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星期一,清晨,A市第五中学。
跟所有的高中一样,高中学校的校门前一如往常,异常的安静。
现在才凌晨五点多,天还未亮,天空中飘洒着一层层雨夹雪,沙沙的砸在大门前的水泥地板上,地板上因为冰粒的缘故,显得潮潮的、冰冰的。
四周真是黑的怕人,仅有大门边上一盏老式路灯,如鬼魅般一闪一闪的发着昏黄的光亮。
冰雨落在地面的沙沙声,显得更加的死静,谁能想到白天人来人往的校门,到了夜里却是如此的寂静的吓人。
当啷!
铁制的栅栏校门上出现了一双手,一双雪白的手,一双光溜溜的手,哪个人会在这么冷的大冬天里光着手??
当啷当啷!
那双手在用力的压着,锈蚀的铁门仿佛要散架般,不停的发出吱呀的悲鸣声。
过了许久,那双手松开了,两手合十快速的搓着。
“唉~~”
一声轻叹从那双手的主人传来,他居然是一个人!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打在这个人的脸上,这个皮肤很白,可能是太冷的缘故,脸显得很苍白。浓密的眉毛上面,一寸长的短发如刺猬般根根直立。
这人五官倒是生的清秀、端正,细看竟然还略有几分帅气,看情形应该是个男的。
这男生看起来大概也就是上高中的年纪,上身穿着蓝领白色短袖,短袖上绣着第五中学的字样,看来这件短袖是学校里的校服,下身穿着蓝色打底,两侧长白条的校裤,脚上蹬着一双带橡胶钉的球鞋。
此人与五官的清秀对比而言,身材却让人大失所望,白色的校服被他圆滚的肥膘撑的满满的,而臀部更是离谱,居然还如此的翘,蓝色的校裤高高的鼓起,如同吹起一个大大的蓝色气球,挂在屁屁上,世上居然有如此之人,脸和身体的情况竟然反差这么大。
那男生将手搓热后,吸了一口,将右手伸入裤子右边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左手再伸入左边口里袋掏出手机,看了一会,似乎是在看时间。
看他神色,似乎有点慌张,透过黑框眼睛,从眼神中可以看出非常疲惫。
男生四处张望了一会,深吸了一口凉气,清脆的喊了声“开门、开门”。
过了一会,门内没有动静,看来学校看门的人还没起来。
男生明显感到有点失望,回头向大门前的街上望了望,看到不远处有家拉面馆,门市开着,应该是在准备开业,门口煮牛肉汤的大铁桶已经烧沸,正在冒着一股股白气。
男生舔了舔嘴唇,身体抖了抖,走向拉面馆。拉面馆里空荡荡的,貌似他是今早第一位顾客。
他向老板要了一碗拉面,并给了钱,老板接过钱,应了一声后,也没说什么,就去忙活开了,看起来经常有学生大清早的过来吃面,接着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埋头趴在桌子上休息。
不一会,老板就端来热气腾腾的拉面,放在他面前,碰了碰男孩,然后就见怪不怪的继续切菜去了。
男生缓缓醒过来,将面碗拉近点,从桌上舀了点辣椒、倒了点醋,挑了挑,吃了两口,正爽着呢,突然,一个刺耳的喊声传入男孩耳朵,这货嗓门大的,都把他都吓得手一哆嗦,筷子都掉了一只在地上。
“小明!!”
没错,这个男生就是我,从山沟里来到城市已经八年了,现年已经读高三的我,肖明,寄宿生,平常中规中矩的,尽管孤僻和不合群,却给我带来了一身的赘肉。
这天周末,想释放高三压力的我,第一次跑去网吧通宵了,由于自己很胖,怕热不怕冷,而网吧又很热,于是乎,穿着短袖就去通宵了,到了四五点的时候很困,想回去睡觉,没想到回来铁门没开,本打算想翻过去的,结果稍一使劲,这锈蚀的铁门就受不了,唉,我的膘啊。
话说回来,刚那吼声未散,就看见三个流里流气的人推门进来,喊我的那人是其中脸长得很老的学生,另外两人我并不认识,只是其中那个脸长的比较老的人我认识,他被人称为老脸,具体真名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老脸是混社会的,虽然跟我同班却很少来上课,之所以跟他有所接触,是在我高中入校军训的时候。那天晚上,当日军训最后一项刚做完,我就去男厕蹲坑,蹲完出来,准备去洗手,正好碰到老脸抱着隔壁班的美女黄莉莉,哼哼唧唧亲亲我我的冲进男厕所,虽然后来黄莉莉在看到我后惊叫着跑出去了,但也让我结识了老脸。
自此之后,老脸只要在学校就喜欢逗我玩。我有一次我烦了,问他为什么老逗我玩,他捏了捏我肚子,回答说“手感好”,我一阵无语加恶寒。
言归正传,三人叫了三碗面后,径直走到我桌子前的座位上坐下。老脸凑到我耳旁捏着我肚子,带着讽刺的语气说:“没想到啊,小明你这样的乖学生也出来通宵?”
我推开他,捡起地上的筷子,放到桌上,再扯了一双新的筷子,盯着他,傲娇的说道:“我就不能通宵了么!”
他尴尬的笑了两声,呵呵,又问道:“哪个网吧?”
“反正没跟你同一个网吧。”我回答道。我真心不想跟这类人有太多接触。
“是不是情缘网吧?”老脸一脸淫笑道:“那里前两天新来的女收银员,不错哦~~够S。”
“听说才16岁呢!”旁边的小弟小声接着说。
我砸吧砸吧吃了一口面,瞥了一眼老脸鄙夷的说:“你是不是昨晚试过了?”
“还没呢,昨晚在天马网吧。”老脸顿了一下说:“那个,玩呢。”老脸说完,笑的更欢了,一张老脸都拧成个菊花一样。
老脸一个人笑的这么欢也没什么,而让我纳闷的是,他两小弟似乎笑的比他更开心似的,都情不自禁的发出“呵呵”的声音来。回想起天马网吧新来的女收银员,胸部至少有G呢,再结合这三货的表现,脑门一阵发寒,以及最不该的,下身的一股猛烈的邪火。
老脸一边跟他们小弟聊着一边捏我肚子,让我没办法好好吃面,不一会,他们三个的面条下好了,端上了桌子。
我整了整衣服,揉了柔酸疼的肚子,对老脸说:“那天马网吧上个月那个收银员呢?听说这她回去生孩子了。”我又扒了一口面接着说到:“这事跟你有关么?”
老脸淫笑的脸,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狠狠的说道:“那B子!说我不负责任,没关系!她要把孩子生下来!卧槽!跑回湖北老家生孩子去了!”然后老脸拔出插在腰间的砍刀,一用力居然“砰”的一声,竟然砍进了旁边水泥地板寸许,狠狠说道:“卧槽!老子就是不晓得她老家在哪!要是让老子遇到她,非得干死她!”说完拔出刀在空气中砍了几下。
我一阵心颤,我心想好歹也是你的骨肉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不过看你这架势,真有点渗人,还是不说为妙,再看老脸两边的小弟,早就浑身颤抖,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过这动静却不小,而且老脸的嗓门还那么大,拉面馆的新疆老板和伙计们一呼拉的都围过来。新疆人也不怂,几个伙计一边嚷着我听不懂的话,一遍从里屋拿出长刀,一个个的,凶神恶煞的。
老脸一脸淡定,将刀抽回刀鞘,抱拳道:“抱歉!”
我心中暗暗佩服果然是混社会的,真是淡定。
他向我瞅了一眼,说:“小明,下次再找你玩!”我“嗯”了一声后,老脸就就带着两小弟,离开了面馆。
余音未散,新疆人顿了顿,见没什么事,又都散开各忙各的了。
就一般人而言,让老脸这么一闹,八成是没有胃口,会选择马上离开面馆。而我不是一般人啊,我反而胃口大开,吃完一碗后,把另外他们点的三碗面条也吃了。
面板老板看我吃着另外三碗面条,盯了一会,也没说什么,不过我现在可不管面馆老板什么眼神,这时的我,肚子格外的饿,正不顾浑身赘肉,欢快的吃着牛肉面,忽地一个纯洁、诱惑、矜持、温柔、性感、美妙等等各种组合在一起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小明!”
什么小明、小强的,老脸不是刚走了么?虽然声音挺好听的,而且是个妹子,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老子现在胃口大好,吃面要紧,于是乎低着头毫不在意的继续埋头吃面。
吃了片刻,忽然感觉对面座位有个人过来坐下来了,抬头瞟了一眼,哟,美女!
确实是美女,而且我还认识,她是我班上的班花——张媛媛。
她安静的坐着,洁白柔软的双手轻握着放在大腿上,玲珑成熟的身上,穿着一件小巧紧身的粉白碎花旗袍短裙,两只滚圆匀称的粉腿,套着一双粉透的长丝袜,长丝袜上端还有粉色的蕾丝环,提到紧紧的旗袍短裙裙摆前,让我看的,不由的乱想。她那黑亮的长发,自信的扎成发髻盘在后面,齐整的刘海下面,是那洁白完美的俏脸,一双粉色珍珠耳钉,在灯光下反射出阵阵光晕,美的一塌糊涂。
张媛媛坐下后,一手压住裙子,曼妙的双腿轻轻交叉,如水一般的眼眸看着我。
而我嗅着从她传来一阵阵女孩特有的体香,再加上一夜通宵上网的倦意,让我不经沉溺其中,痴痴地,无法思考,愣愣的,无法自拔。
张媛媛很平静的看着我在发愣,并不感意外别人会看傻,因为她穿这样出门时,楼下门口的乞丐也是这眼神。
她灵动的眼眸看向旁边的筷子筷子消毒机,眨了眨眼,然后白皙的右手抬起,从消毒机上轻盈的取下一双筷子,分开这双筷子,一手分别握一只,将两只筷子蹭了一下,然后抬眼看向我,双手各持一只筷子的前端,抬手在我的拉面瓷碗上,以及我的头上同时敲了一下。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