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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佩彼诺(1)

在那艘汽船消失在摩琴岬后面的同时,有人乘着驿车从佛罗伦萨赶往罗马的道路上途径阿瓜本特小镇。他的驿车赶得飞快,但还没有达到会令人疑惑的程度。这人穿着一件外套,严格讲,是一件紧身长外套,穿了这种衣服旅行是不十分舒服的,但它却把那荣誉团军官的缎带衬托得耀眼,他外套下面的上装上佩着一枚勋章,这两个标志以及他对车夫讲话时的口音都表明他是一个法国人。另外还有一点可以证明他是来自讲世界语言的国家那,就是,他通晓用意大利文写的乐谱述语,像费加罗老说“goddam”一类的能代替特殊语言的一切奥妙。

当马车上坡的时候,他就对车夫大喊“Allegro”当他下坡的时候,他就喊“Moderato!”跑过这条道的人,都知道佛罗伦萨经阿瓜本特到罗马,的路总会上下坡!这两个字总会勾起人们的兴趣。走到勒斯多塔,罗马就要到了,一般旅客到这里总会好奇的张望那显眼的圣·彼得教堂的圆顶,可这位旅客没那种心思。他正从口袋里抽出一只皮夹,又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对折的纸片,极为认真的看了一遍以后,说:“好!还在这里,没丢。”

马车驶进波波罗城门。又左拐,在爱斯巴旅馆门口停下来。我们的老相识派里尼老板恭恭敬敬地在门口迎接那位旅客。那旅客下车就让他预备一顿丰盛的午餐,又打听了汤姆生·弗伦奇银行的地址。大名鼎鼎的汤姆生·弗伦奇银行这里的人都知道,它就在圣·彼得教堂附近的银行街上。罗马,同别处一样把驿车看做一件大事。十几个年轻的光脚闲汉撸着袖子,一手叉腰,一手规矩的放在脑后,观望着那旅客、驿车和马;此外还有五十几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他们是从教皇统治下的省流浪来的,因为教皇为了从圣·安琪罗桥抽水灌入梯伯河重征人头税,所以交不起税的人民只好让他们的孩子出来当乞丐。但罗马的闲汉和流民比在巴黎好多了,他们精通各国语言,尤其是法语,他们听到那旅客定了房间和午饭,后来又打听汤姆生·弗伦奇银行的地址。结果就在那位旅客找了一个向导去银行的时候,一个闲汉脱离了群体,像巴黎警局的密探那样悄悄跟着那旅客,未被那旅客发现,也未被向导注意。

那个法国人急着到汤姆生·弗伦奇银行去,以致他连马车都等不急了,只是留话给车夫,让他驾好马就追上来,或到银行门口去等他。结果他竟先到了。那法国人一进去就让向导留在外厅里,向导便立刻和两三个职业闲汉聊来。

在罗马的银行、教堂、废墟、博物馆和剧院门口,总是聚积着些流浪汉,跟踪法国人的那个家伙人混在人群中走进银行。跟着那法国人敲开内门,走进第一个房间。

“经理他在吗?”那旅客问道。

坐在第一张写字台前办公的重要职员招乎了一下,一个仆役马上走上前。“您有预约吗?”那仆役问。

“泰戈朗尔男爵。”

“这边请!”那个人说。

男爵被那仆役带进了另一个房间。跟踪泰戈朗尔来的人在一条长凳上坐下来。五分钟过去了,那职员继续写字,凳子上的那个人一直沉默着像雕塑一样。然后,当那职员把笔放下看看四下无人,确定房间里只有他俩,便说:“啊,啊!你来啦,佩彼诺!”

“是的。”他应了一声。

“这个人值得留意吗?”

“没太多事,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

“那么你知道他来这儿干什么啦?”

“当然,他是来提款的,数目还不清楚。”

“你很快就知道了,我的朋友。”

“好极了,你不会像上次那样给我错误的情报。”

“怎么回事?你指哪一个人?是不久以前从这儿拿走三万艾居的那个英国人吗?”

“不,他那笔没错。我是说那个俄国王子,你说他有三万里弗,我们只看到两万四千。”

“你一定搜得不仔细。”

“是罗吉·万帕亲自搜查的。”

“没准他拿去还债了——”

“俄国人会还钱吗?”

“——那就是花掉了一部分。”

“可能就是这样。”

“一定是的,我要去听一下,不然,那个法国人办好了手续再想知道就难了。”

佩彼诺点点头,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一串念珠轻轻的祷告,而那职员则走进了泰戈朗尔和仆役进去的那间房子大约十分钟,那职员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怎么样?”佩彼诺问他的朋友。

“数目惊人。”

“有五六百万?”

“是的,你已经知道了?”

“记在基督山伯爵大人的账上?”

“你认识伯爵吗?”

“那笔钱,他们给他在罗马、威尼斯和维也纳都开了户?”

“全中!”那职员喊道,“你怎么知道清楚的?”

“我说过,我们先前得到情报了。”

“那你还找我干什么呢?”

“我得确认一下。”

“是的,没错!五百万,——真是一大笔钱,佩彼诺?”

“是的。”

“嘘!有人来啦!”

那职员又开始办公,佩彼诺则祈祷起来。门开的时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泰戈朗尔满面喜色,银行经理一直把他送到门口。佩彼诺也跟着走了。约定马车等在门口。导游拉开车门,他们把一切都做得很走周到。泰戈朗尔跳进车子。的支作简直是个灵活的小伙子,导游关上车门,跳上车夫的副坐。佩彼诺跳上车坐在车厢外的后座上。

“大人想去圣·彼得教堂去吗?”导游问道。

“到那干吗?”

“当然是去观光啦!”

“我不是来罗马观光的,”泰戈朗尔大声说,然后,露出贪婪的微笑轻轻地说,“我是来取钱的!”连说边拍着他那已装入了信用卡的皮夹。

“或许您可以去——”

“回去。”

“到派时尼旅馆去!”导游对车夫说,马车飞奔起来。十分钟后,男爵回到住的地方,佩彼诺只好在旅馆门外的长凳上坐下来,他与本章开始时提及的那些闲汉中的一个,咬耳说了几句话,那个闲汉便立刻顺着通到朱庇特殿的那条路飞奔出去。泰戈朗尔得到满足后感到有些困倦,他上了床,把他的皮夹塞在枕头底下。佩彼诺闲得无聊,便和闲汉们玩骰子,输了三个艾居,为了安慰自己,喝了一瓶奥维多酒。

泰戈朗尔虽然睡得很早,但第二天早却起不来,也难怪他五六天中要不根本不能睡要不就睡不好。他美美地吃了早餐,然后,像他一直那样对这“不朽之城”的美景漠不关心,让车夫准备好中午就走。但泰戈朗尔可没有想到警察局的手续会那么繁多,驿站站长工作懒惰致使驿马到两点钟才来,去代领护照的向导直到三点钟才到。而备好的马车童在旅店门口吸引了一群闲人围观。来围观的基本上都是职业闲汉。男爵得意洋洋地穿过喧哗的人群,因为其中有人为了想得些赏钱,异口同声的叫他“大人。”在此之前,泰戈朗尔一向以被称为男爵自满。大人这个称呼使他有点受宠若惊,便撒了十几个铜板给那群人,那群人一看就立刻改称他为“殿下”。

“走哪一条路?”车夫用意大利语问。

“到安科纳省去。”男爵回答。

派里尼老板翻译了这一问一答,马便疾驶而去。泰戈朗尔准备先到威尼斯,再提一部分钱,然后去维也纳,在那休整几天后住下来,因为他听说那是一个可以寻欢作乐的好地方。

他离开罗马不久,天色渐晴。泰戈朗尔没想到起程会这么晚,要不是这样,他宁愿在罗马多留一夜的。

他探出头去,问车夫离这里近的市镇要多久才到。

车夫用意大利语回答,“NonCapisco。”泰戈朗尔点一点头,表示:“很好。”

他们接着赶路。“我到第一个驿站就停车。”泰戈朗尔心想。昨天晚上,他美美地睡了一宿,他现在还对那份惬意回味无穷。他现在躺在华丽舒适的英国马车里,身下有双重弹簧座垫,由四匹好马拉着车子疾驶。他知道离前面的驿站只有二十哩路了。一个这样幸运地破产的银行家,他的现在正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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