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不激动么?她自己有两个孩子,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分一杯羹了?现在还直接接手了。这会不会太目中无人了?
李明田一个眼神过去,方珏便闭了嘴,有气没处撒,只能狠狠地剐了陈冲一眼。
李明田可是老奸巨猾的辈分了,陈冲这样说,并不会让他沉不住气,反而笑眯眯地对陈冲说:“自然有这个可能,前提是你要为李家做点什么有用的事。总不能你一出现,就让公司给你接手,对其他股东我也说不过去啊!”
“你要我做什么?”陈冲顺着他的话说。
甚至为了目的,也可以答应他们的要求,至于怎么做,还是由自己决定,而不是他人。
“先不急。”李明田只说了这寓意深远的三个字。
比耐性,陈冲未必会输,便答应暂时住下来。
给他安排的房间还不错,舒适,豪华型的大,里面什么都有。好像早就有了这个安排的一样。
陈冲进了房间,环视了下格局,便将灯关掉,房间瞬间暗了下来。
再将手机上的蓝牙打开,没有探测到什么监视器之内的东西。
也没有打开灯,直接走到窗前,将窗幔打开,外面的夜色挺清,连黑都是很清晰的。
陈冲到这里已经不早了,难为这些人还在这里等他。
不过他想,这个时刻,李家的人应该是难以入睡吧?
人都是这样,一旦外人入侵,威胁了他们的利益,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精彩的纷争。
“爸是什么意思啊?把那个私生子找回来,还说要把公司给他,那晋元怎么办?”在另一个房间里,方珏对着李达恺大闹着。
李达恺头都大了,他都没有从父亲的手上接下公司,哪里轮得到孙子?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将利益看得很重的,不会轻易放开手上的权柄交给别人。
“我不是跟你说了,爸这样说,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真要把陈冲当成孙子,不早就找他回来了?”李达恺安抚着妻子。
一说到这个,方珏就是一肚子的火,嗓门更高了:“还不是因为你的风流债!你个没良心的背着我养贱女人,都是你惹出来的!要是公司被人拿走了,我不会跟你罢休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事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公司绝对不会落在外人手里,好吧!”李达恺保证着。
虽然这能让方珏安心,放一百二十个心。
可是一想到李达恺曾经的背叛,她的怒火还是没法消散,直接不给李达恺好脸色看。
对搁在哪个女人面前,也没法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的事实吧!
要不是她知道内幕,绝对无法容忍的!
现在她是不仅要将那个私生子赶地远远的,还要李家的产业都由儿子接手。
又是一个加到深更半夜的夜晚,漆黑的夜被灯光抵挡在窗外。
冷姝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站起身,拎着她的包朝电梯走去。
边走边看手机上的时间,或者是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找她,然而什么都没有。
走出公司大楼,习惯性抬眼看去,以往都会出现在公司门口的车子和人今晚也没有来。
那里一片空荡,就像她此刻的心情,黑夜里清凉的风吹过心口,居然有着凉丝丝的感觉。
冷姝自嘲,习惯真是个要不得的东西。
一个人的闯入,不管是气势如山,还是细水长流的渗透,都那么可怕。
以前巴不得看不到那个人,现在却是希望看到。
难道是免费车做惯了的原因?
冷姝单身惯了,懂得安全保护措施,加班的时候就来接她,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这个时候末班的公交车已经没有了,冷姝便做计程车回去了。
到家,刚将坤包搁在沙发上,手机就响了起来。
冷姝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来电显示,犹豫了几秒,接听……
“喂。”冷姝。
“到家了?”陈冲。
“我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冷姝盯着电视机黑屏映着的自己的身影,说。
“后天是出版期,这两天都会加班。”陈冲说。
“你倒是很清楚?”冷姝说。停顿后,“确实加班,刚到家。”
两人就像你来我往的聊天,冷姝也没有问陈冲今天为什么没在,就算是调侃式的询问也没有。
因为她和陈冲之间,没有什么义务性的必要……
“我在外地出差。”陈冲说。
冷姝没问,他却说了,也让冷姝一愣。
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以前也没有见陈冲出差这种事,而且他是詹艋琛的首席秘书,他出差,那么詹艋琛也应该不在詹氏了吧?
“和詹艋琛?”冷姝随口问。
“不是。我一个人。”陈冲说。
好吧!或许冷姝不了解詹氏的官级运营,便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那你好好工作,很晚了,早点休息。”冷姝说。
除了如此客套的带诙谐的一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说就更尴尬,隔着电话两端。
“出差的时间有些长,电话联系。”陈冲说。
“詹艋琛交给你什么重大任务了?以前也没有见你出过差。不会这一次出差要多少年吧?”冷姝开玩笑的说。
“不是。一个月左右。”陈冲说。
“一个月,也不是很长时间啊。”但是冷姝心里就不是这么想的,感觉挺奇怪。
“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现在我只是说出心里的感觉……想你。”
‘想你’两个字,毫无预计地钻进冷姝的耳朵里,撞击着耳膜轻轻鼓动着。
在陈冲说出前半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有想到陈冲会说出这么两个露骨的字眼来。
沉默就像真菌似的在不断地繁殖,扩散,隔着不知道多远的距离在传递着。
这样的心领神会会让人脑袋空白。
各自握着手机。
陈冲说完后,就这样让时间任意流逝。
冷姝努力做着内心的平衡,才张口:“……晚安。”
通话结束,冷姝走进房间。
打开床头柜上的抽屉,里面躺着一本书,翻开,里面夹着一张来自医院的手术单。
那是她心底的伤疤,造成伤疤的那个人就是说‘想你’的陈冲。
一个个的都那么让人刺心……
如果那个孩子还在,会比曈曈和涵涵还要大。
她以前也会想,如果她的孩子还在,会是长着什么样子的?会像曈曈神似华筝那样,有个缩小版的自己?
还是如涵涵和詹艋琛那样,像着陈冲?
她看似把孩子给拿掉后风轻云淡的样子,又有谁知道她内心真正的痛?
特别是看到华筝的孩子,当时不会表现出来,回去后呢?
她也会沉默,会闭着眼睛不想张开来地躺在床上……
将那张手术单子重新夹在书里,关上抽屉。
这是她第一次拿出来看,以前都不敢,如不是今晚陈冲说那话,她一直都不会去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