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一身妥帖的黑衣锦袍,细细看去,他的眉太浓,他的眼太厉,他的鼻太挺,他的轮廓太深邃他的气质太狂野……明明是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可是她却能很轻易地分辨出来,他,不是太子姬玄策。
当时那个男子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忽而笑问:“太子妃?”
她一刹那红了脸,连忙放下裙裾,小声摇头:“我,我还没有嫁进东宫呢,一年以后才是婚期……”
“好吧,那么一年以后的太子妃,为何要爬本王的墙?”那人说完已经走到她面前,伸手强势地抬起她的下颌,逼近她的目光黑暗而凌厉,嘴角却似笑非笑:“还有,告诉本王,你看见本王是什么样子的?”
她颤了一颤,恍然明白,原来那支箭其实是要杀她的,只是因为看清她的身份,才改为射犬——因为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他的真容。
“齐王自然还是齐王的样子。”
她说着勉强笑了笑,又是一阵脸红发热补充道:“今天,今天是陪韶光来……”
后面的话不用说下去,那人已经明白了,谢韶光乃谢府嫡女,而谢府近来又有想与齐王府联姻的意思,但早知谢韶光其实与当朝重臣申春殿叶大学士有私交,此行怕是想说服他不要答应亲事。
“本王知道了,这便派人送两位出府吧。”
他仍旧笑着,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远,没多久便有王府管家前来送她们从后门出去。
萧沉鸾挑眉打断她的回忆,疑问道:“王府?是……”
“一晃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不提了。”皇后不等她发完问便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吩咐宫人送萧沉鸾回宫。
最近几天重仪太子似乎病得厉害了些,整夜整夜地咳嗽,也不再去惊鸿殿,怕把病气过给郡主,太医说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这两三天也最好不要见风,以免拖得严重了,是以他命人将奏折搬来东宫,晚上就宿在这里。然而郡主似乎也没有来看过他……重仪太子不自觉将手上的折子握得紧了些。
门外万隐神采飞扬红光满面地挑帘进来了,一看就知道又刚从惊鸿殿回来,见过了他的施微姑娘。看到太子殿下精神不太好,便到了杯热茶递过去,顺口寒暄道:“殿下病中还心系政务,真是勤勉令我惭愧啊!”
重仪太子没精神和他贫,便嗤笑一声接过茶杯淡淡地问:“最近你惊鸿殿倒是跑得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