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公元748—829年),字君虞,祖籍陇西姑臧(今甘肃武威),徙居郑州(今属河南)。大历四年(公元769年)进士及第,六年(公元771年)中讽谏主文科,授郑县(今陕西华县)尉,迁主簿。后弃官客游燕赵,从戎北方。唐宪宗闻其诗名,任为秘书少监,官至礼部尚书。
其诗音律和美,为当时乐工所传唱。以七绝见长,多写边塞生活。有《李益集》。
原文
宫怨
露湿晴花春殿香,月明歌吹在昭阳①。
似将海水添宫漏②,共滴长门③一夜长。
注释
①昭阳:即昭阳殿,汉宫殿名,是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的居处。
②漏:古代计时的用具。
③长门:即长门宫,汉宫殿名,是汉武帝时陈皇后失宠后的居处。
赏析
诗的前两句的境界极为美好。诗中宫花大约是指桃花,此时春晴正开,花朵上缀着露滴,有“灼灼其华”的光彩。晴花沾露,越发娇美浓艳。夜来花香尤易为人察觉,春风散入,更是暗香满殿。这是写境,又不单纯是写境。这种美好境界,与昭阳殿里歌舞人的快乐心情极为谐调,浑融为一。昭阳殿里彻夜笙歌,欢乐的人还未休息。说“歌吹在昭阳”是好理解的,而明月却是无处不“在”,为什么独归于昭阳呢?诗人这里巧妙暗示,连月亮也是昭阳殿的特别明亮。两句虽然都是写境,但能使读者感到境中有人,继而由景入情。这两句写的不是宫怨,恰恰是宫怨的对立面,是得宠承恩的情景。
写承恩不是诗人的目的,而只是手段。后两句突然转折,美好的环境、欢乐的气氛都不在了,转出另一个环境、另一种气氛。与昭阳殿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没有花香,没有歌吹,也没有月明,有的是滴不完、流不尽的漏声,是挨不到头的漫漫长夜。这里也有一个不眠人存在。但与昭阳殿欢乐苦夜短不同,长门宫是愁思觉夜长。此诗用形象对比手法,有强烈反衬作用,突出深化了“宫怨”的主题。
诗的前后部分都重在写境,由于融入人物的丰富感受,情景交融,所以能境中见人,含蓄蕴藉。
绝妙佳句
似将海水添宫漏,共滴长门一夜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