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挑眉,将盒子当着连央的面打开,里面是两只绣工精致的荷包,用料是华贵的紫缎,图案是鸳鸯戏水,若有若无地透着佛手柑的清香。她一看就羞红了脸,喃喃道:“红筏侍妾故意打趣我呢,我一个人怎么能戴两只荷包。”
连央见盒子中除了荷包别无他物,便也放了心,伸手拿了一个来细心替她戴在腰上,手指隔着衣料与她的肌肤轻柔摩擦,同时他含笑温和地说:“红筏这才是聪明的,她哪是让你一个人戴啊,还有一只是我的,傻瓜。”
不知怎么,她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其实有点厌恶别的男人碰到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初皇帝,不,齐王的那件事。不过偏偏又好像对那人的触碰并不觉得反感,果然中毒太深,无可救药了。
琳琅脸上找不到一丝不自然,满满的都是羞赧喜悦,也伸手拿起荷包替连央系在腰上,对此连央笑得十分满足。
后来有事他便先一步离开了,琳琅捧着那只空荡荡的盒子不紧不慢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荷包取下搁在桌上,恹恹地睡了过去,下人见了都识趣地退出房间,将门悄悄关好。然而片刻后她却醒了过来,将那只盒子藏进被子里,四处摸索了一遍,果然从底部找到了夹层,夹层里只有用纸包裹着的一粒药丸。
那纸上写着:尊师之药,十日可好。
她虽奇怪他们是怎么会想到联系羞花先生的,不过也大约明白这药的功效,是以毫不犹豫将药丸塞入口中。
诚意候府前厅。
连央坐在首座上,不动声色地翻看着刚刚属下带上来的一本《后汉书》,旁边那名管家目光停留在他腰间的那只紫罗兰色荷包上,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询问道:“侯爷,这荷包要不要摘下来?”
连央头也不抬地问道:“去打听过了吗?红筏确实有送这个过来?”
“是的,老奴问过红筏侍妾的贴身婢女,她说确实是红筏侍妾派小厮送过去的,里面装着佛手柑香料,想要讨好琳琅姑娘。”
连央点头,想到她低头那么认真地为他系上荷包的神态,他便不自觉地露出笑意,挥手道:“那便戴着吧,一个荷包罢了。”
管家隐隐觉得不妥,但又实在没找出什么疑点来,只好不再说什么。
连央翻到最中间的那几页上,原本该是崭新的书页,却不知被谁用笔在其中几个字上打了个圈,并且偏偏只有最中间的几页上有,其他书页上并无特别之处。
那些被圈起来的字连起来正好是一句话——
主子已派狱章六主前来助你暗杀太子,将于六日后抵达千丈峰。
府中暗云涌动,无人注意的侯府下人房后,一名倒夜香的下等粗使女婢楚楚一边提着木桶一边小声嘀咕:“谁这么浪费还把上等佛手柑香料扔夜壶里,想要祛臭味也不是这么个祛法呀,真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