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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

上联:又游伤心地

下联:又想负心人

横批:心,哇凉哇凉

南宫月听到逍遥要做驸马的消息有几天了,却依旧看不到逍遥的人。看来这次是真的了,做驸马?果然还是被公主拐跑了……

她跑到池塘边,甩甩头发,活动活动四肢,刚想跳下去凉快凉快,腰间却被一股大力抱住。

这次的力道似乎太大了,南宫月连同那个人一起横着朝后方摔了出去。

痛!痛呀呀呀……

“你见过做热身运动自杀的吗!”南宫月怒吼。

“呃……”独孤青影从来没当她是正常人啊,“月月……”

“干吗?”

独孤青影深吸一口气:“想哭就哭出来吧,我肩膀借你。”

“不要。”

“月月,你就那么嫌弃我吗?”

“不是嫌弃,是厌恶。”

“……”天啊,这比嫌弃还升了一级。

“我回去睡觉了,晚安。”南宫月站起来就要回房。

她走,走不动;她再走,还是走不动;她加大力度走,噗……她竟然被拉进一个宽广的怀抱。

独孤青影略显笨拙地抱住她,像是怕她挣扎逃脱,又紧了紧双臂。他记得有几次,子桑逍遥都是这样抱着她的,她当时笑得好甜蜜好可爱。他今天试着勇敢些,抱紧她,或许可以让她喜欢自己的怀抱,依赖他的怀抱,这样一来,会不会有转机?

南宫月被他那样地抱着,没有挣扎反抗,只是忽然心口很闷,隐隐痛楚,酸涩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独孤青影也学着逍遥的样子捧起她的小脸,替她擦去眼泪,将他的唇送上去,可是她却躲开了。

“不行吗?”独孤青影心碎道。

南宫月没有说话,只是将头低得更沉。

他不再追问,只是问了句她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回答的话:“月月,让我代替他,好不好?”

她疲惫地闭上双眼,似是梦魇地动了动嘴唇,尽管那样微弱的一声呢喃,他还是听到了也听清了。

“逍遥……”

多么伤人的两个字,她却心心念念不忘,她对逍遥的执著,就好像独孤青影对她一样。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感情,没有道理缘由,喜欢两个字足矣。

那一句“好不好”还是很管用的,不管好不好,起码这句问话给了独孤青影机会。

“月月答应和我交往了!”

一夜之间,整个书院都知道被逍遥抛弃的南宫月与独孤青影开始交往了!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变动,微妙的三角关系日益白热化。美少年外貌协会最终发出通告,集体上寺院烧香拜佛诅咒某公主去。

“小月真的答应了?”南宫日半信半疑。

“大哥,我不会骗你的!”

“潇洒哥一定是赌气呢。执著哥你把椅子放下!”胆怯于某人的暴力,夏侯清明只好乖乖地闭嘴,自己跑到角落感叹人生去了。

轩辕韶华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淡淡地摇头。这是月月的决定,他插不上手,再说这事他已经差人向宫里捎了口信告知逍遥。如果逍遥在乎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到了吧……

果然,他刚想到这里,门外就响起了通告声,紧接着一大群太监浩浩荡荡进了书院,众人拥着的正是子桑逍遥,后面跟着提裙小跑的公主殿下。

公主一面小跑,一面有些埋怨地嘟囔着:“干什么这么着急啊,我还没吃早饭呢!逍遥……你等等我呀,你看我的妆都花了……逍……”

逍遥蓦地站住,他回过头脸上虽挂着笑,但给人的感觉却冰冷刺骨:“如果你不想跟着,可以先回去。”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你硬要跟来。公主,我说得对吗?”

公主不自在地点点头:“是啦,可……”

“那么,请安静下来。”逍遥放下这句话,朝假装没瞧见和独孤青影故作亲密的南宫月走去。

他在南宫月面前站住,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他的目光似乎可以看穿肉体,看穿灵魂,看得人心痛。

“早饭吃了什么?”逍遥忽然开口问。

“鸡蛋羹、小笼包、养生粥、虾仁浓汤、水果拼盘……没了。”

“……”还真能吃!他不在她身边,她却自己吃得饱饱的,可是南宫月可曾问过他吃了什么?

“唉……”他幽幽叹息,摆出一张美人忧伤图,“小猫,陪我吃东西去。”

南宫月犹犹豫豫了好一阵,最后一咬牙:“不去!”

对于她的拒绝,逍遥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说:“我在后院的亭子等你。”

南宫月想去又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还是在乎他的,不想去还是想去。她不经意间看到独孤青影青筋乱跳的表情,觉得应该顾及他的感受。可是不远处,又传来逍遥极具诱惑性地呼唤:“猫儿,来啊。”

她顺着他的音望去,看到逍遥向她可爱地招手,不自觉地移动步伐,却被独孤清影强硬地拦住:“月月,你忘记昨晚说过的话了吗?”

“我说过什么?”

“……”

南宫月慢慢地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忽然没出息地仰起脸:“洗把脸忘记吧,我去找逍遥了!”

独孤青影一口鲜血喷出来,抛物线形迎合阳光,五彩斑斓。

4

如果说一点都不在意,真的可以洗把脸忘掉,南宫月此刻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小猫,怎么不坐呢?”逍遥坐在南宫月对面,嘴上咬着筷子,笑眯眯地示意她坐到他身边去。

她定定地站在原地,心底翻涌着无尽的悲伤,她沉默地看着一桌的食物。

“猫儿,你知道这些天我都吃了些什么?”

南宫月摇摇头。

“我想想啊……”逍遥托着腮,身子斜靠在桌上,筷子慢慢地摩擦在一起,“十几颗葡萄、四根香蕉、一个苹果……还有,一个梨子。”

“一天?”

“这几天。”

南宫月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抓紧:“公主……不给你饭吃吗?”

“傻瓜!”他宠溺地看着她,“是我吃不下。”

“减肥?”他的样子已经够柔弱了,还要瘦下去会成悲剧的。

“唉,你这么笨,除了我谁会要你?”

“……”沉默了片刻,南宫月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青影。”

“小猫,我不喜欢你提到他的名字。”逍遥的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他将筷子放下,起身将她逼到角落,双手撑在她后面的柱子上,将他那诱人却憔悴的脸靠过去,低低道,“猫儿,即便我不在家,你也不能偷腥啊。”他的语气中有着几分撒娇,几分危险。

南宫月为难地闭上眼睛:“逍遥,你总是这样说,那样做,我害怕了。”

“猫儿……”

“如果一直用‘我相信你’来支撑我的生活,我做不到。”她别过脸不再看他的眼睛,“青影还不错,我可以试着交往,你不用担心我没人要的。”

“猫儿!”

“所以你大可以安心做你的驸马,不用说什么放不下我,我不在你在身边你也会……很开心。”

“会开心?”逍遥的语气微微颤抖,他心痛地重复着南宫月的话,“那你有没有问过我,开不开心呢?”

“我不知道你开不开心,可是现在看到你的样子,我不会开心,青影也不会开心。与其让我们三个人都不开心,为什么不能只让一个人不开心?”

晕菜!这是一个由开心引发的纠结。

逍遥微微皱了皱眉,几日不见她道理见长,智商见长,真怪哉。

“好了,我去找青影玩了。”

“不许去!”逍遥拦在了她的前面,“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

“所谓的还不到时候吗?我真怕我等不到,你不在的日子里我会天天哭鼻子,做什么事都会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这是谁教她的成语?该死的,让他知道谁偷偷教她成语来反驳他,他一定给他好看!

“逍遥……让我们都开心点吧!”

他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猫儿,你再给我三天的时间好不好?就三天!”

“三天后呢?”

“我们私奔。”

“……”私奔?如此华丽的字眼。

“不信我?”

“我是不信我自己,我会忍不住去给公主毁容,到时候我们就真的要浪迹天涯了。”

“猫儿……”

“你们这次来是要在书院逗留三天做道别的吧?”

“嗯。”

“所以三天后你们就成亲了。”

“嗯。”

“难道你打算三天后让我去抢亲?”

“嗯?”逍遥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南宫月,“猫儿,你脑袋里到底……”

“逍遥!”公主华丽丽地降临。

逍遥眯起了眼睛:“不是说不让你来吗?”

“我是……我是想……”

“你先回去,我有话跟猫儿说。”

“逍遥,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那又怎样?”他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告诫公主,“可爱的公主是不可以有嫉妒之心的。”

“可是,我有听到些传闻,你们……”

这公主还真八卦!南宫月一翻白眼:“我回去睡觉!”

“猫儿!”

“逍遥,你告诉我你跟‘他’是不是真的有暧昧的关系?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不是鄙视你,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你马上要跟我成亲了,你又跟旧情人拉拉扯扯……我是堂堂一国公主啊!”

逍遥眼看南宫月负气离去,无奈腰间这个大包袱沉重,毕竟人家是公主,不能像甩小强一样不留情面,过火的话也不能说得太明显。他只能用目光将那匆匆离去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百里清扬远远望去,将逍遥那份失落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也不禁悲伤起来,他看不惯他这样的表情,以前逍遥总是带着暖暖的笑叫着自己的名字,不曾因为任何事任何人打破惯例。可是自从遇到了她,那个叫南宫月的白痴以后,他从对所有人笑变成只对她一人笑,再到后来的喜怒无常和如今掩饰不住的忧伤……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吗?

逍遥,你是怎么了?你真的为她可以这样勉强自己吗?

你……

百里清扬狠狠地捶打着墙壁,稚嫩的脸上带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惆怅。他忽然记起某天他与逍遥的对话,那时逍遥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似糖的甜蜜。

“逍遥,你……真的喜欢那只笨猫啊?”

“什么叫笨猫啊,我家小猫不知道多可爱呢。”

“逍遥……你……”

“我也一样喜欢清扬你呀。”

“可是我总感觉这两种喜欢是不同的!”

“当然不一样。”

“可是,逍遥你不是说动情是很麻烦的一件事,还告诫我不要陷进去吗?”

“嗯,这种事情怎么是自己可以做主的?”

“逍遥……”

“我没有办法管住自己的心,心是诚实的,它从不说谎。”

“逍遥,我不懂……”

“总会明白的,说不定等清扬长大后就会明白了。”

还需要等他长大吗?清扬仰起头,让眼泪尽量不要流出来。

真的不用等那么久了,因为他此刻的心被逍遥的喜怒哀乐塞得满满的。

你看,我终于知道了,这算不算长大了呢?

清扬在心底问着远处悄然悲伤的逍遥。

那么,等我长大了,是不是该做一些大人该做的事?

逍遥,为了你,我可以舍弃很多,就像你为了你的猫儿一样。

逍遥……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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