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离赌鬼的老家只有六十公里路途。让尚永亲自请医生过来,是缘于让他帮我解决赌鬼的难处。
赌鬼过去的身世一直没有搞清楚,以至于他今生成了一个落魄的赌鬼,遇见我,很可能也是我前世的冤缘!
我不想再辜负谁,也不想让任何一个遇到我的人失望,再也不能像错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
所以,即使他是万恶不赦的赌徒,我仍然要想方设法善待他。
全国高等权威医界的李教授,在尚永的带领下,和一名助手来到这个城市。李教授要求尚永打的车带他们来到这所本地最大但实际很小的医院,他不想惊动任何人。
李教授快六十岁的人了,带着和蔼的面容,临时穿上白大褂,没有丝毫架子。助手二十多岁,戴着眼镜精神抖擞。
李教授很随便和我点点头,仿佛我们天天见面的朋友。快速和助手随主任医师稳步朝孩子病床走过去。
李教授既是中医权威,又是西医界楷模,实在是难以多得的医界人才。
李教授翻开孩子的眼皮,浑身检查再观察现场测试仪器,最后坐在床边静静的给胡盛剩把脉,病房里静得可以听见我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李教授表情沉重的说:“这孩子最少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好好真正睡眠过,现在他却没有处于睡眠状态,实际进入的是突发过度恐惧或者伤悲引起的休克状态,但是他的状态很糟糕,有可能难以真正醒过来,醒来有可能成植物人,或者完全失忆的可能。”
胡盛剩的爸妈似乎在车祸中未醒过来,麻木得傻呆呆,一动不动,一言未发。
“没有可救的一点可能吗?”我有些冲动。
李教授深深的看我一眼,也许不明白我为这个孩子如此焦急的理由。
“除非,有三百年以上的新鲜灵芝草,他才能得救。”李教授低沉缓慢的说道。
病房里沉默。
“叫我也会晕过去醒不来,一个孩子居然到身无分文的上学,吃饭,生活,无法和自己的父母联系,这些天你们知道他是怎样每天度过的吗?对父母的无比牵挂,学习一直是尖子又不能落下成绩,平时要面子,怕同学笑话他没钱吃饭、、、、、、一个大人也难以承受如此的压力吧!如今,大人们都拼命的在外赚钱,说是为了孩子,可是,孩子真正需要父母的时候,父母又在哪里?真的赚了很多钱真的需要那些钱?现在,你们站在孩子面前,面对奄奄一息的孩子,你们不是一样一无所有吗?”我愤怒,所有人为我的言语震惊。
“维哥,我们去外面走动一下吧!”尚永善意的及时叫我,他从来没有见过我如此失态。
是的,我也是曾经如此受过刺激的人。
没有人知道,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没有父亲的身影,甚至没有一个亲人。只有母亲每日给我的温暖,我是和母亲相依为命长大的。
这悲惨的一幕总是不间断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一次意外,母亲在单位被大火吞噬,我赶去看到熊熊大火,听说我的母亲正在大火中,救火的消防员不准任何人再进入大火,房子立刻在我眼前倒塌,那一刻我也就晕过去,醒过来我失去记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我的母亲、、、、、、
正在我沉浸在痛苦中发狂时,手机电话铃响起了。除了程玲蔼,还有谁在此刻打给我电话!
我仿佛是回到自己的遭遇时间,无法平静,直接将手机交给尚永。
尚永只好出去接电话。
“哪里会有这种灵芝草?”我一语而出,全场又静默,这个医院的医生竟用怪异的眼神瞟我一眼,迅速移开,他竟当我是白痴吧!
李教授静静的看着我,又缓缓的说:“常年没有人的深山上一定会有,只是很难找到,也会很危险。”
“时间紧迫吗?”我无头的一句话,只有李教授能够理解。
“一百天内不会出问题,如果超过一百天醒不来,或者即使醒来,也很难治疗。”毕竟曾经是校友和室友,我深深的看一眼李教授,点点头。
“维哥,程玲蔼说一定您自己接电话。”尚永走近小声告诉我。
我心中的大火被李教授淋灭一大半。
我接过电话走出病房:“哥呀,是昨晚给您电话的一个人,他说非常重要的话必须亲自对您说呀!”
“好的,告诉他我的手机号码。”
“陪我去吃顿饭吧?”我像当年学校时对李教授的语气,现在再说一遍,多么的亲切和自然。
“我等这一刻很久啦!”李教授也欣然的像学校时说的话一样,此情此景真正久违了。
突然,我心中非常平静,怒火居然被友情完全浇灭。
其他人知道,我们的饭局是排除他人的,也就是说我们不需要他们的任何安排,自然方便。
电话马上又响起:“啊!老板啊,我逃掉啦!谢谢您昨天电话里的帮忙,现在我已经跑到神农架,我相信他一辈子也找不到我。”
“哦?但是,我会真正帮助你,我们已经做好充分准备呀,我也会先给他三万呀,你不要在那个深山老林丢了性命哟!”
我的天,我口中说出深山老林,我自己都吃了一惊!眼下,不是正要找寻深山老林吗?
“不会丢命的,我小时候跟外婆在山里长大的。您以后不用惦记我,感谢您给我的帮忙。”
“这样,你一定千方百计让你的手机电池充足,等会我联系你,现在我正在你老家的附近。”真正巧,这赌鬼要造七级浮屠吧!
好像,赌鬼的前世和我紧密相连,但,只是一晃之间,又跑掉了。
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并且拥有了王维本人的记忆,包括他的朋友,包括他的一切,就如同我自己一样,一切记得那么清晰。
我有些明白,如此重生,其实又何尝不是上天对我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