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七章
“那什么……我们现在去哪儿啊?”易默水张口,看着近在咫尺的木门,犹豫了一下问,她可不能就这样失了身啊!
北唐蝶衣笑笑,推门走去。
屋内,是十分奢侈豪华的摆设--面前左边是一套木桌木椅,造的精细,上面细细的雕刻了龙凤呈祥的图案,镀金的方形桌角看起来华丽至极;
自己正对是一个有着薄帘的木床,淡蓝色的床单及被褥,柔柔的铺在床,也同样用了细致的金细线绣了“福”字在天青色的枕上,床头柜上是一个古朴的木质蜡烛台;
床前放置着一个古雅的筝,上面镶嵌着不知名的翡翠以及珠宝,为其抹上了一抹浓厚的神秘色彩;
墙壁是红木做的,还有一个屏风,上面一点一点的用水墨画着正在盛开的梅花,翔翔如生,美艳绝伦,只是留了一片没有画上任何画的白纸。
易默水走进去,闻到了和北唐身上同样的香气——淡雅的梅香。她好奇的爬到床上拿起那个绣字的枕头,观察后,扭头看着北唐蝶衣欢快的笑了起来,她兴奋的喊道,
“哇撒!你这个枕头和我养父珍藏的枕头一毛一样!他说那是他的传家宝啊!在青楼找到了一样的!噗哈哈哈……”
北唐蝶衣也坐到了床上,动作优雅从容,和刚才易默水直接趴上来的举动,形成鲜明对比,他拿过另一个枕头,笑道,
“阁下这么心急的上了床,是想让北唐赶紧……吗?”
易默水脸一红,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呵呵笑道,“当然不是,你把我想的太欲求不满了。”
北唐蝶衣扬手轻轻扶上易默水的肩,他往前近了两步,绿宝石般的眸子中隐隐带着诱惑与罪恶,嘴角微微上扬,绝世倾城的容貌,
“真的…吗?”
易默水看着近在咫尺的北唐,他呼出的热气简直能挑逗人心,他的眸子简直是人间珍宝,那样蛊惑着与他对视的一切。
她知道他是多么的有把握,易默水扭头挑起他的下巴,“先给爷奏筝。”
北唐收了手,倾国倾城的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好的。”
他轻轻下床,走到那古雅别致的古筝面前,优雅的跪坐,修长白暂的指尖映着那红衣更加妖娆,他随意一撩弦。
婉转的筝音倾泻而出,清脆优雅的音萦绕在耳边,悠扬绵长好似那泉水叮咚,空灵静雅好似那空谷幽兰。
易默水仔细的听着,不得不说虽然没学过古筝,但还是好听的!而且看起来难度系数特别的高啊!
“我姓北唐,名明。十二岁来到这里,如今亦有四年时间。”北唐明静静的弹奏着典雅的古曲,嗓音犹如悦耳的旋律般,动人心神。
易默水稍稍愣神了,四年啊?这是多久?北唐明在这里了四年,年年都要接待客人?那他岂不是早就失了身。
北唐明弹奏的筝音渐渐缠绵悲切,犹如一朵清冷的梅花,傲骨绽放在不属于它的冬季里,却仍不屈的散发出高雅的梅花香。
“是的,北唐早已染上世俗,已经不净了。”
易默水默然。一个青楼头牌儿,站在高处的不胜寒谁能懂得?
她低声道,“其实没事啦,你还可以娶妻生子嘛,很多人都巴望着嫁给头牌儿呢~”
“再不济,你去城里转一圈儿,开个比武招亲大会,全城未婚女子蜂拥而至!你到时候选一个不就好了,啧啧,说不定三妻四妾什么的都有可能哟。”
北唐明弹奏乐曲的手一抖,他依旧淡然的笑着,眸里划过一道落寞,
“蝶衣表面风光无限,可那些女子在心里总归是把我当成玩物的,不会有人愿意在心底把我当成她的夫君呢。”
易默水愣,玩物?这也许是每个蝶衣心中的悲哀吧,始终都不会得到他们真正的爱,只是当做床上的玩物而已……
再看那弹奏者,随意拨弦,淡雅从容,凉凉的筝音随着远古滑来,从不断跳跃的指尖泄出,安定了人的心和情,只是那奏筝者,却仍独身一人。
北唐明优雅弹着筝不露一丝情感,恰时的哀伤也仿佛是易默水的幻觉般。
他纤细的手指有缓有慢的拂过那一根根弦,悠扬的乐声也随之轻快滑出,他嘴角含笑妖娆却又生疏别,红衣轻柔的铺在木制地板上,美艳阴柔。
“北唐的曲子,阁下还满意吗?”
易默水恍惚看着眼前人的微笑,他有着这世间最干净艳丽的容貌,却也有着世间最平淡哀伤的生活,她轻轻开口问道,
“那北唐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北唐明深绿色的眸子暗了暗,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他停止弹奏,抬头柔柔的望向易默水,天青色的发丝自然垂落在背后,“北唐从三岁开始,就没有了家。”
他低头,碎发落在耳边,“之后流浪人世,十二岁时来到这里,店主看我美貌,收留了我。”
北唐明微微一笑,倾国倾城,“看在她收留了北唐的份儿上,我答应帮她在这里招揽顾客。”
易默水好奇的向前凑了凑,突然拉起北唐明一绺长发,好玩的把玩着,
“顺理成章的故事就完成了。那之后呢?你就不走了吗?”
这天青色的发色,真的好稀有啊,还很柔顺呢!这里人的头发都这么神奇?元宵也是呢……
北唐明安静的坐着,柔顺的发丝不声不响任她随意把玩,他温柔的笑着指了指那未完成的画,那屏风上孤傲清冷的一树梅花,“我和她约定,当我完成这一树梅花的时候,就是我离开的时候。”
易默水轻轻放下那一绺头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每接一个客人画一笔吗?那你……”
“是的,”北唐明起身,缓步走到那扇屏风面前,细致轻柔的抚摸那上面每一笔画、每一笔墨,“从那时开始,北唐已经服饰了很多客人了。”
“当我画到两万笔时,北唐就可以完成了,北唐就可以走了!”他缓慢的踱步,边走边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梦幻迷离的微笑,一身红衣衬得他犹如落入凡尘的神氏。
“北唐喜欢自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