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子离开后,玉婉突然想要再去梅林里看一看,那个如梦如幻的画面始终令她难以忘怀,可惜风雪太大了,素荷说什么也不肯带她出去,玉婉也只能作罢,谁让她是个不认路的主呢!
看着手中绘好的几幅图,玉婉反复琢磨了一番后,吩咐道:“素荷,等这场雪停后,你去通知陈霖,玉凤宫闭门谢客,直到除夕那天,哀家谁也不见。另外,召莫白回宫,哀家有事要吩咐。”
“是,奴婢等会就去办!”
于是,玉凤宫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了起来,而玉婉自己却带着一帮能工巧匠在罗华殿里打造“神兵利器”。
竹林一役,让她深知,自己需要一些趁手的防身武器,而一般的刀剑匕首显然不适合随身携带,软鞭倒是不错,可要她天天在腰间挂个鞭子也不像样,思来想去,她决定自己给自己打造几样既好看又实用的武器,她可不想再拿珍珠和珠钗当暗器使,想想就心疼,那些首饰怎么说,也值一个普通人家好几年的伙食费了。
绘制好的图样中,最难打造的其实是一条彩绫,按玉婉的要求,彩绫不仅要柔韧性好,还要刀枪不入,最重要的是装饰性要强,这可难倒了胡师傅他们。
以胡师傅为代表的这帮巧匠,已经跟了玉婉整整六年了,但凡她画出来的武器,他们都非常完美地制作出来,并投入到慕容军中使用,效果相当的好,当他们知道,主子要让他们进宫打造几样暗器时,都非常的兴奋,经过整整一个月的反复琢磨和探索,也算是小有成就。
最为精致小巧的是那套头饰,总共有十三支金钗和步摇,可整套佩戴,也可单独拆开来,小小的金钗里或藏着细如牛毛的银针,或可变成细金鞭,看着虽小,杀伤力十足。而步摇上的蝴蝶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破茧而出,可又有谁知,这些蝴蝶本就是真的,必要的时候,可以为玉婉引路,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倒敌人。
别出心裁的设计和鬼斧神工的工艺,亦真亦假的结合,让这套头饰成为工匠们至今为止最满意最骄傲的一套暗器。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那看起来最简单的彩绫却是最难以实现的。
“不行,金线、银线太粗了,再抽细一点!”
“不行,这个太厚了太重了,用冰蚕丝再试试!”
“还是不行,薄是薄了,可韧性不够!”整整半个月,为了一条彩绫,“不行”两个字已经成为了玉婉的口头禅,她也很无奈,看着一堆金银线,深感无力。
“师傅,金银线还能再抽得更细一点吗?我们试试把金银线跟冰蚕丝,两股拧为一股,再依照样式织出来。”莺歌对比了各种丝线的细密度后大胆的提议道。
胡师傅有些为难,目前抽出的金银线已经是他们反复磨练后,最细的了,但确实如莺歌所说,如果更细一点就可以与冰蚕丝并股而织,比在织布时掺进金银线要更加美观,织出来的布料或许可以达到玉婉的要求,“好,我们再试一试!”
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下,第一条月白色的彩绫出世了,布料轻薄柔软,泛着莹白的光泽,让玉婉爱不释手,就剩最后一关,刀枪不入的测试了,她决定亲自上阵。
“素荷,拿着我的七星剑,我们对练一场,尽管狠着来!”
“是,小姐,看招!”素荷难得有机会可以跟玉婉对打一场,果真是毫不客气,一招一式都用了十足的内劲,加上七星剑的加持,可谓是攻势凌厉。
相比之下,玉婉这边真真是柔如水,化守为攻,舞着彩绫如同冰雪中的精灵,玩得不亦乐乎,一会儿缠上素荷的手,带着她一起飞舞,一会儿又生生迎上素荷劈过来的剑,反手一绕,就夺了她的剑,“再来,直接刺过来!”
素荷接过剑,脚下生风,往前一刺,却发现玉婉连躲都不躲,就站在那里等着她,心下一急,可剑势已成,根本就来不及收回了,千钧一发之际,玉婉扯开彩绫挡在了身前,稍一用劲推去,素荷竟被自己的力道生生逼退十步,还未回神,就听玉婉惊喜地说道,“成了,我们成功了,彩绫完好无损!”
罗华殿前欢呼声一片,这些日子以来的付出总算是没有白费,莺歌转了转眼眸,寻思着这布料刀枪不入,是不是可以制成衣服,却被玉婉拒绝了,加入金银线的布料再怎么轻都是比平常的布料要沉一些,这条彩绫的重量足以让它成为最佳的防身武器,再沉一些就是累赘了,所以,只是吩咐莺歌再按照这种方式再多做几个颜色,方便她搭配衣服就好。
鉴于自己对彩绫的使用还未完全上手,玉婉决定趁着新鲜劲再练一会,防守的性能不错,总要试试看它的攻击性,于是,北边的一堵宫墙成了玉婉的练习对象,只听轰隆一声,那一丈高的宫墙竟然倒了。
纵然玉婉闪得及时,也难免吃了一口灰,心道:完了,力道没控制好!
闻声赶来的陈霖以为是有刺客攻来,禁卫军蜂拥而至,“臣等救驾来迟,请太后恕罪,不知刺客现在何处?”
素荷,莺歌闻声笑得合不拢嘴,被玉婉一瞪,只能憋着笑说道:“哪有刺客,是这墙太不结实了,被主子的彩绫一击就倒了!”
陈霖惊愕,这怎么可能,宫墙向来是最为牢固的,一击就倒,这太后究竟用了多大劲啊,就在他疑惑的眼光中,玉婉再次甩动了彩绫,另一半的宫墙也没了,看得一众禁卫军目瞪口呆,而后又是一阵喝彩,“太后威武,太后威武,太后威武!”
可是,玉婉却是眉头深锁,制止了他们的喝彩声后,仔细地查看起这面倒塌的宫墙,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陈霖,速去请皇上过来,把这里给哀家封锁了!”
陈霖是在半道上遇到凤萧寒的,那宫墙的动静着实有些大了,一听魅夜说是玉凤宫这边出了事,当即就赶了过来。
见凤萧寒大步流星而来,玉婉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两个多月的时间未见,他似乎瘦了许多,毒不是解了吗?为何还要带着面具?难道真的毁容了?然而,容不得她多想,眼下之事才是当务之急。
“你来看看这墙??????”
“你可有受伤?”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一个淡如水,一个急似火。
玉婉只是摇摇头,然后把凤萧寒拉到那堆废墟去看,这一看,饶是凤萧寒也是一阵后怕,两个人默契的什么也没有说,而凤萧寒则是下令,开春后全面修葺皇宫。
那面倒塌的墙交给了魅夜和莫白收拾,陈霖意识到这面墙怕是不简单,于是带人加强了玉凤宫的防卫。
“你有何看法?”在偏殿坐下的凤萧寒率先打破沉默。
玉婉内心其实很乱,千头万绪,最终还是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离族有问题!”
这是他们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如果离族真的有问题,甚至背离了四大家族,那么对天凤来说,绝对是致命打击,可是,隐世多年的离族究竟在哪,谁也不知道??????
“朕会派人去查的。”凤萧寒的情绪有些低落,让玉婉一下子就想起来,是了,他身上有一半的离族血统,如果真要查,那么他的生母就是关键人物。
玉婉一向不擅长安慰人,只能点点头,然后岔开话题,“你的伤,还没好吗?怎的还需要戴面具?”
凤萧寒一听就知道,玉婉忘了梅林醉酒之事了,有些失望,又有些期待清醒时的玉婉见到他会说些什么,便说道:“我的伤已经无碍了,至于面具,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闻言,玉婉眼睛一亮,她早就想掰下凤萧寒的面具了,只是又害怕会看到之前的那幅脸面,实在是太丑了,跟他这一身霞姿月韵的气质着实不搭。
“小师妹,可要亲自查看?”凤萧寒怎会不知玉婉的心思,如果她想看,他不介意让她亲自来摘。
玉婉环顾四周,左右现在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就不再顾忌,轻挪了几步,在凤萧寒的面前站定,一双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几次,心紧张得砰砰直跳!
凤萧寒失笑,当日那个扑到他,果断拍掉他面具的真的是眼前这个人吗?玉婉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这个意思,忽然就改了主意,挨着凤萧寒就坐下了,幽幽说道:“你们兄弟几个都有几分相似,估计你也就那样了,不看也罢!”
凤萧寒虽有些失望,但也不强求,“过两天就是除夕了,你还闭关吗?”
“不了,想做的,今日刚好做完了,今年,我不想一个人守岁了??????”
“正巧,我也不想!”两人相视而笑,就让他们一起过个久违的团圆年吧,或许,明年的此时,又是天各一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