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悦楼的二十多人,在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酒楼竟从来都没有过这般的寂静,长街的铺面房经过雨水的洗礼,焕然一新的被寒冷的天气吞噬在连喘气都有哈气的环境中。
街道银灰色的砖路,完全也没有看到一块是灰色的,竟完全都是暴雨无情的把长街,变成了一条浑浊不清的小河,河面上还飘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正顺着水流的方向,缓缓的前行着,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旅程。
微风,又在吹了。这次吹的都令人心寒,马脖上的铃铛也“叮叮”作响,声音竟变得如婴儿般的哭泣,哭的竟是十分凄凉,凉的天地间似都已被冻结。凄凉混合着寒冷的气味,如一丝无形的青烟飘飘渺渺的就笼罩了东悦楼里,似让对视的二人,都闻到了寒冷中透着血腥的气息,还间夹着苦涩的味道。
颜风,这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注视着高手战前的一举一动,就是决定他胜败的关键。同样,秦含也是非常注重细节的人,若对手有微小的变化,胜率就能占上七成。
他们都是高手,高手遇到高手。往往最有利的武器,不是手里的刀或剑,其实就是他们的眼睛,或者是眼神。
当这两个都是冰冷的眼神,相互对视时,冷的居然让门口这二十多名持刀佩剑的男子,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就静静的站在着门口,一动也不动,呼吸的频率也非常有着自己的节奏。
风,停止了,铃铛也不再响了。死一般的寂静降临了,天空也渐渐褪去忧郁的蓝,映出褐色的红。
褐色的楼梯,喜贵正屏住呼吸,看着少爷还在滴血的手指。浓烈的杀气,正笼罩着整个东悦楼,寒冷的风,就从仅剩下半扇窗的外面吹袭。
风,是无形的,谁都看不见,谁也摸不到。二十几匹良驹似看到了些什么!一声嘶鸣声,就撕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含的左手,微微动了。脸上还是没有一丁点的表情,冰冷的双瞳就注视着颜风。
虽说注视着,可心已被嘶鸣声嘶破了。心里完全就不是平静的状态,脸上没有表现的出,但是心里已经惶恐不安。
若是心已不安,大敌当前就会必死无疑。
可能颜风就是看穿了他这一点,提着那把银白的明月刀,就已经上前数步,身体所散发出的杀气,竟更加浓烈。
看他纵身一跃,明月刀就已闪电的速度劈出,掠起的竟都是满满的杀气,令旁观者都倍感凄凉。
完了,这一刀必然会劈开少爷的脑袋,这可?
这一刀,已是他劈出过的第一千一百一十一刀,至今还没有一刀是劈空了的。他活了三十二年,死在这把明月刀上的亡魂,已经不计其数。
杀人,就只是用一刀,从来都是不出第二刀。
他微微一笑,就看见都还冒着热气的血,正一滴一滴流了出来,当滴在褐色的楼梯上时,还能很清楚,很清楚的听到吧嗒吧嗒的声音,传入到东悦楼里的所有人耳中。
喜贵看着这血,双腿都已经发软的站不住了,一下子就坐在了楼梯上。眼眶里还有着少许的泪水,在不停的打转。
门口的二十多人,那紧绷的神经以为能松弛下来。
突然一声冰冷的声音,就低沉道:“你的刀,真的很快。”
颜火突然一怔道:“怎么可能?”
接着是颜水道:“第一千一百一十一刀!”
随后是颜土道:“从此再也没有,闪电第一刀了。”
最后是众人道:“颜大人!”
在这个充满杀气的酒楼,渐渐被这吹袭来的疾风,把满满的杀气卷上了血红的天空。
四周慢慢竟变得充满着不甘的血腥,还间夹着一股极大的怨气,还有活人的怒气。
这时,他们盯着颜风的视线,全部都带着杀气的转向了出剑就用一招的秦含身上。
当看到那把退了色的明月刀,就距离秦含脑袋只有一寸距离时,他的那把黑夜流星剑,就已经点在了颜风的喉咙。
喜贵吓得双腿发软,正是因为这一刀,差一丁点就劈开了少爷的脑袋。但庆幸这一刀却只是差这么一丁丁点,竟想不到,眼泪都快要被吓出。
秦含,将视线注视在怒发冲冠的众人身上。右手的剑微微一抽,颜风就瞪大着双眼,整个人就倒在了血泊当中。
他声音低沉,目光透着一丝淡淡的喜悦道:“从此,兵器谱上的排名在没有闪电一刀!”
“哼,第一快刀死了。我们三个人的刀法,就连大哥颜风都抵挡不住。你想你今天?还会活着离开?”颜火怒喝道。
红色的剑,收回了鞘。他持剑当胸,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道:“今天我碰到你们,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我死那是注定,可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能下去陪而已。”
“二哥,三哥,不用跟他废话。我们一起上。”
夜行人注视着,黄老爷充满着怒气的脸,拿着茶杯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
“啪”
他手上的茶杯,就摔个粉碎。怒喝着道:“我先前说过什么?”
半跪着的夜行人,杵着至寒之剑,就低着头不敢看黄老爷一眼。
黄老爷,气的暴躁如雷。厉声道:“我先前说过什么?”
夜行人道:“老爷说过,如果不带回秦含的人头。就提头来见老爷!”
“哼,你还知道!”黄老爷说完,就背手站在门口,在也不说一句话。
“老爷,是小人办事不利,派出去的人也全部被秦含杀死。小人的命,是老爷救的。如果没有老爷,小人早就在十五岁那年横尸街头,小人这就将人头献给老爷。”
夜行人说完,至寒之剑已经拔出了鞘。左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右手持着剑道:“老爷,若有来生。小人希望还能在老爷身旁,鞍前马后。”
说完,他就右手狠狠的一划。只听“哗”的一声,人头就在他的手中。大量的鲜血就喷射出来。
黄老爷转身,就看见夜行人的身体已经倒在地上,右手握着剑,左手还死死攥着闭上双眼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