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丫又一次感觉到,全身就好像无数的钢针在刺着她,满脸的鼻涕和眼泪使她感到痛不欲生,她哀求着胡子能再给她一块那种“口香糖”吃,哪怕是半块也可以。
“胡子哥,快,我就要不行了。”赖丫说着便用头猛烈地向墙上撞去。
胡子只是用一种不可理解的眼光看着她,当看见有血流下赖丫的脸颊时,他才猛地扑上去,紧紧地把赖丫搂在怀里。
胡子用抖动的手,从上衣的衣袋里摸出最后仅有的两块“口香糖”,自己先吃了一块,闭着双眼静静地坐着不动,他的灵魂早已飞入了仙境。赖丫等不及了,一把抢过胡子手中的另一块放进嘴里贪婪地吃着……
当幸福意外地降临到你的头上时,首先要保持镇静,然后才是考虑它的副作用。
“如果我一直和父母生活在一起,我绝不会犯这样的错!”女少年犯赖丫在监狱里对狱警说。
赖丫因携带毒品和吸毒而被关入少管所。
赖丫从小生活在一个比较富足的家庭,充分享受着父母和爷爷的疼爱。还是在赖丫上小学二年级的那年,她的爸爸妈妈纷纷下海经商了。由于父母整日里忙着做生意,实在无法照顾赖丫的生活,只好让她和爷爷一起生活。没有了父母的细心照料和管束,赖丫就这样懒散地和爷爷生活到小学毕业。
在一个又冷又黑下着鹅毛大雪的晚上,年纪已高的爷爷终因得了一场大病,医治无效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从小到大一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赖丫,一下子没有了生活的能力,没有办法,爸爸给她找了一个保姆。
从此,赖丫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家的温馨了。寡言少语的保姆,一天也和她说不上一句话。学习、生活问题也没有人去关心和过问她。曾有一段时间她却感觉这样的日子还不错,最起码她是生活在一个由自己支配任何时间和事情的自由人。
但很快,这种自由感飞得无影无踪,随即而来的是孤独和失落感。这种孤独和失落感使赖丫感到很可怕。她没有了痛爱她的爷爷,同样也没有了爸爸妈妈的关怀和呵护。
于是,初中临近毕业的时候,她到家外去寻找情感和精神的寄托。她经常光顾卡拉OK、迪厅和游戏厅。
一天,赖丫在狂舞的迪厅里结识了一个名叫胡子的男孩。每晚,胡子男孩都要约她去蹦迪。刚开始,她望着胡子在疯狂的舞曲中摇头晃屁股的舞姿很潇洒,她也用心地跟胡子学摇头晃屁股的姿势,可她在舞曲中摇不了几下头便晕头转向,有几次她都晕倒在了胡子的怀里。这时,胡子也会热情细微地把她扶到休息的地方,给她买来饮料,但随后,她会把钱如数还给胡子,为此胡子还说赖丫这是看不起他。
“不是,你想耍坏。”赖丫喝着饮料对胡子说。
“如果你把我对你的好看成是耍坏的话,那我宁愿不对你好。”胡子说。
“哎,你蹦迪的姿势很潇洒。”赖丫羡慕地说。
“那当然,你也看出来了。”胡子不无自豪地说:“这是‘功夫’。”
“啥功夫?”赖丫好奇地问。
“舞功夫。”胡子说。
一次,胡子和赖丫俩人手拉手走进迪厅后,胡子说有一种“口香糖”可以使你的舞功大增。赖丫有些不相信。她望着满脸真诚的胡子说:“那你是不对我好了。”胡子笑着给了她一粒“口香糖”,望着她甜甜地吃着。
那一晚,赖丫吃了胡子的“口香糖”后,她的舞功大增,那种飘然的感觉使他和她不停地摇头狂舞。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这是她不曾有过的冲动和狂放,她不再感到孤独,她寻找到了精神的寄托。
后来,她便渐渐地离不开了那种“口香糖”。刚开始,胡子还一副男子汉的派头,赖丫对他的要求是有求必应。可渐渐地,胡子对赖丫说那种“口香糖”很贵,他买不起了。这时,赖丫一听就对胡子说:“不怕贵,我有钱。”
就这样,赖丫每月的生活费便有原来的五百元渐渐涨到了一千元。
父母虽说痛爱女儿,可赖丫无休止地大把花钱,也使得父母对她有了些严束,每月的生活费不得超过八百块钱。
胡子对赖丫说:“看来你的父母对你不怎么样,你以前说过的都是假的。”
听了胡子的话,赖丫第一次感觉到了爸爸妈妈确实如胡子说的那样。他们每天忙着做生意,她觉得爸爸妈妈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了她这个女儿。
“干脆我们自食其力。”胡子对赖丫说。
“怎样自食其力?”赖丫无助地望着胡子问。
胡子沉思了半天,悄悄地在赖丫的耳边嘀咕一阵,赖丫听后顺从地点了点头。
一个没有月光的晚上,赖丫刚把一小包“口香糖”递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手里时,她和那个陌生男人都被突如其来的警察戴上了手铐……
“我真的不知道那种‘口香糖’是毒品。”赖丫用无神的眼睛望着狱警说:“叔叔,如果我一直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我绝不会犯这样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