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盘山区回族舞蹈渊源
自元代起,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六盘山区逐渐成为回族居住的主要地区。“回回”一词最早见于北宋沈括所著的《梦溪笔谈》一书中。到元代,“回回”一词频繁出现在文献中。《正字通》曰:“回回是大食种,金元以后,蔓延中国。”回族的先民们经陆地的“丝绸之路”和海上的“香料之路”来到中国定居。13世纪中叶,随着成吉思汗西征的胜利,大批的亚细亚人、波斯人、阿拉伯的军士来到中国。到了元代末期,一个新的民族——回族在中国大地上出现。至唐代,在贸易交流兴旺的同时,文化艺术也异常活跃。外邦不断进送贡品与乐舞,他们的杂技、幻术、乐舞丰富了百戏的内容,使中华乐舞文化与西方各国乐舞文化交流、融合,发展到鼎盛阶段。旧称“高平”的固原,是东西交通要道,丝绸之路的必经之途,在这里出土的波斯绿釉扁壶上,雕有栩栩如生的《胡腾舞》,在镶有青金石的金戒指上,雕有女子舞花环的舞姿。足见西域舞流行之盛况和传播程度。自唐代起,阿拉伯、波斯和西域乐舞中都有回族舞蹈的历史痕迹。如《胡旋舞》,这是一种以各种旋转动作为主的“西域回回”舞蹈。元代是我国戏曲发展的黄金时代,这个时期既是回回民族的形成期,也是回族舞蹈文化的酝酿时期。清代,由于历史的原因,回族人善习武遂成传统,回族武术渐具特色。回族在长期的历史变革中,他们同汉族及其他民族共同创造着社会物质和精神财富,在经济生活、文化艺术诸方面互为融合,有些回族舞蹈被汉族同化吸收而改变原有风貌,有些汉族舞蹈又被回族“借”来表演,最终成了回族舞蹈。
回族舞蹈有着自己的渊源、发展、衍变和风格特点。像《口弦》,虽说不是原始素材的民间舞蹈,是艺术家根据当时当地的回族人民的一些生活习俗加工整理而创作的,但它毕竟是回族族群的艺术品。六盘山区回族舞蹈和其他艺术品种一样,在其漫长的历史衍变中,经历了一个萌芽、发展、壮大、衰落、又发展、又壮大的过程。尽管回族人民曾经历严酷灾难,回族舞蹈的形成发展也随之经历了种种艰难曲折,但它如同坚韧不屈的回族精神一样顽强地生存下来。
二、六盘山区回族舞蹈现状
自20世纪50年代开始,宁夏舞蹈艺术界的艺术家,以六盘山区回族生活为素材创作的舞蹈《曼苏尔》《花儿四季》《踏脚》《花儿故乡》《口弦舞》《吆骡子》《六盘道上》等优秀作品,主要反映的是六盘山区当地回族生活、历史文化和民族精神风貌。搜集于河川乡的叙事歌《吆骡子》,经整理加工,获全国民间文学作品二等奖。以此为题材创作的舞蹈成为宁夏回族舞蹈的精品。舞蹈《喊叫水》,是反映六盘山区劳动人民盼水的作品。回族独舞《剪花花》,主要表现的是在泾源县回族妇女在劳作之余,盘坐在炕上,一剪刀一剪刀地剪着内心的向往和惆怅,剪出她们心里的美好生活。泾源县民间舞蹈《踏脚》,表现了回族人民勇敢顽强、剽悍、矫健、豪放的民族性格和原始舞蹈艺术的魅力。《踏脚》舞自挖掘整理以来,多次代表自治区、地、县参加少数民族运动会并获奖,2004年已列入自治区唯一申报中国民族民间文化保护工程的项目。1974年以来,西吉县文工团通过对当地民间艺术的挖掘、继承、创新、创作,上演了具有地方民族特色的“花儿”歌舞剧《曼苏尔》、“花儿”剧《金鸡姑娘》、“花儿”歌舞剧《林草情》等优秀剧目,5次被选拔进京演出,引起了强烈反响。1995年,他们创作排演又一部以“花儿”为基调的民间歌舞《花儿四季》赴日本演出,“花儿”赢得了日本人的青睐。海原县近年来创作了大型歌舞《花儿故乡》,还举办了专题研讨会,使六盘山区回族舞蹈得以发扬推进。
三、六盘山区回族舞蹈的艺术特性
舞蹈艺术产生于一切艺术之先,首先它是不用语言的艺术。正因为这个原因,在远古的原始社会里,人类的祖先还没有语言的时候,就创造了舞蹈,它反映不同地域、不同时期人类生活的轨迹。
其一,六盘山区回族舞蹈的艺术具有鲜明的民族性、地域性,它的内容和体裁都是反映六盘山区回族人民生活的艺术作品。其二,具有时代性,时代创造了一个民族在新时期下的艺术,这个民族的艺术也繁荣了这个时代的艺术内容。回族是一个英勇、倔强、坚韧、“外柔内刚”的民族,在民族解放斗争中这种性格得到了进-步的磨炼和弘扬,使回族人民在进行思想情感、语言艺术等交流活动中,都能够采用含蓄默契的情感“领会”来表达自己的心事。回族又是一个“崇尚武术”的民族,防身健体的民族文化,对凝聚回族内部的民族意识以及塑造“以柔克刚”的民族性格影响很大。泾源的“踏脚”作为武术运动有其完整的套路。在回族习俗中,习武的男青年在沐浴礼拜之前,先打上一套拳脚,活动健身后,再去沐浴做礼拜。“踏脚”的动作步法有平踏、后转踏、扫腿裹脚、顶脚、高转踏、连环转踏、顶腿、跛脚踏、后关门、燕式跳踏等。踏脚中的弹、转、扫、跳、打等动作步法,不但起到自卫、防身、健体的作用,也凝聚着回族不甘屈辱、防御外侵、自强不息的民族意识。世界上任何艺术都源于生活,舞蹈也不例外,萌芽时期的舞蹈就始于模仿生活。回族舞蹈艺术发展落后的根源,正是由于历史上的种种原因加之宗教上的束缚造成的。泾源县把“踏脚”这一具有独特民俗的回族武术运动形式创编为舞蹈,组织了有关音乐、舞蹈的专业人员,对“踏脚”进行了挖掘整理、剖析研究。专家们看后评论说:“《踏脚》是宁夏唯一的、纯正的回族舞蹈,是具有浓郁民族特色的舞蹈。它表现了回族男子们的阳刚之美。”“踏脚舞”从回族原始武术运动形式创作衍变为舞蹈形式,在回族舞蹈的发展史上迈出了可喜的一步。它凝聚着很强的民族性,体现着回族人民勇敢顽强、憨厚爽朗的民族性格,蕴藏着原始古朴舞蹈艺术的特殊魅力,已成为泾源回族祖辈相传,具有顽强生命力和广泛群众性的一种自娱性很强的民俗舞蹈活动。
长期流传在六盘山区的回族群众中的“花儿”,就是回族舞蹈艺术这种“随意性”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六盘山区的回族大部分聚居于高山深沟,当他们农耕在山野、放牧在山坡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地“漫”起了“花儿”,随着“花儿”的旋律与节奏,脚下便产生了富有弹性的屈伸步法,右手搭在耳侧谛听,兴奋地摇晃着脑袋,或是双手后背,摆动双肩,急速弯腰双手作托盘上举状等等,这些构成了回族舞蹈的基本动作,也是区别于其他民族舞蹈的基本的特点。《口弦舞》通过优美的步伐,上身轻轻摇晃的韵律和轻弹慢拉的手势,表现了回族妇女翻身后的喜悦心情。《吆骡子》描写了一群回族脚户哥,吆赶着驮满货物的骡群,欢快地行进在山间时的欢乐情景。他们一方面满怀着收获的喜悦,一方面也流露出了即将见到心上人的幸福感。歌中有舞,舞中有歌,民族特色浓郁,乡土气息深厚。《六盘道上》表现了一群回族社员,不畏路途艰险,为子弟兵运送粮草的情景。动作刚健挺拔、粗犷豪迈,充分显示了回族青年男子剽悍尚武的精神。《曼苏尔》在舞蹈语汇上,囊括了全部已知的回族舞蹈动作,诸如“屈伸步”“碎摇头”“凤凰展翅”“花儿手”等,极大地丰富了回族舞蹈的语言和风格。六盘山区回族舞蹈中的“屈伸步”“碎摇头”可称为回族舞蹈的基本动作。沉稳中不失潇洒,含蓄中显露精明是其风格特点。舞蹈中较少见激烈的翻腾跳跃,在一屈一伸的舞步中,再现了回族人民跋涉在崎岖山路谋生路的真实生活场景,表现了回族人民坚韧不拔的性格特征。
四、六盘山区回族舞蹈的保护与发展
江泽民同志访问美国期间在哈佛大学的讲演中,曾提到世界要了解中国最好从了解中国的历史文化入手,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保护与发展回族舞蹈必须要不断提高认识,回族舞蹈是非常宝贵的人文资源。保护与开发六盘山区回族舞蹈更有不可低估的价值。时代在前进,回族舞蹈事业亦要前进。特别是高科技的发展,互联网、多媒体的建立,使世界各国文化的交流与传播趋向全球化和现代化。回族舞蹈要想走向世界,必然要在地域特色和民族风格上狠下工夫,树立精品意识,推自己的品牌作品。回族舞蹈要想在新世纪更上一层楼,在少数民族舞蹈艺苑中占有一席之地,在全国具有一定的影响,就必须树立精品意识,推自己的精品作品,搞自己的品牌创作。六盘山区的回族文化积淀较为丰厚,特色鲜明。要营造良好的舞蹈生态环境,划定地域特色浓、艺术价值高、文化底蕴深且原生态舞蹈保存较为完整的村落为舞蹈文化生态保护区,要积极培养回族舞蹈传人。把回族舞蹈的理论研究与其保护相挂钩,把保护与发展结合起来,以保护促发展,建立回族舞蹈艺术信息中心,对优秀的回族舞蹈作进一步研究创新。对回族舞蹈资料进行电子处理,通过计算机网络进行交流服务。编写回族舞蹈教材,形成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与实践相结合的回族舞蹈发展史及教程。
六盘山区回族舞蹈在宁夏回族舞蹈发展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成为回族舞蹈发展的重要部分。在经济发展的全球化热潮中,保护与开发六盘山区回族舞蹈,对六盘山区的发展将会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作者工作单位】宁夏民族艺术研究所
宁夏皮影戏的现状与保护
白岚
皮影戏最早诞生在两千年前的西汉,又称灯影,俗称人头戏、影子戏。发祥于我国的陕西,成熟于唐宋时代的秦晋豫,鼎盛于清代的河北,是一门结合了戏剧、音乐等多种艺术手段的表演形式。皮影戏流传的地域不同,形成了皮影戏迥异的演出风格。宁夏人称之为“耍轴猴子”或“唱灯影子”。在宁夏,皮影戏主要流传于贺兰、青铜峡、盐池、中卫、西吉等县市。
贺兰县皮影
贺兰皮影在继承陕西皮影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胆的创新。道具造型生动而逼真,夸张而幽默,或淳朴而粗犷,或细腻而浪漫。脸谱与服饰无凿无痕,以镂空为主,又适当留实,繁简得宜,虚实相生。每一个形象不仅局部耐看,而且整体配合既充实又生动,通体透剔而四肢灵活,充分借鉴了戏曲脸谱、民俗装束与剪纸艺术的精华。人物身高不超过一尺,通常采用侧身五分脸,线条细腻而流畅。头发、胡须采用山羊毛为材料,不柔不僵。男女角色脚底都在同一水平线上,表演时静动分明。整体造型以墨绿、暗红为主色调,显得古朴而典雅。演法上通过推、拉、捻、转、摆、跃、勾等方式表现。贺兰皮影的唱腔主要以秦腔、道情为主。唱腔在保留了陕西西路唱腔特点的同时,将唱腔“板路”中的苦音更深度化,转音更有层次。“彩腔”中的“分慢板腔”借助嗓口气流涌退,收放自如。演唱时大胆使用甩腔、帮腔、帮唱、唱腔等演唱方式,渲染了舞台气氛,形成了一套独特的演唱风格。贺兰县金贵镇雄英村67岁的皮影戏艺人张进绪,从小跟爷爷和父亲学习皮影戏,掌握了多种皮影戏的表演及唱腔,以娴熟的技巧给观众带来了另一种视听享受。张进绪的父亲张小存的皮影戏班从1935年演至20世纪60年代初,其间在贺兰、银川、平罗、永宁等地演出时,受到百姓的热情欢迎。“文革”前后,皮影表演停止了。1975年,张小存因病去世。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断了十几年的皮影戏表演又开始出现于宁夏贺兰、盐池城乡、山区等地。张进绪和他的皮影戏班搭档又开始忙活起来。最好的时候,一年能演近200场。但随着电视的逐渐普及,人们对皮影的兴趣逐渐变淡,演出场次越来越少,收入难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张进绪从1978年到1981年演了3年后,开始务农。其间只断断续续在有庙会时去表演过皮影戏。张进绪老人家里的一只木箱中,装满了板鼓、勾锣、铙钹、战鼓、手锣……这几乎是全套的皮影戏班所用的道具,唱大戏时用的也是这一套道具。这些道具,有些是张小存留下来的,有些是张进绪于20世纪80年代陆续买下来的。这几十年来,张进绪演出的剧目一直是老艺人传下来的那十来本戏,如《孙膑下山》《蛇蝎洞》《黄草坡吊孝》等,这也一直是他的保留曲目。这些都是老艺人口耳相传下来的,从没有进行过创新。苦于文化的限制,剧目、形式都有待于创新。贺兰县现搜集的演出道具近300件,包括头楂、身架、车马、宫殿、桌椅、书架等;主要演出剧目30余部,张进绪现在能完整演唱的剧目有《武松打虎》《三战吕布》《三打白骨精》《孙悟空大闹天宫》《赤胆忠心》《包公案》等。贺兰皮影在银川平原乃至宁夏境内民间文化艺术中占有重要地位,它是宁夏优秀的民间文化艺术形式之一,对宁夏道情和宁夏“花儿”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影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