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雅微微一笑,淡然道:“那就不送了。”
“客气了,不必相送的。”洛雨欣笑着回答,同时已经站起了身,向门口走去。
洛雅收敛了笑容,淡淡转身,因为身份暴露,而洛雨欣一类总是爱叫她玉瑾郡主,所以她已换回了女装。
如今从床下拿出她做落月阁阁主时所穿的衣服,径直换上了。
她作为玉瑾郡主,的确不会去参加今晚的晚宴,因为落月阁阁主,今晚会现身。
澹台延面前是甄婉玉偷出的金蚕蛊,而他琥珀色的眼眸却是冷冷盯了他很久,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吱呀”一声,殿外的大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黑衣,枯瘦如柴的老妪首先跨进殿中,而她的身后,是一个身着红衣的俏丽女子。
“参见殿下。”老妪并着少女齐齐向澹台延行礼。
澹台延抬起眼眸,顿了顿,才开口道:“看看这是否是金蚕蛊。”
那老妪浑浊的眼睛一亮,激动得上前,有些颤抖地伸手打开盒子,又默念了些什么,再打开其中的玉盒。
半晌之后,她才依依不舍得盖下,恭敬的声音中隐含着激动,回答道:“回太子,是金蚕蛊。”
澹台延淡淡地点了点头,又开口道:“会养吧?”
“是,老妇虽然没本事养成,但是喂养还是行的。”说着又看了看一直盯着澹台延痴迷的女子,问道:“只是不知太子要何时行事,老妇和我的孙女好做准备。”
少女闻言,脸上马上浮起两片云霞,不再看澹台延,娇羞地低下了头。
而澹台延闻言脸色越发暗沉,眼中暗流涌动,最后却是轻轻一叹道:“等我吩咐。”
闻言,少女的眼中划过一丝失望之色。
那老妪亦是小心地看了澹台延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应道:“是。”
“嗯,你们下去吧。”澹台延淡漠道。
“是。”那老妪和少女齐齐应了一声,双双退了下去。
澹台延静默地坐了一会儿,脸上的神色变化莫名,随后眼中闪过一道黯光勾起一抹薄凉的笑容。
站起身来,白色绣银纹的锦袍在空中划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高挺的身影亦是消失在门口。
一个太监正靠在软榻上,正低着头,打着瞌睡。
忽而,一个人站在了跟前,人影将他完全笼罩。
太监还算灵敏,有些搞不清状况地睁开了眼,但是在看清来人时,立刻吓得一个激灵,跪倒在地上,声音发颤道:“参见太子殿下。”
澹台延琥珀色的眼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皇上呢?”
“回禀太子,皇上刚刚用了午膳,现在在休息。”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答道,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就皇上一个人在里面。”
因为他记得,之前太子找皇上,根本就不用通报,而有一次,皇上竟然大白天宠幸了一个宫女,恰好被太子看见。
太子当时很镇定地退了出来,一向淡漠的脸上都是嘲讽的笑容,倒是把皇上吓得够呛。之后太子每次来都会先问问皇上在干什么,怕是就是因为此事了。
澹台延淡漠一笑,转身向内殿走去。
那太监见澹台延没有追究他玩忽职守打瞌睡的事,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北延皇正躺在床上,与澹台延有着三分相似的脸上尽是沧桑,已经不见往日的俊美。
“我有事和你说。”澹台延淡淡开口道。
北延皇平静地睁开了眼,转头看着澹台延,语气中满是嘲讽道:“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事和我商量。”
澹台延笑得更为嘲讽,冷冷道:“我不是和你商量,只是通知你。”
北延皇眼中生起一簇火焰,但是看着澹台延那张清贵无双的面容,又有些恍惚。最终,他似是耗尽了力气,叹道:“你说吧,是不是夺宝大会的事,我会尽力配合你的。”
“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澹台延接着道:“你只要为澹台家留下血脉便是。”
这下北延皇室真的怒了,气道:“你这个逆子,你是澹台家的血脉吗?”
澹台延冷冷一笑,轻蔑道:“我的血液里有你最痛恨的甄氏一族的血脉,若是可以,你怕是也不愿意把我当澹台家的血脉吧。”
北延皇闻言一愣,随即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嘴中却还是反驳道:“不!她早已不是甄家人,甄家不配有她这样的女子!你是她的孩子,是我最爱的女人的孩子,你当然是澹台家的血脉!”
“即使如此,你也恨我,不是么?”澹台延微微一笑,冰冷道。
北延皇的神色更加疯狂,眼睛都开始猩红起来,怒道:“没错,我恨你!在你小时候,我就恨不得掐死你,若不是你,也不至于……也不至于……”
说到这,一向高高在上的北延皇竟然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颇有些疯癫的味道。
澹台延冷冷一笑,开口道:“我不阻止你为你的懦弱和过错找借口,对于你的指责我也全数承担。谁让我的血液中有你的一半呢?让我是你唯一的儿子呢。不过,既然你这么恨我,我便送你一个宝贝儿子,怎么样?”
北延皇闻言停止了哭泣,震惊地看着澹台延。
“你想的没错,我已经拿到金蚕蛊了。”其实要拿到金蚕蛊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罢了。如今若不是要一举除去甄家,他亦是不会将金蚕蛊取回来。
听到这话,北延皇突然转涕为笑,大笑道:“哈哈,好!我澹台家终于要有后了!甄启中!甄琏!要绝后的是你甄家。”
澹台延冷漠地看着北延皇癫狂,并不开口。
只见北延皇狂笑了几声,最后将目光转向澹台延,焦急道:“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已经找到蛊婆了吗?还不快去行动!”
“看来你还是没有听清楚我的话。”澹台延淡淡道。
北延皇一皱眉,想了想,突然变了脸色,开口道:“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