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冰原位于源大陆的最北方,这里气候严寒、常年飘雪,一年十二个月中有八个月处于冬季,所以这里人口极为稀少。
呼啸的北风如同锋利的刀子,肆虐在这人迹罕至的冰原上。
夜已深,一匹白马驮着二人疾驰在冰原之上,是谁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出行?
马上二人用头巾蒙着脸,看不清面容,从身材上看,前面驾马之人应该是一名男子,男子身后的人身形佝偻,应该是一名老人。
男子隔着头巾大声喊着,催马前行,像是有什么急事般。
白马仿佛知道主人心事,奋力奔驰,蹄下雪花四起。
黑夜之中,前方隐约出现一丝光亮,那丝光亮从地面下方传来。
奔到光亮处,男子跳下马背,将老人抱下来,领着老人走向传出光亮的屋子。
说是屋子,倒不如说是洞穴,为了抵挡寒冷的北风,男子在地面下方挖出一个洞穴,这般做法确实有用。
男子拉开厚厚的门帘,领着老人走进房屋。
房屋不大,但里面却很是整洁,中间是燃烧的篝火,四周整齐地摆放着生活用品,地面上铺着动物的毛皮,看这毛质,应该是北方熊类的毛皮。
一名女子斜躺在篝火旁边,不停地用手抚摸着自己凸出的肚子,她面色有些苍白,柳眉紧蹙,不知在担心什么事情。
男子摘下头巾,关切地问道:“奥斯纳,你还好吗?我请来了接生婆。”
这二人便是逃出庭院的基里和奥斯纳,基里听从基拉的话语,带着奥斯纳来到了北方凛冬冰原。时光荏苒,十个月转瞬即逝,虽然这里的生活很苦,但基里和奥斯纳却感到十分的幸福,如今奥斯纳临盆在即,这二人世界马上就要变成了三口之家。
“没事,就是肚子痛得厉害,看来小家伙已经按捺不住了寂寞了。”奥斯纳微笑着打趣道。
接生婆走到奥斯纳身旁,仔细询查了一番,转头对着基里说道:“差不过了,你快去烧水。”
“噢,噢,好。”基里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没事的,你不要紧张。”奥斯纳抚摸着肚子微笑安慰道。
基里手忙脚乱的准备着临产工作,不知道他是因为奥斯纳临产而紧张,还是因为马上要成为父亲而紧张,或者是这两个原因都有。
接生婆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着奥斯纳说道:“这男人啊!无论是大人物也好,小人物也罢,就见不得女人临产。你说,咱们女人都不害怕,他们紧张个什么劲呢?”
奥斯纳莞尔一笑,心想:“就连大名鼎鼎的战神也会因此紧张。”
呼啸的北风继续刮着,在空旷的冰原上呜呜作响。
一直很淡定的奥斯纳不再淡定了,她痛苦的叫喊声回荡在凛冬冰原上。
基里受不了了,他站到门外,手心全是汗水,冰冷的北风让他稍微冷静了下,但内心的焦躁却有增无减,他心里暗暗祈祷:“孩子,你快出来吧,你妈妈痛得实在不行了。”
嘹亮的婴儿哭啼声响起,基里马上跳到嗓子眼的心落了下去,他紧忙拉开帘子走进屋子。
接生婆手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娴熟地割掉脐带,笑着对基里说道:“是个男孩。”
基里怔怔地看着婴儿,眼圈湿润,他已经很多年没流过泪了,这个小生命的出现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还愣着干嘛!赶紧兑水给孩子洗澡。”接生婆轻喝道。
缓过神来的基里手忙脚乱地兑水,样子极为狼狈。
接生婆给孩子洗干净后,将孩子轻轻送到奥斯纳的怀里,嗔道:“我可不放心把你交给你那毛毛糙糙的父亲。”
奥斯纳闻言淡淡一笑,火光照映下,她的脸色极其苍白,她点头示意基里过来,来看看自己的孩子。
基里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小家伙躺在母亲的身边后安静了下来,他闭着眼睛,小手紧紧握拳,小脚不停地乱踢,基里轻轻地伸出手指抚摸着小家伙的拳头,谁料,小家伙突然张开手紧紧握住基里的手指。
“他的劲好大。”基里笑得合不上嘴。
奥斯纳没有说话,将手放在了他二人手上,幸福地微笑。
“刚才进来的时候忘记拿包了,我去取回来,里面有些药品。”接生婆颤巍巍的站起,说道。
“外面风大,我去拿。”基里说道。
“不用了。”接生婆摆摆手,“陪着你妻子和小家伙吧。”
基里逗弄着小家伙,指着小家伙的脸的说道:“脸型像我,五官却像你。”
奥斯纳低头看着小家伙,摇了摇头,说道:“嘴巴像你,不像我。”
基里仔细地观看了一会,沉吟道:“他的嘴巴倒是很像基拉。”言罢,抬起头望着奥斯纳,喃喃道:“咱们离开快十个月了,也不知他怎么样了?对了,咱们走前,艾希王后已经怀孕,不知道基拉的小家伙有没有降生,若是在庭院的话,两个小家伙倒是很好的玩伴。”
“接生婆去了那么久怎们还没回来?”奥斯纳转移话题问道。
这一问提醒了基里,“我出去看看。”基里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基里拉开帘子,看见接生婆站在门外,背对着他,望着远处。
“老人家,外面太冷,您快进来,别冻坏了身子。”基里关心地说道。
“……”接生婆没有说话。
“老人家?”基里试探地问道。
接生婆听到基里的声音,转过身来,怔怔地望着基里,她满是皱纹的脸庞极其苍白,眼色空洞无物,手臂僵硬地垂在两侧。
基里警觉地拔出背后长剑,走近一步,发现接生婆脖子处有四个小口,鲜血从里面缓缓流出。
“吸血鬼!!”基里大惊道。
年迈的接生婆张开嘴,两侧犬牙外露,面目狰狞地扑向基里。基里毫不迟疑,挥舞长剑将接生婆的头颅砍下。看着滚出去的头颅,基里心中万分愧疚。
基里急忙走进屋子,一边给奥斯纳穿戴衣物,一边悄声说道:“他们来了。”
奥斯纳闻言变色,紧紧抱住孩子,强定心神,但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他们二人离开庭院一路北上时,基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详细地告诉了奥斯纳,那时二人觉得多活一天是一天,没有任何压力,反而觉得如此生活也不错,但是自从奥斯纳知道怀孕后,心态却糟糕起来,她不想孩子和他们一样过着逃亡的生活,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刻来的这么快,一时间心中悲痛不已。
基里握住奥斯纳的手,哀痛地说道:“奥斯纳,我们不能违背离开庭院时许下诺言。”
奥斯纳哽咽道:“我不会违背诺言的,能跟你活到现在,我已经满足了。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他才刚出生,他连眼睛都没睁开,他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模样,他不知道雪花是什么,他不知道阳光是什么,他不知道……”奥斯纳说不下去了,泪水沿着她的面颊,滴在孩子的脸上。
基里抱住奥斯纳和他们刚出生的孩子,沉默不语。
“基里,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奥斯纳哀求道。
“什么事?”
“你杀了我,带着孩子离开,让他健康长大,让他远离是是非非,做一个普通人,平平安安地生活。我体内有魔龙之力,但我们的孩子没有,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奥斯纳天真的说道。
基里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既然能找到我们的位置,必然是神之庭院的内奸指引,既然神之庭院的内奸是幕后主谋,又岂会给我生路?”
基里的话音刚落,屋外有人拍手说道:“不错,正是这样,愚蠢的殿下终于开窍了。”
嘭……基里发力震碎屋顶,抱着奥斯纳和孩子跳到屋外。
空旷的雪地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身材高挑,身穿黑色衣服,一张脸毫无血色,白的像凛冬冰原上的白雪,但嘴唇却鲜红无比;另一人身穿宽大的青色法师袍,脸上全是灼烧后的伤疤,凹凸不平,甚是狰狞。
“基里殿下,许久不见,老臣可是很想念您呐。”身穿青色法师袍的人说道。
“你……你是杜伊希尼?你没死?”基里惊讶道。
“托您的鸿福,只被烧了个半死,若不是你身上的项链制服了那个女人,我就如您所愿被烧死了。”杜伊希尼狞笑道。
“那你为何不趁机杀死我们?”基里问道。
“我都被烧成这样了,哪还有力量杀死你们,愚蠢的殿下。”杜伊希尼嘲讽道。
“就是这个女人杀死我的儿子?”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愤怒问道。
“除了她,还会有谁,那时基里身上有伤远不是弗兰格殿下的对手。”杜伊希尼说道。
“哼,连吸血鬼老祖弗隐都被你找来了,你这个庭院的叛徒。”基里恨恨道。
“亲爱的殿下,您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叛徒,大家彼此彼此。”杜伊希尼不屑道。
“少跟他废话,杀了他,带那个女子回去复命。”弗隐不耐烦道。
“就凭你们两个人?”基里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勇气。
“当然不是。”杜伊希尼答道。
“其他人现身吧,想躲在暗处偷袭吗?”基里不屑道。
“就只有我二人前来,无任何帮手。”杜伊希尼耸了耸肩,继而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就够了。”
“哼……”基里不相信他的鬼话。他心里盘算着,如果只有这二人的话尚有机会逃脱。
“我以我手中的法杖起誓,如果别人帮忙的话,让我死后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杜伊希尼自信的说道。
“如果我赢了呢?”基里问道。
“亲爱的殿下,你是不会赢得。”杜伊希尼觉得基里是在开玩笑。
“我是说如果。”基里问道。
“如果你赢了,我便放你们所有人走,而且我会杀死任何找你们麻烦的人,保证你们三人终身安全。”杜伊希尼答道。
“好。来战。”基里放下怀中的奥斯纳和小家伙。
“基里……”奥斯纳低呼一声。
“放心。”基里坚定点头。
奥斯纳听了二人的对话,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虽然杜伊希尼如此自信,肯定是有缘由的,但此时的基里处在全盛时期,没理由会输给一个半神。
基里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诈,但是一对一的战斗对他是有好处的,快速解决掉杜伊希尼,然后再和弗隐决斗,或许可以全身而退。想到这,基里战意十足,拔出长剑。
“来吧。”杜伊希尼随意说道,仿佛他面对的敌人只是一名三岁儿童。
基里身影一晃,来到杜伊希尼身旁,长剑向着他的胸部刺去,这一攻击动作快的匪夷所思,连一旁以迅猛著称的吸血鬼老祖也忍不住点头示意赞赏。
外人看来,杜伊希尼是完全躲不开这一剑的,因为基里身影晃过之后,剑尖已经抵达到杜伊希尼的胸口了,眼看长剑即将贯穿胸膛,杜伊希尼凭空消失了。
惊讶的不只是基里,还有在旁观战的弗隐和奥斯纳。无论速度怎么快,都有迹可循,但是杜伊希尼却凭空消失,看来他利用的不是肌肉的爆发力,而是法术。基里在神之庭院接触过法术,但他从未听说有这么一种可以凭空消失的时空法术。
下一刻,杜伊希尼出现在了基里后方几丈远的地方,他高举手中法杖,口中念念有词,一枚巨大的火球出现在法杖上方,杜伊希尼大喝一声,法杖指向基里,那枚巨大的火球带着邪恶的力量砸向基里。
基里看了一眼离自己很近的奥斯纳,心道:“距离太近了,不能躲,只能硬接。”他举起长剑,体内神力传到长剑上,发出耀眼光芒,紧接着跳到空中,手持长剑凌空劈下,一道能量波从长剑里迸发,和杜伊希尼的火球在空中发生碰撞。
嘭……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空旷的凛冬冰原亮起耀眼的光芒。
光芒散尽,基里被击飞出几丈远,手中长剑倒插在雪地上,而杜伊希尼却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基里站起身,捂着胸口,大声说道:“这不可能,你一个半神不可能有如此力量。”
“以前的我当然没有,可现在我有击败你的绝对力量,你看看你,传说中的战神,在我面前就像一只蝼蚁。”杜伊希尼仰天大笑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基里把长剑拔出,指着杜伊希尼说道。
“自以为是,你们哥俩的愚蠢如出一辙。算了,死也要让你死得明白。告诉你,我的力量来自封印神石,那是万物女神的力量,岂是你们这些小神可以抵抗,就那么一小块能量,我可以捏死你们任何人。吃惊吗?害怕吗?臣服吗?”杜伊希尼大笑道。
“伊弗娜怎么会让你染指封印神石?”基里不相信。
“你说那个老女人呀!她和她的王国现在都陷入幻术梦境中难以自拔了。”杜伊希尼夸张地说道。
“我不信其他诸神会让你恣意妄为。基拉、萨利姆、卡杰罗会联手审判你的。”基里怒道。
“哈哈哈哈哈哈。”杜伊希尼仿佛听到这世间最大的笑话,“你的愚蠢简直无可理喻,我懒得说了,你死后和你一样愚蠢的哥哥慢慢讨论吧。”言罢,法杖指向基里,法杖顶端青色的光柱射来。
基里不敢大意,举起长剑,神之力涌向剑端,化作黄色光芒向杜伊希尼刺去。
两道光柱在空中对撞,发出嗤嗤的声音,漆黑的夜空被点亮,仿若白昼。
僵持了一会,基里渐感不支,黄色光柱处于下风,但杜伊希尼的力量却源源不竭。
“喝……”杜伊希尼大喊一声,青色光柱如同利剑一般,穿破黄色光芒,斩向基里。
基里想侧身躲避,但为时已晚,青色光柱瞬间刺来,基里的右臂被连根切断,鲜血在断臂处喷涌而出,雪白的地面被染红。
“唔……”基里痛哼一声,豆大的汗水自额头滴下。
“啧啧啧。不堪一击。”杜伊希尼走到弗隐身边嘲笑道。
基里抬起头,怒目而视,眼中似要喷出火。
“愤怒只是无能的表现,有本事你来杀我啊。”杜伊希尼撇嘴说道。
基里没有理他,伸出左手打了个口哨,杜伊希尼和弗隐只觉背后一阵疾风袭来,忙向一边躲闪,只见一个白影飞身而出,正是基里的坐骑,就在这片刻工夫,基里跃到奥斯纳身旁,独臂抱起母子俩,一跃跳到白马背上,催马疾驰。
“哼……有我在,你们还想逃跑吗?”弗隐话音刚落,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
弗隐没料到基里坐骑竟是这般神勇,刚才愣神的时间让马儿先行了一步,此刻再想追上它却是这般困难,不过它负着二人这般疾驰,也不可能跑得太远。当下跟在马儿后面,奋力奔跑。
基里失血过多,一张脸白得像地面上的雪花。
奥斯纳挣扎着从衣服上撕下一截布条,围在基里的伤口上扎紧,但是她产后无力,根本无法止住血流。奥斯纳不停地撕下更多布条,也不管有没有用,拼命地系在基里的断臂处,可血流仍然不止。
基里的瞳孔有些发散,意识有些模糊,但左手却紧紧地握着马缰。
奥斯纳看着基里发白的嘴唇,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
“跟你在一起的这九个月,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从来都没这么开心过,即使我们每天都提心吊胆。”基里虚弱的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奥斯纳哭着说。
“以前有个人跟我说,枯燥地活一千年不如精彩地活一天,那时我还笑他,现在却懂了。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要选择跟你在一起。”基里继续喃喃说道。
奥斯纳低声哭泣,说不出一句话。
“只是快乐的时间太短,太短,我还没过够。”基里摇了摇头。
“只是苦了我们的孩子,他这么小,还没来得及体会这世间的快乐就要离开了。唉……”基里长叹一声继而说道:“我们欠他的,这辈子是没法还了,要是有来世,做牛做马我都要偿还他。”
“不,来世我们还要在一起,还要他做我们的孩子,我们宠他,爱他,不让他受委屈。”奥斯纳说道。
“好,还要在一起。”基里坚定说道。
马儿继续向前飞驰,弗隐继续在后追赶。
前方隐约看见冰原的尽头,那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至今为止,无人探寻过那里,无人知道崖底之下是什么,更没有人跌入崖下后还能活着回来。
“快阻止他们,他们要跳崖。”杜伊希尼在后面大声喊道。
弗隐加快速度,但白马飞驰的速度更快,转眼间已到了崖边。
白马仿佛知道主人的心意,接近崖边时竟毫不减速,意为和主人共生亡。
弗隐纵身一跃,抓住马尾,咔的一声,马尾断截,马儿驮着二人摔下悬崖。
“哎……晚了一步。”弗隐拍手恨恨道。
基里和奥斯纳坠落悬崖时,心里反而异常平静,二人相视一笑,搂紧怀中孩子,缓缓闭上眼睛。
就在基里即将闭上双眼的时候,突然看见冰面上有一个小平台,这个平台不大,仅能容一个人站立。
他想起了之前的梦,这难道是一个预示,梦里是在凛冬冰原上,杜伊希尼出现,奥斯纳让我救怀中的孩子,是的,这是一个预示。
下坠速度太快,他没有时间多想,当下用左手抓住包裹孩子的衣物,用力将孩子推向平台。
不偏不倚,小家伙刚好落在平台中间。
这一变故来的太突然,奥斯纳大惊,来不及说话,就和基里堕入深渊,再无声息。
追赶到崖边的杜伊希尼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埋怨道:“你怎地不将那名女子救下?”
“我原以为白马在这崖边会停下来,谁能想到这畜生居然如此刚烈。”弗隐恨恨说道。
“原以为,原以为,你去跟那个人解释吧。”杜伊希尼气愤说道。
弗隐对那个人甚是忌惮,忙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此处是源大陆最险峻的悬崖,四周全是冰面,一旦跌入,只怕万物女神都无法活着上来,他三人必死无疑,回去禀报吧。”杜伊希尼转身离开。
“那您可得帮我说说好话,我也是无意之过。”弗隐哀求道。
“哼……你觉得他会领我的情吗?你自求多福吧。”杜伊希尼拂袖而去。
“哎……别介呀……”弗隐追向已经远去的杜伊希尼。
空旷的凛冬冰原又陷入了黑暗中,天空飘下大雪,盖住了地上斑驳的血迹,一切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谁能想到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生死搏斗,谁又能想到一对亲密的恋人在此殒命归天。
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再一次打破凛冬冰原上的寂静,一名骑着雪狮的勇士来到这个战场,他身材高大,一身褐衣,头部被头巾密密包裹着,看不清面容,背后背着一把弓箭。他坐下的雪狮在地上嗅了几下,发出不安的低吼。
“来晚了吗?”蒙面男子喃喃道。
雪狮驮着他向前方奔去。
看到眼前的景象,蒙面男子魁梧的身躯猛然一震。
坍塌的房屋,握剑的断臂,死去的老人。
黑夜中,蒙面男子的眼睛似喷出火一般,他捡起断臂长剑,小心地放在包里。又来来回回找了几遍,始终没有找到要找之物。
雪狮对着悬崖方向发出一声低吼,蒙面男子眼睛里露出一丝希望之色,骑上雪狮向着悬崖方向奔去。
来到崖边,雪狮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然后对着崖底发出一声低沉悲痛的吼叫。
听到雪狮的吼叫,蒙面男子颓然坐地,双手握拳猛击地面,喉咙里发出和雪狮一样的吼叫。
蒙面男子坐了好久好久,最终站起身,骑上雪狮,转头离去。
走了几步,雪狮突然回头,猛嗅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蒙面男子大喜道:“难道还有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