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折靡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没有诧异或失望,只是将这张笑吟吟的脸凑到太子殿下的面前,说道:“可是我只有这个要求。”
重仪将她的手抓得更紧,面带不忍,犹疑,愧疚以及难以隐藏的痛苦,盯紧她,须臾不离,轻轻地开口问道:“郡主为什么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殿下问我?那殿下何不干脆问我为什么变得如此狠毒?当然我知道您是不会问的,因为这个答案,殿下比我更清楚。”萧折靡另一只手的食指戳着他的心脏处,并未用力,可还是让人觉得一阵一阵的刺痛。
两人离得很近,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又嗅到了他身上的香气。原本当是非常暧昧旖旎的姿势,却因为她脸上的冷淡笑意和讽刺的言语变得沉静。
重仪太子这一次想了很久,似乎是决定坦诚相待,剖白自己,最后做一次解释,不想让自己觉得遗憾:“郡主应该知道,蕉宁不只是本宫喜欢的人,她还救过本宫的命。”
“哈——”
萧折靡听到他那毫不掩饰的喜欢,顿时冷笑一声,猛然拂开他的手直起身来。斜睨了他一眼,而后语气分外凉薄且尖锐:“殿下说的对,她救过您的命。可是……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她可没救过我的命呀,相反,她还想害了我的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仰慕圣上,她怕日后危及她宠妃地位的原因。”
不知为何,重仪太子刷的一下脸色雪白。
萧折靡掩唇一笑,似表露了心迹含羞带怯一般,娉婷而去,步步生莲。
而走出大厅之后,她的脸上已经一丝笑意也无。
重仪闭目良久,终于轻笑一声摇头,还是起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照常前行,但马车里,却只有萧折靡一个人,左右边依旧是施微和万隐跟随,仿佛重仪太子还在。但若仔细一个一个地数过去,就能发现,原本东宫仪仗队里的羽林卫少了三十名。不过这区区三十名羽林卫的空缺混在泱泱四万兵马长蛇里,根本看不出来。
昨夜子时许,重仪太子就已离开队伍,连夜先行一步,赶赴豫州。
此时萧折靡终于明白何以他一路随行分外高调,好像特意让豫州探子知道朝廷官兵前来,让他们早作准备一样。原本这么大一行人,无论怎么低调还是会引人注目,倒不如张扬而过,一来可以使豫州那些人掉以轻心,以为来人心无城府,二来他们十分清楚这队伍走到哪里来了,就好算准时间掩盖一切。这汴州行军到豫州还有足足八日车程,可是若单人纵马而去,不过两三日之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