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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他乡遇故人

秦云听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又唤了一声:“令大人。”

刘榛道:“安心做事。关心你的都在天上看着,可不能让他们失望。”

刘榛与秦云说着话,四名剑手已从左右两方返回。左方的道:“来的都是墨家弟子。听闻师叔祖在,都退下了。”右方的道:“这边的也是。他们来了三拨。为首的是苦获的大弟子,会在前边侯迎。”

刘榛叹道:“此人,本令倒还记得,当年一脚踢下擂台的正是他。老墨死了,墨家有些没落了。总算老墨门规素来严苛,门下弟子都是惯了,如今还能守着门规。此刻想想,师兄最看不惯的墨门等级森严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刘榛说着对秦云道:“你和你的师兄们去前边,遇到了告知他们,到郢城再来见本令。”

四名剑手听闻秦云也是鬼谷子门下,欢欢喜喜的拉着秦云往前走了,不断的追问着师尊名字与习的武技。

樗里疾见五人说着话已经离的远了,下令执法士重新列队。

刘榛道:“走罢。后面就全是你这文使官的事务了。”

楚国国都郢城迎宾馆。

迎宾使者刚接到令尹昭鱼快马传书,书言秦国来使乃梅君大人,不可怠慢。使者之前还接到大司马昭阳传书,令他想尽办法将秦使赶出郢城。思来想去,使者决定还是听从昭鱼。虽然郢城传闻大司马在大战之后便能升任令尹。但毕竟此时稳坐令尹之位的,还是昭鱼,而非远在关亚子口的昭阳。

樗里疾按刘榛的吩咐,挑选了迎宾馆内临街的独门小院。待众人都进了小院后,他拉着迎宾使者到一边,悄声嘱咐:“请使者大人尽快将国书转交楚王。我家梅君大人意欲尽快见楚王。”

迎宾使者道:“我这就去递交文书。但何时能见秦使,那是楚王定的。”

樗里疾道:“使者大人觉得楚王何时能见梅君大人?”

迎宾使者笑道:“文使官大人,这如何猜的准?眼下各国使者都已聚齐,楚王却一个都没见。”

樗里疾悄悄将一个钱袋递了过去,迎宾使者推拒不收。樗里疾道:“使者大人先见见是什么玩意?”

迎宾使者生了好奇心,接过钱袋便觉里边不是寻常的金饼。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只拳头大小的金蛇,盘旋而起,口吐蛇信,一副意欲直扑而上的恶相,真是栩栩如生。樗里疾道:“使者大人属蛇,这件玩意可合心意?大人请放心,天下唯此一件。”

迎宾使者喜出望外,笑呵呵的扎紧钱袋收好了。见樗里疾依旧一副急迫的模样悄声道:“文使官大人,可不能对外说。如今楚王只记挂着战局,按常理,只能二十天后才能见秦使。”

站在院子正中的秦云刚布置好执法士守卫点,见樗里疾一番低声下气之后,忧虑的走回,便挡在了他面前道:“郡守大人,一个小小的迎宾使者,你都要这番曲意逢迎,有些丢大秦脸面了。”

樗里疾正思索着迎宾使者的话语,听秦云如此不卑不亢的语气,有些哭笑不得。刘榛听秦云厉声,出来对秦云道:“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我们如今谋的是秦国安危,只要能达目的,别说曲意逢迎,再卑微也该去做。秦云,是你错了。”

秦云躬身道:“是,令大人。”转身朝着樗里疾道:“郡守大人,我知错了。”

刘榛道:“这条金蛇引出了什么话语?”

樗里疾道:“按常理,只能二十天后才能见。我正在思索该如何不按常理行事。”

樗里疾说着话,院门外人影晃动,然后听到有人惊喜大声:“竟是圣人来了。”

刘榛抬眼一看,随着喊声兴奋冲入院内的正是齐国上将军田忌。刘榛轻声道:“好,第一个不按常理自己上门来了。”刘榛一把拉住正欲迎上阻挡的秦云:“武使官,若有人来皆告知本使正与齐国使者会面,任何人都不能再进。”刘榛对樗里疾道:“文使官,迎齐国使者进屋来叙。”

樗里疾领着田忌进屋,请田忌入座。田忌坚持不坐:“圣人面前哪里敢坐。”刘榛笑道:“上将军还是入座罢,这又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田忌躬身称“是”却只入了半个身位。

樗里疾见刘榛说话便垂手站立,他见田忌如此恭敬,心中大喜。郢城第一个同盟,那正是齐国了。

刘榛见田忌的谦卑模样不禁莞尔,转念道:“上将军,我才到郢城正感饥饿。上将军陪我一起饮一杯楚酒罢。”

田忌大喜:“好。我来的这些日子,觉得水柔酒楼最具特色。我就在水柔酒楼为圣人接风。”

刘榛道:“好。我会带我的文使官与四名护卫前往。上将军可自便。”

田忌道:“如此正好。此行我还带了犬子同行。正好让他也来瞻仰一下圣人的光芒。”

田忌带齐了齐国的使团,六十四名齐军甲士前后开道,浩浩荡荡穿越了半个郢城才到达了水柔酒楼。

三楼雅座已经为刘榛与田忌开启。酒楼掌柜,也是飞虎令府玄字营楚组执仗的金纬站在酒楼外迎接:“梅君,上将军。两位稀客真是为我酒楼大添光彩。”

田忌大笑:“你这人倒也有独特识人之道。平常本将军一人来此,从未见你来迎,今日圣人来了,你便迎在了最外头。”

金纬见田忌只是兴奋过度而不是觉察到异常才如此言语,悄悄松了口气,淡淡道:“上将军是水柔酒楼难得的贵宾,若是我在,定会一般的出迎。”

田忌哪里会顾掌柜的神色,说完便朝刘榛道:“圣人请,说到楚酒,此地的楚酒才是最正。”田忌之子田海随即将两大袋金饼递给金纬:“掌柜的,劳烦最好的酒,最好的肉。若是不够,只管向我来拿。”

刘榛道:“该我请上将军才是。”

田忌做了个“请”的手势:“能请圣人这顿酒,回到临淄够我吹嘘好些年了。况且,齐王若是知晓田忌竟然来蹭圣人的酒肉,回齐岂不是要罚我。”

田忌带着儿子田海,刘榛带着樗里疾与四名剑手,八人随着掌柜金纬上了三楼。雅间内,八张案台已经放置妥当。侍女鱼贯而入,各式各样的酒水肉羹流水般的传递上来。樗里疾是老秦人,瞧着窗外的水柔湖美景,再看屋内,即便是在秦公府庆典上也没见过如此奢华的场面,不禁有些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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