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主连忙站起身来赔笑道:“误会误会,草民几人因生意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故在豫州城内略有声望。此时他们定然是以为殿下与草民几人发生龃龉,扣押了草民等人,他们担忧自己生活食粮,所以才有此等冒犯天威之举,请容草民几人出去解释……”
重仪太子抬手止住了他继续说下去,起身往庭外走了两步,隐约可听见那乱哄哄的威胁之言。威胁?他最不喜欢别人威胁他,威胁了他还想全身而退,以为人人都是折雪郡主吗!
他眼中的情绪分外冷酷,带着森森寒意回头一笑,在几位家主准备主动出门遣散百姓的时候,重仪太子对方少爷命令道:“放信号弹,让旁边守卫营草场的平乱军立刻赶过来,把门外闹事的暴民再给本宫围一圈!本宫淮北众属大军就在豫州城西驻扎着,若后面还有胆敢围上来的,真把本宫的耐心耗尽了,那就别怪本宫困死他们在这观澜府!”
“是!”
方少爷应声,三两步就到了庭中,取出一只信号弹一拉,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黑色的“方”字犹如九节鞭影映在空中。
五大氏族家主脸色雪白,没想到这东宫太子心狠手辣到了这步田地,更没想到淮北军竟然悄无声息就驻扎在了豫州城西,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薛家主企图再挣扎一下,劝说道:“殿下,这百姓……”
“百姓?安分守己的才是百姓,无故企图以人多势众闹事胁迫官府的那叫暴民。本宫没有看到百姓,只知道观澜府外有一群暴民。若是不以强硬的铁血手腕镇压下去杀一儆百,怕是以后这豫州城本宫说话都不够分量了。”
重仪太子颀长挺直的背影立在庭前石阶上,长发随夜风舞动,气势无人可挡,说话间眸光并无波动,却将锋锐冷血的铮铮姿态显露无遗。
几位家主交换了眼神,知道在太子这里行不通了,只好转头去看折雪郡主——
萧折靡冷笑一声,抚了抚额,看似是在对旁边施微说话,其实谁都知道是在说给五大氏族的人听:“他们连谁是他们的天都分不清楚了,是得敲打敲打让他们刻骨铭心。唉,腰酸,回去休息先。”一边说着,施微一边扶着她就转身入了回廊。
古往今来,谁听说过百姓不问缘由听从地方商人的指使,连堂堂东宫御驾朝廷钦官都敢围困的?要不是以防激起民变恐慌,这些人就该统统抓起来!实在荒唐!
萧折靡还真回了房间休息,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早饭时候只有那位优罗侍妾与她一起用饭,而太子殿下和方少爷听说昨晚一直耗着,与那几位大人和家主东拉西扯,硬生生直拖到黎明,门外包围观澜府的那群人被围了一整夜,腿都吓软了,一大片一大片地跪坐在地上求饶,还有的直接把五大家族给供出来了,又哭又闹又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