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约公元813—约858年),字义山,号玉溪生,又号樊南子。原籍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祖辈迁荥阳(今属河南)。初学古文。受牛党令狐楚赏识,入其幕府,并从学骈文。开成二年(公元837年),以令狐之力中进士。次年入属李党的泾原节度使王茂元幕府,王茂元爱其才,以女妻之。因此受牛党排挤,辗转于各藩镇幕府,终身不得志。
李商隐的诗文字和音调优美,多用象征手法,充满浪漫色彩。尤其是他的抒情诗情调感伤,意境朦胧,对后代影响很大。
原文
霜月
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高水接天。
青女①素娥②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③。
注释
①青女:主霜雪的女神。
②素娥:月中嫦娥。
③婵娟:美好的姿容。
赏析
这首诗写的是深秋季节,在一座临水高楼上观赏霜月交辉的夜景。“初闻征雁已无蝉,百尺楼高水接天”二句实写环境背景:秋深了,树枝上已听不到聒耳的蝉鸣,辽阔的长空里时时传来雁阵惊寒之声。在月白霜清的宵夜,高楼独倚,水光接天,望去一片澄澈空明。这环境是美妙想象的摇篮,它会唤起人们绝俗离尘的意念。正是在这个摇篮里,诗人的灵府飞进月地云阶的神话世界中去了。由此引出“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二句。青女、素娥在诗里是作为霜和月的象征的。这样,诗人所描绘的就不仅仅是秋夜的自然景象,而是勾摄了清秋的魂魄,霜月的精神。这精神是诗人从霜月交辉的夜景里发掘出来的自然之美,同时也反映了诗人在混浊的现实环境里追求美好、向往光明的深切愿望,是他性格中高标绝俗、耿介不随的一面的自然流露。
范元实说:“义山诗,世人但称其巧丽,至与温庭筠齐名。盖俗学只见其皮肤,其高情远意,皆不识也。”其实,不仅咏史诗以及叙志述怀之作如此,在更多的即景寄兴的小诗里,同样可以见出李商隐的“高情远意”。叶燮是看到了这点的,所以他特别指出李商隐的七言绝句,“寄托深而措辞婉”。于此诗,也可见其一斑。
绝妙佳句
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