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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牵手

同学有张明信片,上面是一个父亲牵着女儿在鹅卵石小道散步的画面。那父亲偏着头,目光落在一旁的女儿身上,穿着短裙、梳着漂亮辫子的小女孩牵着父亲的手蹦蹦跳跳。整个画面的色彩淡淡的,温馨的感觉不禁让我想起自己的童年。童年对我来说,有段时间是孤独多于快乐的。那时的我常躲在窗后,羡慕又带点儿自卑地看院子里的伙伴玩耍、打闹。隔开我和伙伴们的只有一扇门,家里没有人锁我,是我锁住了自己。

那段日子,最开心的便是爸爸牵我出去散步的时候。说是出去散步,其实不过是从家到工厂上班这段短短的路程。关于这散步,我和爸爸还有一个秘而不宣的暗号:只要爸爸伸出食指,朝我眨眨眼,我就知道是我们散步的时间到了。有时爸爸为了赶时间上班走得很快,我的小步子跟不上,就嘟着嘴巴耍赖,硬让爸爸拖着我,弄得爸爸又焦急又无可奈何。

在被拖着走的时候,我就常观察爸爸被我拽住的那根食指,爸爸的手指粗粗大大的,被我握在小小苍白的手里,我觉得爸爸整个儿被我抓住了,再也不会离开我。孩子是最敏感的,对于母亲不在身边的我来说,是爸爸温暖的手牵我走过了那段难忘的日子。进了中学,由于住校不常回家,这样牵手的日子便渐渐地没了。这时打动我的是另一类牵手。我喜欢黄昏时出去走走,在一天的喧闹过后一个人坐在校外平坦的山坡上,什么也不想地看夕阳在远处的山后落下。

这时总有一对中年教师牵着手在这样的景致中走入我的视线,他们不紧不慢地一边走着,一边喃喃低语。他们走过山坡,走过哗哗作响的小溪和石桥,走过石桥旁的农家和桑林,在暮色苍茫中再绕回学校。

他们的情形很容易让人想起苏芮的那首《牵手》:“因为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他们也许没有山盟海誓的倾诉,但有的是一份恬淡,互依互靠风雨几十载后的从容。今日又收到朋友的来信,只有薄薄一张纸,内容是淡淡的,如白开水一般。这样的信拿起来,轻在手上,重在心里。多年的时光,彼此都已熟悉明了,玩不来花样。

只要彼此明白,虽远隔千里,仍有一份牵念在心。当年牵手的情景,因时空的阻隔无法再现,但看到操场上牵手漫步的女孩、男孩们,记忆便一下被拉到从前,让我温暖,让我动容。

女孩成长心语

牵手是那么温情脉脉的感觉。从爸爸粗粗的食指,到那对牵手散步的中年教师,牵手的温暖,永远是那么清晰地闪现在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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