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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国内艺术

在那遥远的地方,尽管缺乏头脑的充分支配,我以慎重的态度,完成了我的作品和工作,我都是把它们当做艺术创作来完成的,我的心怦怦地跳着。

——何塞·阿圭列斯

1981年盛夏,何塞小蜗居的起居室和厨房已经塞满了他的艺术拼贴画。一天,乔希和塔拉来了,看了看这个小居所,乔希说:“嘿,老爸,像你这样一个人在这个小地方能做什么呀?”塔拉也说:“是啊,为什么不搬去和罗伊戴恩一起住呢?她的公寓比这个好啊。”何塞觉得孩子们说得也对,他们三个就开车去了罗伊戴恩的公寓,结果遇见她正躺在床上,支气管炎发作了。何塞进了她卧室,幽默地说:“孩子们说,是我该搬来和你一起住的时候了,怎么样?”罗伊戴恩同意了。8月初,(在广岛纪念日这天)何塞搬来了。不大的二层公寓,一套厨房和起居室就像客船上的一样,公寓前后各有一个平台,二楼有两个卧室和一个小浴室。

广岛纪念日这天对于何塞来说一直都很重要。何塞在嬉皮士时期结识了一个黑人无政府主义者,杰弗里·斯图尔特。杰弗里曾经给他介绍过以广岛原子弹爆炸日为参照计算日期的方法。在广岛事件之后36天,何塞结束了自己独居陋室的日子,搬去和罗伊戴恩同住了,尽管他们两年后才结婚。何塞努力使自己接受这样一个重组的大家庭。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到家庭生活的第二个阶段,现在自己的责任翻了一倍,因为现在是四个孩子了。

此前,罗伊戴恩和她13岁的女儿海蒂住在一起,从事着一个卖珠宝首饰和天然化妆品的工作;14岁的儿子保罗,和他父亲在一起住。最初,保罗对他妈妈的新男友持怀疑态度——而且他一点也不喜欢何塞吸烟的习惯。有一次,何塞发现保罗拿了他的万宝路烟,并且一根根把烟都折断了。开始遇到点困难,不过家庭生活渐渐走入正轨以后,每个人都很快就适应了,而且过得还不错。

进入冬季,快到感恩节了,乔希和塔拉总是在固定的时间来何塞和罗伊戴恩这里,有时保罗也来。晚上,孩子们愿意一起挤在起居室里住睡袋,见到这场景,何塞和罗伊戴恩当然很高兴。对他们来说,就像一个充满挑战的新旅程开始了。孩子们很快就亲昵地称呼何塞和罗伊戴恩为“何伊”和“劳伊”。

乔希敏锐的洞察力和大胆的话语总是让何塞惊讶不已。1982年春天,一次乔希放学后来到何塞家里,对何塞说:“知道吗,我今天在学校发现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么?现在大部分孩子的父母都是离婚的。而且我发现每个离婚的家庭里都有一个是胜利的家长,一个是失败的家长;都有一个是离婚后就比以前好了,一个是离婚后就不好了。你能告诉我,为啥你和罗伊戴恩都是失败的家长呢?”

何塞很欣赏儿子勤于思考的精神,知道他指的是无论米里亚姆还是阿特都有一所山间的大房子,而自己和罗伊戴恩——还带着孩子——住的却是小公寓。每个月,罗伊戴恩都从前夫阿特那儿得到一部分生活费,罗伊戴恩就把这部分钱给何塞,让他为前妻米里亚姆和孩子出生活费,这种境遇使得何塞二人仅可以勉强度日。头两年,家里的日子过得确实挺难的。

这对家里每个人都是一个需要学习的经历。何塞担负起了家庭的重担——20世纪80年代的这段日子磨练了何塞的性格。他有意要努力“把事做好”,做个好丈夫和好父亲,因为不知怎么回事,他觉得在家庭生活的考验中,自己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他努力了解保罗和海蒂的兴趣爱好与朋友圈子,竟发现他俩截然不同。保罗性格外向、聪明好学;海蒂不太愿意做功课,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在自己的屋子里看幻想小说。何塞昵称她是“独角兽公主”。两个孩子中,海蒂更叛逆一些,把大张滚石乐队的标语挂在自己卧室窗户上,正对着公寓停车场,得意洋洋。保罗的朋友往往都是“有头脑”的类型,保罗也很擅长演奏原声吉他,还表演过吉他独奏。

这段时间,乔希和朋友交往频繁,塔拉也是,常有一些和男孩有关的让人大跌眼镜的事。乔希的朋友们都挺喜欢何塞,不知为什么,都称他“大鱼叔叔”。乔希常常为制作棒球队员的体育运动卡片而一坐几个小时,还一边听着他最喜欢的音乐家们的音乐,比如:吉米·亨德里克斯、摇滚乐队、犹大乐队和范海伦。

何塞挺喜欢塔拉的朋友们,还在每周六按时带他们去看足球比赛。虽然乔希很想当一名运动员,塔拉却更有这方面的天赋,她后来成为了一名获奖的健身教练。令何塞感到欣慰的是,虽然4个孩子性格各异,但却能互相喜欢、彼此宽容。

1981年夏日的一天,何塞正和朋友约翰·斯坦贝克一起喝咖啡(作家约翰·斯坦贝克和一个越战老兵的孩子)。两人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一次盛会上相遇,一见如故。何塞觉得约翰很有趣,性格里带着点儿愤世嫉俗的幽默,却不失温暖真诚的感觉。约翰自己也有很多烦心事,比如和父亲的关系有时就像暴风雨发作;吸毒酗酒也让他苦不堪言(他1991年死于毒品并发症)。不过何塞了解约翰,在他侃侃而谈的大男子气概的外表下面,隐藏着的是一颗真诚、率真又善解人意的心。他很健谈,说起话来行云流水一般。虽然他才华出众而且对新闻写作有所涉猎,却似乎总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在一起喝咖啡的时候,何塞总跟约翰说起自己在艺术史方面所做的事。1981年夏天那次会面,何塞向约翰表述了他的见解。不同的艺术概念正在产生,而且在相同的地方涌现出来。约翰回答说:“听着,何塞——别讲这些抽象的理论。把你说的关于艺术、星球的东西都变成现实啊!为什么不写点艺术行星幻想小说之类的东西呢?”

这段谈话之后不久,何塞把小饭厅清理出来,饭厅的门是玻璃拉门,后面是一个书桌,何塞把这部分改成了写字间,放打字机和别的宝贝圣物。几天来,何塞都是早晨4点起床,蹑手蹑脚来到小写字间,写作《艺术行星编年史》,一本具有未来主义色彩的幻想作品。书中认为1987年—2012年是人类的一段大混乱时期。故事情节涉及到为了世界至高无上的权利,在行星艺术派和物质进化派之间发生的斗争。

坐在这台旧打字机旁边,何塞开始聆听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话语,从别处传来的话语声,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话语声,从地球之环传来的声音(此处作者想象:地球就像太阳一样有多颗星球环绕,而环绕地球的多颗星球的运动轨迹就形成了地球之环。——译者注)。

在心灵深处,何塞似乎感觉到自己看到了亚瑟王的图像。他想,“亚瑟,大角星——对了!所有这些话语声都是从大角星发出的!”(亚瑟/大角星,二词属形近字,所以作者从亚瑟联想到大角星。——译者注)他确信这些声音是从大角星传来,尽管在那时何塞对这颗星还不是很了解。在这些事发生之前,他也从未想到过关于大角星的信息。写作《艺术行星编年史》使何塞第一次真正经历这种超人的感应,而且知道了这些声音是从大角星传来,这是一个突破。他有一种很深的责任感要把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誊写下来。

在1981年12月,何塞完成了《艺术行星编年史》。在1981年新年的前夜,他和罗伊戴恩来到新墨西哥州的三一点,也就是首次原子弹爆炸试验成功的地方。在《艺术行星编年史》一书中,这个地方尤为重要,因为在故事里,就是在三一点,无线电声纳建筑第一次出现,而且在这个地方还出现了环极圈。对何塞而言,在新年前夜尽可能地走近三一点是非常重要的。何塞和罗伊戴恩开车走了一下午,尽最大努力去接近三一点。

何塞把《艺术行星编年史》手稿送到很多出版社,结果收到了一百多封拒绝信。大部分拒绝的理由都是说难以根据书的主题内容进行分类,在书店里恐怕销路不好。还有一些拒绝的理由是,内容“太另类”,并没有像典型的科幻小说那样,体现高科技的内容。

由于要供养一个家庭,何塞知道应该多挣些钱了。1983年之前,他再次受聘于联邦研究生院,和之前相比工资有了很大提高。

在何塞的整个职业生涯中,他一直在搜集有关世界文化及文明本质的信息资料。某种意义上,他感到在自己的头脑中综合了精神统一和普遍宗教的内容。他决心学习研究那些不同的世界文化,并以此来理解和展望如何能在行星的层面上恢复文化的统一。

尽管《艺术行星编年史》一书遭到出版社的拒绝,可地球之环的信息在何塞的脑中还是挥之不去。他知道一定有一门具体的科学是有关地球之环的准确排序的。他想,如果人们不能通过科幻小说的形式来了解他要表达的内容,他就打算以非小说类作品的形式诠释给大家。最后,《登陆地球》一书作为《艺术行星编年史》的续篇问世了。

在1982年夏天,何塞、罗伊戴恩、乔希和塔拉来到明尼苏达州,带罗伊戴恩去见何塞的父母。在路上他们还去了南达科他州的布莱克山及哈尼峰,这是纪念印第安部族黑麋鹿长老的圣地。去参观拉科塔县,对何塞来说是这一路上最重要的事。他对历史上印第安部落的黑麋鹿长老崇拜得五体投地,对他的自传《黑糜鹿说故事》十分珍爱。何塞尤其认为黑麋鹿长老也是一位不太为大众接受的幻想家,与他本人的很多经历产生了共鸣。罗伊戴恩的姐姐近期去世了,何塞又被加州大学解聘,这次旅途他们真是伤心至极。

回家后不久,何塞在那洛巴学院主办了一次会议,“25年与杰克·凯鲁亚克同行在路上”一次所谓“垮掉的一代”的成员聚会,参加者有蒂莫西·利瑞、艾伦·金斯伯格、格雷戈里·柯索、保罗·柯拉斯纳和肯·克西、艾比·霍夫曼等等。何塞和保罗·柯拉斯纳在一起聊了一会,又倾听了许多这些“垮掉的一代”的人的回忆,之后何塞带着蒂莫西·利瑞和他的妻子出去吃饭。何塞觉得利瑞现在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就像自己在哈佛做教授时那样。利瑞知道了一些何塞所做的努力,交谈的主要话题是关于在科技统领艺术和文化的发展前景。会议结束的时候,何塞觉得,这是一次对过去的缅怀,而此时自己的命运已被召唤到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现在还不知道的,未来的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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