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看一旁的时间,离到家还有十几分钟的。
“他在离开公司的路上被人追杀,你看着他会不会准时到家,就知道了。不过,如果你出来和我见一面,我可以饶他不死!”这才是詹楚泉的目的。
“我不相信!”华筝紧紧攥着手机,细白的手指被勒得更无血色了。
“华筝,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到时候你连詹艋琛的最后一面也看不到。”
“詹楚泉,你是对付不了詹艋琛的,你根本没有资格!”华筝气得咬牙切齿。
“是么?我倒想看看你求我的样子。”詹楚泉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华筝整个人的知觉好像突然间迟缓了许久,半天回神,半天才发现电话已经挂了。
脑海里只有詹楚泉说的那些话……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不相信!
华筝扭身盯着那时间看,时间就在她眼底比以往更慢的速度流走。
如果詹楚泉说的是真的,那该怎么办?如果此时此刻的詹艋琛正在被追杀,怎么办?
华筝感到自己快要窒息,呼吸特别的困难。
又觉得不太可能,就算有人对付詹艋琛,那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伤害的……
华筝在沙发上愣愣地坐下,发现手里还紧紧的抓着手机,手一颤,松了下,指关节都发酸。
对啊!她可以打电话给詹艋琛,如果他接听电话,不就说明没有事情么?
那边詹艋琛的时间已经拖得够长,一个转弯,前面一个穿着破烂的三四岁的小孩玩耍跑到路中央。
詹艋琛猛转方向盘,车子失控一下子撞进了居民楼里,挡风玻璃瞬间破碎。
屋顶上的横梁砸了下来,穿进车头,一下子刺进詹艋琛的大腿上——
“嗯——”詹艋琛痛苦的闷哼。
鲜血很快洇湿了黑色的西装裤。
詹艋琛咬紧牙,隐忍着,脸部咀嚼肌绷紧着。
黑褐色的眼眸睁开,深沉鹰锐,里面最痛苦的时刻已然隐忍过去,凝转就看到车窗外停下的车,走下的人,还有待在车里露出半张脸的人,可不就是李达恺。
正用恶毒的笑意看着詹艋琛。似乎在说,看你还往哪里跑。
车厢内骤然响起手机震动声。
詹艋琛的心一拧,看不到手机的影子,但是循着声音可知道方位,在后座椅地下。
是刚才车子被撞的时候掉在底下的。
詹艋琛伸出手去够,但是距离够不着,还扯着不能动的腿。
他直接把座位放倒,人躺着的方式,再伸出手朝座椅下摸索。
“嗯!”詹艋琛的腿被那根木桩订着无法动弹,但是他却不停歇,感觉肌肉,皮肤都要因他不断往后的移动而要将伤口撕扯地更大,血流的更多。
但是詹艋琛忍着,额角都渗出了汗,一心去够那手机,好像是多么重要的电话。
手机一拿到手,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沉了沉粗喘的呼吸使平稳,立即接听:“宝贝。”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在干什么?”听不出詹艋琛的异常,华筝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刚才打了好久没有人接听,还以为真有什么事……
“在看车窗外的风景,想着晚上怎么和你‘同床共枕’。”詹艋琛仰躺在放下的椅子上,面对着黑黢黢的车顶,和华筝开着玩笑。
感觉到大腿上的血不断往外溢。
那头的华筝脸一红,嘴上不满:“说什么呢你!对了,你还要多久到家?”听詹艋琛说在看车窗外的风景,想必是在路上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詹艋琛说。
华筝看了下时间,那就是比以往晚了,她又问:“詹艋琛,你真的没事么?”
“当然没事。有事还怎么接听你电话?”詹艋琛轻笑。
“那好吧!我挂了。”华筝挂断电话。
想着可能是今天比较晚了,但没有关系,他不是说还有半个小时就回来了么?
电话刚挂断,车窗被敲响。
詹艋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车窗外是他的手下,将车门自动弹开。
“总裁!你没事吧!属下来晚了!总裁,你的腿……”
詹艋琛瞥他一眼,问:“那人呢?”
“抓住了。总裁是要如何处决?”
“交给警察吧!让陈冲去处理。”詹艋琛说。“还有,我现在需要医生的帮忙。”看着他惨不忍睹的大腿。
医生迅速到场,费了不少力才将插入詹艋琛大腿的那根木桩不伤及性命地拔了出来,巴扎,暂时止血。
詹艋琛坐在驾驶室上让他们处理。
“伤口太深,几乎戳穿大腿,还伤到了大血管,要立即去医院治疗。”那医生是附近医院的,他建议。
“不用了。送我回去。”詹艋琛对属下说。
他伤成这样,想隐瞒也隐瞒不住的,而且他答应华筝半个小时后回詹家。
半个小时对华筝来说,简直是度秒如年,不知道为什么,想看到詹艋琛的人才会觉得安心。
她更应该放心的,不是么?
詹艋琛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被伤害呢?
还有他的那些保镖,不可能有人近的了他的身!
可是想想是一回事,心口还是不断地紊乱着,想着要不要再给詹艋琛打个电话?
最后还是作罢,都说了要回来了,自己干嘛要这样患得患失呢?
这可真不像自己……
“詹太太,二少爷回来了!”女佣疾步进房间。
“哦,那可以开饭了。”华筝一颗心落下来,还没稳定,只听女佣又说——
“二少爷受伤了,已经去医疗室了。”
“什么……”
华筝也来不及去问女佣是怎么个受伤,立刻出了房间,朝医疗室跑去。
“詹太太,你怀了孕,不要跑啊!”
华筝哪里听得到,她只想着詹艋琛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伤的?
当华筝进了医疗室,站在门口看到床上正在被程十封处理伤口的詹艋琛,脚步硬生生地站着,愣地没有挪得动身体。
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脚不听话,还是身体太过沉重负荷不了。
就那么看着詹艋琛腿上触目惊心的鲜血淋漓。
那一刻华筝才知道,詹艋琛不是刀枪不入,他是有着血肉之躯的被贬至人间的神,也会和她一样受伤。
“吓着你了?”詹艋琛看着华筝问。
华筝这才像是找到了双腿的知觉,艰难地走上前,鼻息间闻得到詹艋琛的血腥味。
“我问你有没有事,你说没有。”华筝说。
“确实没事,出了点车祸,皮外伤而已。”
皮外伤?华筝看着那些血,虽然伤口已经被包起来,但是她又不是看不出来,皮外伤会流那么多的血么?
如果真的只是皮外伤,为什么詹楚泉会知道?
詹艋琛明明没有对她说实话……
“二少爷,你失血过多,要多休息。”程十封不怕死地插话。
詹艋琛一个冷眼过去,然后医生护士都出去了。
“医生的话最大,你还不快点休息?”华筝说。
“看着你我哪里睡得着?过来。”说着,动手拉过华筝身侧的手,压在床边。
华筝坐在床沿,反应有点迟钝,不知道詹艋琛要干什么。
“是谁弄得?詹楚泉?”华筝问。
“为什么这么说?”
“詹楚泉打电话给我,说你被人追杀。我当然不相信的,所以就给你打电话。要是不是他做的,他怎么会知道你出事?”
詹艋琛眼神一沉,当时就觉得那个时候有电话进来奇怪,如果没有接听到,现在就不是华筝看不到他,而是他看不到华筝了。
詹楚泉好计谋,先截住他,不死,也救不了走出别墅的华筝。
“他可真做得出来,没有一点人性。”华筝气愤,心凉。
哪有这样视为仇敌的亲兄弟?难道没有一点点的亲情么?
因为华筝自己也有哥哥,丛敏也有哥哥,所以她根本无法想象。
“他要是真能斗得了我,还会等到现在?不用担心,你只要心里想着我就可以了。”詹艋琛捏着她的手,眼神深邃。
华筝脸色微微的不自在,想起刚才程十封的交代,就说:“你快休息,不要说话了。不对,你还没有用晚餐,我让人端到这里来吧?”
华筝想站起身,要走,被詹艋琛紧拽着手不放:“端到这里可以。不过暂且帮我个忙。”
“什么?”不管帮什么,她会答应的。
然后詹艋琛抓着她的手,眼神深邃地看着她,说:“我伤了大腿,看看这里还能不能用?”
华筝的手连带着身体一僵,紧接着就像晚霞似的染上两腮,压低声音的咬牙切齿:“好玩么!你够了!”她被他吓得半死,他倒好,还要说这样的话。
“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程十封。”
华筝愣,她怎么可能因这样的事去问程十封?
像是她多么饥渴,多么在意詹艋琛的那个似的,让别人怎么想自己??
她才不干,除非她得了失心疯。
不过,华筝并不是没有看过这样的案列,伤了腿,连做男人的自尊也没有了,痛苦一生。
难道詹艋琛会这么倒霉,也伤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