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鬼祟祟坐在不远处,不时盯望着这里的不是何耀威是谁?偏偏他还没有被发现的自觉,动作频率不断增加,幅度越来越大,何尘古今无波的面上也不由抽了几抽。
自己明明嘱咐过他,要他不要轻举妄动,该怎么样继续怎么样,他当时答应的很好,就差发誓说一定做到,哪知这话音还没落下多久,他就食言了。
其实何尘这是误会何耀威了,何耀威本来确实是按着他的吩咐做的,只是他坐在那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想那是走私贩呀,大神一个人搞不搞得定,万一搞不定怎么办?就这样越想越不放心,于是抛下了他那帮狐朋狗友,‘悄悄’地溜了过来。
按他的话说,他这辈子就没有那么偷偷摸摸过,不过若是他知道他自以为做的很隐蔽的动作,实则早就被这两boss发现了的话,估计得抑郁地吐血。
何尘见何耀威还在不停地张望,额角跳了跳,开口道:“你也知道这是我家少爷吩咐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叶小姐的。”这句话是在暗示霍景曜快把资料交给他,颇有点速战速决的意味。
不过好在霍景曜发现有人在偷看他们后,也不想再拖下去,爽快地应道:“那是自然。”
两人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何尘起身离去,霍景曜则似乎还有兴趣多留一会。
何尘擦身经过霍景曜身旁时,右手摆过桌侧,而霍景曜像是要去拿放在桌角的纸巾,错身间刚好挡住了何耀威的视线,两人手上快速交接,动作之快令人咋舌,像是一道剪影般看不真切,事了,何尘右手沿着原定的弧度轨迹继续摆着,霍景曜拿过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走了几步,何尘顺势将右手收进裤袋里,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何耀威见何尘一走,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刚在这张望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两个人在那坐了会,然后大神起身离开了,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和走私案有关的,但见何尘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跺了跺脚,急忙跟了过去。
霍景曜本是背对着那个方位的,但听觉高度集中,所以何耀威一走,他便知道了。
轻松口气的同时,他回想着何尘的话,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刚接触到情报工作时的一往无前、雄心壮志,不禁感叹他终究是老了啊,岁月磨平了他的棱角,时光消减了他的锐意,他在分析情报做决策时,再也不敢去赌那几率极低的可能性,反而是怎么稳妥怎么来。
但他深深的记得他的老师曾说过,情报这种讲究时效性的东西,做决策也就越难,因为你要学会计算出最好的时机,然后做出最佳的决策。
中规中矩的决策只能算中下,最佳的决策是在做出分析后,敢于去赌那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力求完美,而他却已经不敢了。
霍景曜想起那时叶昭的欲言又止,自嘲一笑,大家都看得清的问题他看不清。是时候该放手了,去找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将叶家情报部交到他手上,而这个继承人绝对不能比贺家何尘,容家风宇逊色,这将是他们年轻人的舞台了。
似乎是因为找到了新的目标,霍景曜方才有些孤寥落寞的背影瞬间变得斗志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