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新婚大喜,新娟去了大悲。玉楸小姐也触动不浅。绿枝在济南,大概还不知新娟去了,丁孝恩在青岛,这会儿也不知得了信儿没有。
玉楸到峰子的家中去会他。峰子一脸愁云,说:“我恨不得上山当强盗去。”
玉楸知道他受了刺激,也不说话,默默地坐在炕沿上。她心里难过啊,不跟峰子吧,这么爱他;跟峰子吧,跟得成吗?
她也想要绿枝那样的婚礼,并且是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她心里好难过。峰子也想让玉楸风风光光的嫁给自己啊,峰子心里也好发愁。两个人各怀心事,默默无言。
“峰哥,咱俩跑吧?”玉楸说。
峰子吓了一跳,惊异地看着玉楸,说:“俺还以为,只有俺自个儿这么想呢。”
玉楸说:“都讲个么门当户对,要是你请人去提亲,俺爹俺娘他们准成不愿意,不如咱俩远走高飞,想怎么在一起就怎么在一起。”
峰子说:“俺也这么想过。可是……不太委屈你了吗?你看看鞠家的大小姐出门子,多么风光!你还不比她强些?你也该那么风光!”
玉楸笑了,说:“我自个儿愿意的,我不要那样的风光,只要和你守在一起。”
峰子说:“可是,俺想让你也那么风光……”
玉楸说:“不,峰哥,咱俩跑吧。”
峰子说:“你是小姐啊,从来没有受过苦,到了外面,谁知道要过多苦的日子?俺不想叫你跟着俺受苦。”
玉楸说:“你不是有手艺吗?还能饿着咱们两个?”
峰子说:“手艺不值钱啊,我一个人混个温饱都难,哪能连累你受罪?”
玉楸说:“那可怎么办?”
峰子捧了玉楸的手,说:“有时候,俺真想狠狠心,和你分开算了,叫你找个富贵人家,一辈子吃喝不遭罪儿……”
玉楸说:“你不胡说吧。”
两个人依偎着,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