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8621300000002

第2章

每年扫墓前,妇人们从山上采来苎叶、艾叶、鸡屎藤等等草药,用开水浸泡后捣碎,然后拌上糯米粉和红糖,做成条块状,蒸熟后由扫墓的礼生带到墓前,挂纸、祭拜、听族长诵念族规后方才可以食用,所以叫做墓粄,又叫清明粄。去年扫墓时,大家都在吃着墓粄,只有黄柏一个人不吃,有人问他怎么不吃?他拍了拍肚子说,我要留着肚子,晚上装些好料的。扫墓回来的当天晚上,土楼里的祖堂、廊道、楼门厅和天井都摆起了酒桌,全族人聚在一起吃清明宴,扫墓时给祖先享用的鸡鸭猪羊,这时就由这些子孙们实实在在地装进肚子里。

和黄柏不同,黄松喜欢墓粄那种清凉柔韧的味道,他每次都敞开肚子吃得打饱嗝,到了晚上的酒桌上,面对鸡鸭鱼肉,反而没了胃口。

“哥,这扫墓的三角钱,你先帮我交一下。”黄柏走到黄松面前说。

“我哪有钱?”黄松说。

“你前几天到墟上卖了笋,剩了好多钱吧。”

“没剩钱,给家里买了盐,还买了红糖,哪里会有剩钱?”

黄柏将信将疑地看了黄松一眼,沿着廊道向楼梯口走去。黄松转头向自家灶间走去,他想看看锅灶上有什么吃的,刚走到灶间门前,正要拉开半截腰门,就听到一个惊乍的声音喊道:“阿松头,不好啦,你老爸被五步蛇咬到了,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啦!”

黄松愣了一下,就冲下天井向楼门厅快步走去。

那个喊叫的拐子黄三代一手擦着汗,一手向黄松挥动着,已经喊叫不出来了。

“怎么了?你说我老爸怎么了?”黄松走到了黄三代面前,只见黄三代歪着身子,直喘着粗气,不由得急躁起来,“你说呀,我老爸在哪里?”

黄三代抬起手往土楼外面指了指,说:“在洋高尖、半山腰,我看见了,腿都肿起几多高……”

黄松猛吃一惊,拔腿就跑出土楼,向前面的洋高尖跑去。

洋高尖是黄家坳的最高峰,它是一个山头的名字,也泛指黄家坳的所有山峰。洋高尖峰峦叠起,连绵不息,像屏风一样围着黄家坳,每座山峦还有它自己的小名。

黄松的父亲黄世和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地理师,替人择日、看风水是他的饭碗,这些天他时常独自上山,遵循着古法,觅龙、察砂、观水、点穴,为的却是给自己找一门可以福荫子孙后代的风水。黄世和不知怎么突然冒出给自己找一门好风水的念头,那天吃晚饭时他就对三个儿子说,我要找一门好风水来荫你们。活人先找好墓地,这在土楼乡村也是稀疏平常的。三个儿子对父亲的职业一向不大以为然,他们只顾着吃自己的饭,甚至懒得搭父亲一句话。

今天黄世和早早就起床了,女儿黄素煮粥还没煮熟,他抓起昨晚剩下的一块地瓜就出了土楼,穿过一片菜园和田地,从小竹溪的跳石上过了溪流,向钟鼓岭走去。

钟鼓岭是洋高尖下部一块隆起的山地,从正面看像是一口钟,从两个侧面看又像是一面鼓。黄世和踏遍了黄家坳的山山水水,似乎没有一块地方能让他特别满意,昨天他从毛畲坡下来,在钟鼓岭歇了口气,突然发觉这里风水不错,遥对着复兴楼,复兴楼后面巍峨屹立的九龙峰,秀润、蜿蜒,如龙出穴,而岭下是清澈的小竹溪,来水口有多条细流汇合,非常开阔,去水处则隐蔽在转弯的一丛竹林下。风水上把来水口叫做“天门”,去水处叫做“地户”,前者宜开后者须藏,所以,“开天门,闭地户”是上乘的风水。因为天色向晚,黄世和也不多停留,心想明日再专程前来考察。今天黄世和又站在昨天的位置,往复兴楼和九龙峰望了一会,不禁频频点头。他开始审察脚下的土质,土是“龙”之肉,石是“龙”之骨,草是“龙”之毛,草木葳蕤、石润土膏,最是相宜。只见钟鼓岭杂树繁花,红的、绿的、蓝的,呈现出一片勃勃生机。在一株年老的茶油树旁边,有一块圆润的马蹄形岩石,上面飘落了几片树叶。黄世和的眼光转了一圈之后,便久久地落在岩石上面。他心里突然想把这块岩石搬开,如果不这么想,也许就没有下面的事情了,他偏偏是想了就做的人,立即蹲下马步,双手推了推岩石,居然摇动起来,不由信心倍增,就推着岩石往前挪动。这时阵,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条五步蛇从岩石下面的蛇穴里喷出蛇信子,黄世和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了过来,脚踝上就被咬了一口,他叫了一声,好像是竹刺划破脚板一样,低头一看,却是一条乌黑发亮的大蛇,蛇信子朝着他一伸一缩的,发出呼呼的声响。黄世和惊慌地倒退两步,身子重心不稳,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而那五步蛇腾挪着身子,嗦地钻进了草丛里。

即使是地理师,他也难于预见到岩石下面会藏匿着一个蛇穴。这条刚刚结束冬眠的蝮蛇,腹内空空,全身满是力气,没想到竟然有人来骚扰它,它也就毫不留情地扑过去,先咬一口再说。

蝮蛇俗称五步蛇,意思是只要被它咬到,走五步的时间内就会倒地毙命,可见其毒。黄世和倒在地上,只感觉一股毒气像蜈蚣一样从脚踝往上爬,一下爬满全身,爬进了五脏六腑。他的脚在抖动,那蝮蛇留下的牙痕像两个小黑点,周围肿起了血泡。他从地上坐起来,双手抱着膝盖,把牙齿咬得格格响,只见脚踝像发酵一样肿起来,把脚上的圆口布鞋都崩了出去,剧痛传遍全身,他还是忍不住呻吟起来,用劲地从衬衣上撕下一块布条,扎在伤口上方的脚上。

黄松冲上钟鼓岭,赶到父亲身边时,父亲已倒在地上抽搐不已,脸色发青,嘴唇哆嗦着吐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爸,你、你要不要紧?……”黄松惊惶失措地碰了一下父亲的身子,觉得像火炭一样烫手,他的眼光只在肿胀的伤口停留了一下,就害怕地缩了回来。

黄世和抬起手又落了下来,胸口像是堵着一口痰,呼吸不上来,就要断气了一样。

“爸,我去采药,你说什么药管用?”黄松想起来还是抢救要紧,其实住在山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懂得一些治疗蛇伤的草药,可是这时他的脑子里出现一片空白,“爸,你说什么药……”

“我……我……”黄世和喘着粗气,口沫随着往外冒出来。

黄松急得快要把舌头咬断了,猛地想起来,七叶一枝花、鱼腥草、半夏、半边莲等等都是治蛇伤的草药,他转身就在周围紧急地寻找。

黄世和伸出一只抖抖索索的手,像是蛇一样在地上爬行,好不容易咬住黄松的裤管,突然他吐出了一句清晰的话:“背我回家。”

黄松转了几圈没有找到草药,丧魂落魄地呆立在父亲的身边,在他的眼皮底下,父亲的身体一会儿不断地肿胀,一会儿又不断地萎缩,他知道这是幻觉,自己头昏脑胀的,似乎也要倒下来了。

“背我回家。”黄世和又用力地重复了一遍。

黄松连忙跪下来,搬动着父亲僵硬而沉重的身体,费了好大的劲才背到背上,他咬着牙站起身,就向山下跑去。背上的重量像是一块石头压着他,让他刹不住脚步地向下俯冲而去。

黄世和让儿子背他回家,心里害怕的就是死在外面,那死后都进不了土楼。他几近昏迷的脑子浮起生辰八字、天干地支,算出今天正是自己的忌日,看来是命中注定,大限已到。他心里反而立即平静下来,想对儿子说,别急,别把我摔了,可是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对黄松来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把父亲背回土楼,让人立即到林坑请那个林秃子来,他是远近有名的蛇药师,他一来父亲可能就有救了。黄松跌跌撞撞冲下了钟鼓岭,几次被树桩绊住,身子歪斜下来,但是屁股还没着地,他又站起来了。这时阵,他身上像是注入了一股超人的魔力,噌噌噌,几下就从小竹溪的跳石上跳过去,望着复兴楼狂奔。

跑到菜园时,黄松的弟弟黄槐、黄柏仓皇地迎了上来,争先恐后地想要背过父亲,让黄松歇口气,都被他推开了。

“谁快到林坑去请林秃子!”黄松大声地说,他坚持背着父亲,向复兴楼跑去。

一脚跨过复兴楼的石门槛,黄松感觉眼前一黑,脚步就晃了,父亲像一只麻袋从他背上滑了下来。聚拢在楼门厅的人发出一片惊叹,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围上前,帮忙从地上扶起黄世和,有人看到了黄世和发肿的腿脚和血泡,又是一阵尖叫。

黄松先是把父亲的头靠在槌子上,接着移到自己的身上,他感觉身体是柔软的,让父亲靠着身子要比靠在坚硬的槌子上好受一点。这时,黄世和的眼皮已经耷拉下来,气若游丝。

“爸,你挺住,林秃子快到了。”黄松说。

楼门厅乱成了一团,还有人从廊道上怦怦砰地跑过来,惊讶、恐惧和慌张,像一股阴风吹过所有人的脸,每个人都不寒而栗。在七嘴八舌的声音里,有人不停地说着害怕,有人责备黄松不应该把父亲背回来,应该就地施救,有人问谁家有备用的蛇药。

这时黄世和的眼睛突然裂开了一小缝,浑圆阔大的复兴楼在他眼里变得影影幢幢的,圆圆的天空在不停地旋转,眼前的面孔一片模糊,像许多发黄的纸片字迹漫漶,他的眼光始终无法在黄松的脸上定格,似乎一切都在飘浮,连他的声音也像是从洞穴里传出来一样缥缈:“背我到四楼,我要死在床上。”

一声洪亮的啼哭在天井响起,像鞭炮一样在土楼里炸开,那是黄世和的养女黄莲,从天井里哭叫着扑过来。

黄松犹豫了一下,还是背起了父亲,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自动地让开一条道,他背着父亲就往楼梯口跑去,乒乒乓乓地登上楼梯,憋着一口气直往四楼冲。

终于把父亲放到了卧室的床上,黄松大叫着:“爸,你不能死!”

黄世和的嘴角边浮出一丝笑意,淡淡地说:“死不死,天注定。我死了,风水就做在那块岩石左面一丈所在,我给你们找到一门好风水,保佑你们兄弟姐妹。”

“我不要风水,我不要你死!”黄松大叫起来。

“出丧可以定在清明那天,另外,小竹溪右面那块地里有一只玉兔,适宜建一座新土楼。”黄世和说完,一口浓痰涌上来了,他歪头往地上吐了一口,吐出的却几乎是血汁。

黄槐、黄素、黄莲等冲上四楼,跑到父亲卧室里,父亲已经昏迷不醒,他们又哭又叫,父亲也听不见了,他的魂灵从肉体里慢慢地挣脱出来……

向卧室走来的脚步声纷乱而杂沓,整条环廊微微地颤动起来,整座土楼也似乎摇晃了一下。这一刹那间,黄松感觉一缕青烟从父亲身上徐徐飘向土楼屋瓦上圆圆的天空,卧室里的光线一下黯淡下来。黄松猛一抬头,看见黄世郎出现在门口,身后还有黄柏带来的林秃子。

黄世郎走进卧室,看了一眼床上黄世和的遗体,眼角闪起了泪花。

黄松、黄槐、黄柏、黄素等人几乎同时地放声悲号,宏大的声音像铁器一样猛烈地敲打着复兴楼的土墙。

3

祖堂隔着天井和土楼大门遥遥相对,正中一张香案,上面摆着黄氏远祖和黄家坳开基祖的神位。土楼里一旦有红白事,这里便是最主要的活动场所。

现在祖堂布置成孝堂的样子,右面墙壁上挂起一块黑布,上面贴着一个白纸剪出的“奠”字,有锅盖那么大。左面墙壁上贴着“严制”二字,还有一张分行竖写的“铭旌”:“恭旌德望中华先哲享寿四九拟评忠厚温良黄公世和老先生之灵几”。一口棺材架在两张板凳上,靠着墙角摆着一张桌子,主事的人一边收下人们送来的丧礼,一边登记在册。

黄松三兄弟在父亲遗体前哭了一场,从四楼下到了孝堂,分头散开。黄家坳的俗话说,死人多活(儿),办丧事是最繁琐的活儿,祭奠、盖棺、发丧,千头万绪,好在父亲临死前给自己找好了风水,不然还要延请地理师觅龙察砂一番,许多事最后都要丧家拍板,让人在悲伤之余忙得团团转,甚至一忙起来,连悲伤也抽不出时间了。

从昨天到现在,黄松几乎没有合过眼,眼里布满了血丝,脸上的疙瘩涨得更狠了,像是随时会炸开的石榴。他绷着脸,双腿绵软无力,就在收丧礼的主事人的板凳上坐了下来。世事难料,昨天他还是一个耽于梦想、不停追问祖先的人,现在却要面对丧父这个巨大的现实,不由觉得心力交瘁。

黄世郎从廊道那头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他神色平静,但还是可以看到些许的悲伤。在黄家坳的世字辈,他算是老大,黄世和则是年纪最轻的一个,想不到白发人送黑发人。黄世郎送上一块白布和一块银元,主事人登记了下来,坐在他身边的黄松目光呆滞,愣愣地看着地面,浑然不知族长来到了面前。黄世郎脸上满是不悦,主事人连忙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黄松。

黄松激灵了一下,好像魂魄又回到了身上,猛然抬起头见是族长,连忙站起身,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

黄世郎转过头去,看着墙上的“铭旌”,说:“后天清明,全族扫墓祭祖,你家出丧不能定在后天。”

黄松的嘴巴一下张大,大得有半张脸那么大了,却是吐不出一个字,满脸升起诧异和不解。

黄世郎完全是对着墙上的“铭旌”说话,看也不看黄松一眼,转过身就往廊道这头走了。

黄松怔了一会才意识到族长话里的严重性,慌忙追了上去,叫了一声:“郎伯……”他三步五步就跑到了黄世郎身后,迭声叫着,“郎伯,郎伯。”

黄世郎背着手往前走去,装作没有听到叫声,黄松不敢跑到他面前,只能在屁股后面尾随。

“我爸后天出丧,是他在临死前自己择的日。”黄松说。

“他难道不知道后天扫墓祭祖吗?告示在他活着的时阵就贴出去了。”黄世郎说。

黄松像是要哭出来了,哽咽着说:“可他哪知道自己会死?他死都死了,他自己择的日能改吗?”

黄世郎停住了脚步,转过脸向黄松问道:“你父亲大还是祖先大?”

黄松噎了一下,只见黄世郎的脸像磨盘一样沉,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寒战,说:“郎伯……”

“清明扫墓祭祖,是全族的大事。”黄世郎说完,又迈步向楼门厅缓缓走去。

同类推荐
  • 接生

    接生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初刻拍案惊奇·贰

    初刻拍案惊奇·贰

    《初刻拍案惊奇》是一部脍炙人口的奇书,共有短篇小说40篇,它以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拟话本”形式,描写了众多引人入胜的故事,其一是商人由厄运而致富,读书人由贫寒而成名;清官们断案如神,贪吏们枉法如虎;恶棍们奸淫揽讼,骗子们尔虞我诈;如《转运汉遇巧洞庭红,波斯胡指破鼍龙壳》、《李公佐巧解梦中言,谢小娥智擒船上盗》等。其二是描写婚恋的作品,写青年们怎样追求忠贞不贰的爱情,而封建礼教又如何制造婚姻悲剧,如《张溜儿巧布迷魂阵,陆蕙娘立决到头缘》、《酒下酒赵尼媪迷花,机中机贾秀才报怨》、《通闺闼坚心灯火,闹囹圄捷报旗铃》等。语言通俗简练;情节曲折起伏,扑朔迷离,然又合乎情理;人物内心刻划细致入微,艺术形象栩栩如生,历来评价甚高。
  • 玫瑰和我们

    玫瑰和我们

    《玫瑰和我们》讲述玫瑰是在英国留学的小姑娘,自小光环就笼罩着她,是老师和父母眼中的好学生。然而,玫瑰在异国他乡自杀,她身边不同身份的人讲述自已和玫瑰的故事。
  • 了不起的盖茨比

    了不起的盖茨比

    20世纪20年代的美国,空气里弥漫着欢歌与纵饮的气息。一个偶然的机会,穷职员尼克闯入了挥金如土的大富翁盖茨比隐秘的世界。年轻时,穷困的盖茨比爱上了一位叫黛茜的姑娘,后来因一战爆发两人分开,黛茜转而嫁与纨绔子弟汤姆。数年后,终于成功的盖茨比为了挽回年轻时失去的爱情,在黛茜府邸的对面建起了一幢大厦,日日挥金如土,夜夜歌舞升平,一心想引起她的注意。尼克为盖茨比的痴情所感动,便去拜访久不联系的远房表妹黛茜,然而真正的悲剧却在此时悄悄启幕……
  • 深井里的蛇

    深井里的蛇

    鲍贝:居杭州。中国作协会员,二级作家,浙江省作协签约作家。出版长篇《爱是独自缠绵》,《红莲》,《伤口》;中短篇小说集《撕夜》;随笔集《悦读江南女》,《轻轻一想就碰到了天堂》等。
热门推荐
  • 巅峰之我们来自十班

    巅峰之我们来自十班

    那是永远的纪念,十班!初中是我们最难忘的时光,我们走过了风风雨雨,一同三年,我们曾吵过,闹过,笑过,哭过,如今我们还有不久就要分开,青春的时光虽然已经逝去,我们的心依旧紧连,我们用我们的年华书写下了这段时光,珍藏在记忆的深处,不会忘却,那是我们的年少轻狂,我们以年少书韶华,用时光记流年,我们不会忘记彼此,我们要让世界都知道,我们来自十班!这是时光的痕迹——致永远的十班
  • 从星际争霸开始的无限路

    从星际争霸开始的无限路

    意外身亡的大学生程元,却在死后卷入无限空间。万千世界,何其繁多。初入主神空间,由于小队受到主神惩罚难度提升而卷入星际争霸中人虫的厮杀场中。星际争霸,星球战场上,机炮轰鸣。中土大陆,圣白树旁,反攻号角吹响。三国无双,虎牢关前,兵刃碰撞。凶险与机遇并存的世界中,如何活下去?不属于世界和主神的神秘强者从何而来?主神又是什么存在?qq群:709926342新人作者,谢谢支持。
  • 你可不可以陪我老去

    你可不可以陪我老去

    一个简单的故事,一个内心强大的女孩,渴望被疼爱,渴望成为唯一,她想享受平凡,可生活总是那么不平凡。在生命中来来去去那么多的人里,她一直在找一个能让她脆弱的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哭笑,可以不害怕被抛弃。
  • 比修炼真的强你好几倍

    比修炼真的强你好几倍

    当量子力学研究生江式,碰上灵力满天的新罗大陆,这是一场物理学与灵力体系的美丽邂逅。比修炼,真的强你好几倍!什么?又是一位修炼天才?不知道量子灵力公式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晃,我就笑了,什么年代了,修炼要用脑子的!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六朝名文赏析

    六朝名文赏析

    作者历时数载,以近百万字的遒文巨制,以高屋建瓴、五丁凿山的气魄,以普及传播国学的强烈使命感,详细解析了六朝时期21位古文大家的27篇名作。本书以注为作,汪洋恣睢,涉及朴学、美学、史学等多门知识,又以现代视角审视古文内涵,不乏独到精辟之处,实为一部学习六朝古文的好书。行文清丽豪迈情愫亦随处可见,颇具骏马下坂、势如破竹之势,终成一家之言。糟粕所传非粹美,丹青难写是精神。抱着“尝一脟肉,而知一镬之味,一鼎之调”的奢望进行赏析,学贵履践,经世致用,读书贵在自得,还望读者在赏析本书的基础上,进一步领悟原作的辞采、布局、气势和神韵等,体悟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厚底蕴。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EXO之寻忆

    EXO之寻忆

    “什么,你居然说我没自理能力,我哪里差了。”“好啊,那你证明给我看呀。”某男坐在椅子上邪魅的看着眼前杀气腾腾妹妹说道。“好啊,去就去,三个月后我们见分晓,我看你还敢说我没自理能力。”她因为和哥哥的一个赌,义无反顾去了韩国证明自己,本以为三个月很短,却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三个月里遇见了他,那个让她把心丢在韩国的男人。EXOweareone永远唯十二finghting。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神秘帝尊:逆天狂妃,请低调

    神秘帝尊:逆天狂妃,请低调

    她是二十一世纪重生而来的杀手。他是超脱六界之外的帝尊。她为保性命女扮男装,他不知性别情起而深。“帝尊!有人要抽帝妃的异世之魂!”“杀。”“帝尊,有人夸帝妃长得帅。”“让她穿女装!”“帝尊,帝……帝妃带回来一个萌化可爱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