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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新派新成,刀魔贼首,非助非害

中原,泰山郡,荒芜的山区。

“元卿啊,你这中原新派也算是完成了新的建立了吧?”穆康靠在山下的凳子上,将腿懒洋洋的搭在旁边的桌上,看着重新设立的刻着“中原新派”的铁石招牌,难掩心中喜悦,道:“不过你叫这‘中原新派’怎么和李九伦那‘中原派’有些相似啊。我说实话,这名字不怎么顺耳。”

“穆前辈,名称终究只能是个名称而已,体现不了什么。”柳元卿道:“就如我们现在的牌匾、建筑一般,再怎么华丽又能如何?没有真心相投的弟子,这里就是些空屋子而已。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算想明白了,当年师祖建立泰山派的时候,也不是出于扬名天下这个想法的。师父去世之后,我们师兄弟六个虽说是秉承了初心,但是这个目的啊却变了味。现在,我还是着眼于育人好了。不争不抢,和和平平的武林那才是我们所向往的。”

“是啊,这天下其实也是如此,若能和平该有多好。”穆康道:“这武林啊捣乱的人比以前少多了,自然也就安定了不少。天下诸侯数不胜数,这个倒了,还有那个继续斗哦,没完没了的。像叔至他们啊,为武林打完了之后,还得奔赴战场,可怜哟,辛苦哟。”

“穆前辈啊,这我可得说您几句了。叔至他们做的不是您的使命吗,你不和他们一起去,好歹也得为他们指条明路啊。看看他们跟着的刘备,屡战屡败,整天没头没尾的逃跑,这算是个什么事嘛。”柳元卿一边将那石碑牢牢插进地里,一边说道。

“嘿嘿,谁是明主,我觉得叔至他们这些当事人啊,比我看得清楚。”穆康嘻嘻笑道:“我年纪大了,那些拼杀的事情已经不太适合我了。话说他们上战场也有四五年了吧?怎么说自己心里也有看法了,不会选错人的。”

“可是这么继续打败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柳元卿叹道:“从两年前开始,就从徐州败退下去,到现在已经躲到荆州去了。穆前辈,我看再这么下去,他们非得被逼得过江去,回神锤帮避难不可。”柳元卿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穆康耸了耸肩道:“渡江去了江南,那就得由叔至那顽固的老丈人招待他们了,我们可就管不了咯。不过听元卿你说,你似乎是挺看好曹操的。”

“那是当然。”柳元卿道:“且不说以前他一直对我们泰山派不错。就是从现在来看,他的能力在这一大帮诸侯之中也算是最顶尖的。眼下汉朝势微,但天子名分始终还在。刘备虽打着兴复汉室的旗号,却也没见着护着皇帝,倒是曹操在皇帝有难之时最先救天子于水火。再说他和袁绍的争夺,官渡那一战其实就是他和袁绍的中原争夺战。他能够以两万军队击破袁绍的十万大军,不也说明了他能力之强吗?依我看啊,五年之内,北方四州······嗯,加上他自己本来就有的豫州、兖州、徐州等地方,这中原都将是曹操的地盘了。穆前辈,若是叔至投奔了他,那该有多好啊?现在也就不用那么过苦日子了。”

“元卿啊,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穆康苦笑道:“我那大徒弟典韦你是知道的。叔至起初先是去投奔他,也就算是曹操的手下了没错吧?但是典韦那小子命不好,被曹操的错误给害死了。曹操自己倒是一点事没有。你说说,以叔至的脾气,他还怎么可能去继续为曹操效命?不一刀杀了他就不错了。他现在死心塌地的跟着刘备,我觉得不单单是他觉得刘备不错,还有可能啊,就是他要和曹操斗到最后,这个原因我觉得是很有可能的。”他说这,自己还点头哼哼几句。

“这······有点意气用事了吧?”柳元卿脸色一变道。穆康也道:“是啊,确实是意气用事了点。但是我觉得也没错,假设哪个诸侯害死了我的亲人,那我也是不可能再为他效力的。元卿啊,眼下李九伦已死,武林平定,贾诩、韩连等人也只顾着在战场上摆弄身姿,你有没有想着将你这中原新派也派去相助叔至他们啊?”

“穆前辈这您就说笑了吧?”柳元卿指了指正在一个个被检验功课的少年们,道:“我们这新派啊都没什么出名的人,你看徐浩兄和陈临东兄弟,那都是我费了好大劲才请过来授课的。要说让他们出师,不要个十几年恐怕还做不到吧?再说了,武林什么时候纷争少过?李九伦虽然死了,却会有更多的人打着歪主意,我还是先注意让这新帮派蓬勃发展,再盯着那些图谋不轨之徒吧。”

“嘿嘿,李九伦不在了,还能有谁敢打歪主意?聂登吗?”穆康嘿嘿笑道,忽然笑容一僵道:“是哦,聂登那厮自从平海门和金空村出来捣乱之后消停了挺久的了。我印象里他可不是个甘愿沉沦的人呐。”柳元卿也道:“也是,似乎他也有好几年没有动静了,也许······他是在修炼高深武功?抑或是······在开拓南方的地盘?”

“他又不是什么诸侯,开拓什么地盘啊。”穆康直接否认道:“再说了,南方一片稀稀拉拉黑暗无比的森林,他去那里有什么可开拓的?我呀,就没听说过永冥寨以南还有什么其他武林高手能为他所争取的。”

“所以啊。”柳元卿笑道:“我们现在就是得重新壮大中原武林的势力,这样聂登再想有什么企图,我们都能阻止。”“是啊。”穆康也叹道:“自从李九伦一乱之后,天恒帮废了、鬼火盟灭了、药王山烧了、灵魔岛毁了、朔方一派没了,神锤帮也是元气大伤,现在确实是适合休养生息的时候啊。”他又一拍大腿道:“哎我说老乔、老陈这俩家伙怎么就这么闲不住呢?这中原新派可是他俩跟着元卿你一起参与重建的,怎么就没几天,他俩倒都跑的没影了。倒把看着这里的活交给了我这么个不相关的人。不行,这次我可算是亏大发了。”

“穆前辈啊,乔大侠说他是要去许昌一带盯着贾诩、简常、韩连他们,所以啊,也是在为我们中原武林做贡献。至于陈前辈,他不是云游四方治病救人去了吗?要是让他留在这里,那才是浪费。”

“你信他做什么?”穆康假装不悦的摆了摆手道:“陈杰那家伙的心思我还不明白?什么云游四方治病救人啊,都是在唬人。我告诉你,他的心思可都是在和华佗见面上呢。可惜啊,两年了吧?他也没遇到那华佗,所以啊他更不依不饶了。你可别被他给骗了。”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那也很不错啊。”柳元卿道:“当世最厉害的两名医者相遇,肯定会对他们的医术有所提升啊,这对我们难道不是好事吗?”“你信他?”穆康道:“他的心思啊,我了解的很,他不单单是想和华佗共享自己的心得,肯定适合和华佗比试比试高低的。你放心,他那么个有好胜心的人,在武林盛会的时候没显露出来,却被我看得是清清楚楚。”

就在这时,徐浩、陈临东和李莲都带着那帮新入的弟子走了过来。徐浩道:“穆前辈、柳掌门,他们的理论我们都检查完了。自然是没有理想的那么好,不过大家也都有所准备,都算合格了吧。”

“是么?”穆康起身在众人面前踱步许久,道:“我们徐浩先生乃是非常严格的,这就说明各位的这个任务都完成的非常不错。很好,非常好,你们在你们入门的这一课里做了一个完美的开头。”

“可是前辈······”一个十四五岁、身材瘦弱的少年问道:“我们不是来学武功的吗?这些天却一直让我们念叨这些怎么为人的道理干嘛?我们都知道啊,又不难,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那就对了。”穆康笑道:“你们真的以为身在武林只要学会了武功那就能够万事大吉了吗?你们真的以为我们中原新派就是单纯的教你们武功的吗?”那些少年听了,茫然的扫了扫周围人,都奇怪道:“难道不是吗?”

“不不不。”穆康摇了摇头道:“做一个学武之人,首先要学得是如何做人。一个身怀绝技却品行不端、图谋不轨的人对武林,对天下的危害那都是相当之大的。中原新派不希望你们去做这样的人。学习武功,那是什么时候都来得及的。但是你们还年轻,需要在你们的人生中烙下印记,告诉你们身为武林中人,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万幸,这做人的道理,你们都做的很好。接下来的几日,徐浩先生和陈临东先生将会给你们讲许许多多的事例。他们有的是你们学习的对象,有的则需要你们引以为戒。等到你们都完成了这些学业,自然会开始教你们武功。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人齐声答道。听着穆康那雄浑的嗓音,这一帮十四五岁的少年都颤抖不已,都期盼着能够学到他那般无敌的功夫,也都跟着徐浩、陈临东先上了山。柳元卿在旁边看着并没有说话,等他们都走了,这才笑道:“穆前辈,果然这些话由你来说果然是效果非凡啊。我就担心这些孩子啊年少气盛,只顾着学武却忘了怎样做人,现在看来,这个担心到底还是多余的啊。”

“行了,你就别抬举我了。”穆康又重新坐下道:“我不得不说啊,你的这些心思还是颇有道理的。我已经仔细调查过了,当年为了武功秘籍而使李九伦满门被灭的那群人,也都是早些年武林里的那些成名人物,也都曾是我们景仰的一些武林前辈。但是呢,武功再高强的人,品行不端,如何能够好好为人?若是再多出几个李九伦、简难敌,那可不单单是武林之祸,还是天下之祸。你这般准备,实在是让我欣慰啊。你选择徐浩和陈临东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其他帮派的那些人呐,我们总是不太放心他们。徐浩和陈临东他们的武功虽然并不算高,但是品行却只得信赖,而且若真能学得他们的精髓功夫,在江湖上立足并非难事。”

过了几日,穆康也实在是耐不住寂寞,况且他的“狮蛮功”和“熔天拳”也不能传授给他们,便找了个借口先行开溜。柳元卿、徐浩、陈临东也都知道他的性子不便挽留,便率领门派一行五十多人一起送行。穆康也答应他们,只是出去游玩几天,定然返回教他们些功夫。

这几日也都算是闲来无事。柳元卿、徐浩和陈临东也都尽心尽力的对这些新弟子教授入门功夫,连李莲也当好了这大师姐的身份。不过这一日忽然传来了一个奇怪的消息,一个青年带着一个浑身血污的怪人在山下求见。

徐浩道:“浑身血污的怪人?这么奇怪的事情都有?”陈临东也道:“柳掌门,此次恐怕是来者不善啊,要去见他吗?”柳元卿看着一众弟子都瞪大眼睛的看着自己,想也没想便道:“若是真心怀恶意之人,咋们再怎么闭门不出,人家也会打上来。既然躲不掉,那见一见又有何妨?”便带着所有人一起来到山脚下。

陈临东眼神好些,一眼便认出了简常,立刻一个箭步来到最前道:“是你!你来这做什么?”柳元卿、徐浩也都知道简常打伤陈杰致使他武功尽失之事,也都来到前头。柳元卿来紧紧拉住徐浩的衣袖,以免他克制不住情绪直接跟简常动手。

简常提溜着手里那个血人,笑道:“你们紧张什么?我要是来找麻烦的,你们可挡不住。不过放心吧,你们是小昭姑娘的朋友,我又岂会再伤害你们?”将那血人朝前一丢,道:“我这次是来给你们一个礼物。”

“什么东西?”陈临东踹了那人一脚,没想到他反而呻吟了一声,惊得陈临东退开一步道:“你这是重创了谁?还把他送到这里来做什么?”简常道:“反正在你们眼里,这厮不是个好人,我懒得杀他。听司马公子所说,把他丢到你们这里最好,所以我便费力的把他送来了。他应该也算是你们的老朋友吧?”

“哼,惺惺作态!”徐浩丝毫不吃他这一套,道:“简常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次来此肯定也是没安好心,说!这个家伙到底是谁?你把他送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大哥······”陈临东率先认了出来,道:“这厮······好像是那个司马府的余庆锋。”“哦?是那个无耻之徒?”徐浩不敢置信的对简常道:“你打伤了这贼子,杀了便是,还丢到我们这里来做什么?想要嫁祸我们不成?”

“岂敢岂敢哪。”简常听着徐浩毫不客气,却也不生气,道:“这都是司马公子的意思。这厮和庞盘山那群贼人一起妄图对司马公子不利,那什么罗涛和甄世生已经被我杀了。这厮却命大福大逃过了一命,我们返回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想逃跑。司马公子说他没什么用,杀了反而脏手,便让我把他给丢过来。我还以为你们在泰山呢,差点还走错了路。”

“放屁吧!”徐浩破口大骂道:“这厮身上定有灾祸,你就是说的再好听也瞒不过我们!简常,你这个十恶不赦的贼子,打伤了陈杰前辈,却还在此惺惺作态!你说的任何一个字,我们都不会相信!”

李莲觉得徐浩说的有些重了,劝道:“徐大伯,这受伤的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嘛。既然他打伤了一个坏人,我们也不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嘛······”“莲儿······”柳元卿立刻打断李莲并对她摇了摇头。简常一听,得意道:“到底还是姑娘家会说话啊?长得也不似你们这般凶神恶煞。徐浩啊,你们‘常山狼群’之所以下场不好,就是你们连最基本的言语都弄不好。不然啊,李九伦说不定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呢。”

“你······”徐浩心里的痛处又被他戳了一顿,当时便要冲上去,柳元卿连忙死死将他拉住,道:“徐兄,此时不宜冲动,现在和他打一点好处也套不着。还是忍着吧······忍着吧······”

“哈哈哈哈!”简常大笑道:“柳掌门,你确实很怂,但是却也是最最明智之人。我也不想多事,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那我也不奉陪了。告辞!”施展轻功转身离去。

一众少年看着他那轻功,都惊呼、赞叹起来,在他们眼里,也就穆康的轻功能和他相提并论。眼前的柳元卿、徐浩等人之轻功根本就和简常不是一个层次,都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徐浩心里正窝火,大喝道:“都别吵!此人也是个武功高却不用好的生动例子,比之前那个最可恶的李九伦更甚!今日我就要好好的给你们讲讲他的事迹!”便将众人全都带上山去,柳元卿和陈临东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并未杀了余庆锋,而是将他也带上了山去。

两人还好心的帮余庆锋简单处理了伤口,又喂了他些食物。余庆锋苏醒之后,精神似乎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整日没事就捂着心口自言自语道:“好可怕······好可怕······”弄得柳元卿和陈临东一头雾水。

还是李莲主动向他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余庆锋虽然愿意说,却也说的是断断续续,完全拼接不到一起。最终柳元卿、陈临东和李莲合力,将各自听到的情况联系在了一起,这才得到了罗涛、甄世生的确切死亡过程。

“大门······大家心里都有怨恨,虽然······虽然恐惧,但是没人愿意出去,出去······定会遭受耻笑。”

“司马懿······他······他说什么金空村,被······被绿······对绿烎所毁灭。然后甄世生就生气了,一锤朝着他砸了过去······没······没砸中······”

“简常都没有出手,司马懿便将铜锤反向丢回。甄世生他······他随手一接,却······却拿不稳,反被砸中了胸口······他和罗涛一个称赞司马懿打得准,一个说他力气够大。这······这多么可怕······但还没来······还没来啊······”

“司马懿他又说什么绿烎乃是药王山五大禁药之一,毒······可以将人活活毒死······让人在生不如死之中死去······我们······我们中了绿烎没有······没有······确实没有······”

“但是那时红菘······红菘啊······”

“甄世生的脸色突然变了,他······他哀嚎了。我们······我们都······都吓得退后开来······司马懿他······他冷酷的语气突然变了,森然的语气······杀人的语气······他······他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呜呜呜呜······”

“红菘······那又是什么东西?也是药王山五大禁药之一。绿烎······绿烎乃是慢性杀人······红菘······让人迅速死去······并且能够不断蔓延······蔓延······让所有人疯狂!乃是最······最可怕的毒药······”

“甄世生他死了,没有抽搐的死了······我还以为他睡着了呢······哈哈笑话······天真的笑话!”

“有人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对······司马懿说是被甄世生的唾液触碰,也中了毒,他······他疯了!他在呐喊,他在杀人!所有人······所有人都疯了······都疯了······互相砍杀起来,也不格挡······不抵挡,你砍我······我也捅你一刀······我们是仇人吗?不是······那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躲着······我跑着······罗涛也死了······我装死······但我没死······都是它······红菘······红菘······红菘啊······”

他每次诉说着一小段话,都会伴随不停地踌躇以及眼泪鼻涕,有时还会陷入癫狂之中,搞的柳元卿、陈临东和李莲问的也难受不已。他说了十几段话,根本就没有任何次序之分,三日勉强记着他那段话的大意,将每段话写在纸上再拼在一起重新排序,这才勉强得到了一个答案。

陈临东看着“红菘”二字,道:“柳掌门,您确定是这两个字吗?”柳元卿摇了摇头道:“是不是这都不重要。陈杰前辈曾和我说起过这药王山五大禁药,除了绿烎和红菘之外,还有白隼、紫莲和青窎,这五种药被称为‘夺命五色’。此五种禁药之毒,一旦中了,连陈杰前辈他都不一定解得掉。所以他才把这五种毒药所在之地圈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药王山本来人就少,还都很安分,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药王山被焚山了之后,这些毒药理应随着全山草木一样付之一炬,但是谁知······这些毒药竟然都流传了出来······”

“这······这怎么会流传出来呢?”陈临东道:“又怎么会在司马懿的手里?”李莲听了,道:“若是被他得到,会不会胡乱利用拿去害人?”柳元卿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这我们又如何能够确定?他是伍泽的徒弟,伍泽的那帮徒弟啊,除了韩连倒也都不是什么奸恶之人。况且以他的家世背景,派人去药王山偷东西并没什么难度。只要陈杰前辈不在山上,其他的仆人、弟子应该没什么防范,也不会靠近那‘夺命五色’,自然会被他们得手。”

“此人看起来是躲藏在某处,这才逃得一命。不过我还是奇怪,他是怎样不被红菘所伤到的。”陈临东看着目光呆滞、趴在一旁一动不动的余庆锋说道。

“红菘这种东西,就连陈杰前辈也没有研究过。”柳元卿也有些迟疑,道:“但是依照他的描述,中了红菘者会很快的死去,而且看起来并不怎么痛苦。此毒药的传染性非常强,甄世生临死前定有大叫,这便传染了其他人。但是奇怪的是被传染的人死法却不如甄世生,而是精神失常自相残杀而死,这就奇了怪了。”

“更奇怪的是,他为什么光凭躲着就能活下来。”李莲一脸敌意的看着余庆锋,眼中闪烁着怀疑的光芒。柳元卿同意道:“是啊,看着他这样子也是着实受伤不轻啊,满身鲜血脏成这样,多少天没有清理了?”

“喂你这家伙,起来吧。”陈临东听了柳元卿的话,起身将余庆锋提了起来,便要将他带去山间的池子。柳元卿连忙叮嘱道:“别丢进去······那是饮水。”陈临东答应一声,便将他揪走。余庆锋咋咋呼呼、歪歪扭扭的被陈临东带走。

李莲看着二人的背影,烦心道:“这世道啊,想要好好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当年我爹和赵师伯,本来也可以平平安安的当着他们的朝廷小官,但是一次董卓进京,再加上大汉龙脉图纸,害的我们两家家破人亡。我和哥哥本来也和师祖安定下来,却又因为那丢失了的龙脉图纸,害的哥哥又在西域丢了性命。现在武林之乱解了,龙脉图纸也未落入奸人之手。看起来我们终于可以安定了吧,但我心里······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做,还有些不安的感觉······”

“莲儿······你这······这应该是心理作用吧。”柳元卿道:“我们中原新派刚刚建立,对外又不张扬,谁会对我们有意见?不过呢,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眼下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不过入门一个月,懂得知识和本事还不够多,等他们再训练学习一个月,你这个大师姐就该教教他们如何小心防卫、巡视周边了。这里啊虽然偏僻,来的人少,但是若是心怀不轨的人来此,就是对我们动手了,也惊动不了谁。这时代的世道啊,人心难测,莲儿,对任何人,都不能完全放下戒心。”

“那那个什么余庆锋呢······要提防着他吗?”李莲有点疑惑的说道。柳元卿听了,也有些迟疑,道:“他······这次来的说实话有些莫名其妙,反正啊······小心点便是。”

这时,有几个刚投入门的小青年慌慌张张的赶来道:“山下······山下出事了,徐······徐师父······他带人下去对付了,但······但似乎对面是来者不善啊。”

“什么?”柳元卿直冲出两步,往山下一看,只见山脚下确实出现了不少手持兵刃的身影,道:“什么意思?我们中原新派刚刚建立,这就有人来挑事了吗?得去看看。”他正要下山,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身指着另一条路对李莲道:“对了!余庆锋!余庆锋!你去看看他!”

“好!”李莲心里也有些担心,连忙顺着地面留下的拖行痕迹朝着陈临东跟去,柳元卿也带人迅速赶下了山。

徐浩带着二十多个身材较为精壮、年岁也大些的弟子一同下了山。剩余的弟子不是年幼便是体弱,为了安全起见,徐浩便将他们留在了山顶。不过他也清楚,身后这群人还未学什么功夫,若是真打起来,估计也只有抡拳、扯头发这些没什么用的流氓打法,心里只能寄希望于对面不是真的来挑事。

不料刚刚看到对面,他心里的希望便尽数破灭。对面的人居然是庞盘山、严逊德和窦平平三人,带着一百多路凯帮和天河寨的士兵,看那面像就没什么好事。徐浩自然也不会客气,抽出钢刀道:“三位突然来我们中原新派,是有什么要事吗?”

“要事没有,我们来要个人。”严逊德也开门见山的说道:“想必徐老哥你也知道,那余庆锋乃是我们的朋友,听说被你们中原新派给抓了。我们这些当朋友的自然得把他给救回来,这个道理没错吧?”

“什么道理?”徐浩将钢刀直插进土里,道:“你们是什么人?余庆锋又是什么人,放他出去继续跟着你们去作恶吗?你们若这当他是朋友,就请你们放过他,别再做害他的事情了。”

“你不放人?”严逊德脸色一变道:“看来,你是要把他关在这里了?”徐浩笑道:“不不不,谈不上关,但也是为了他好。毕竟跟着你们一起,他做不了好事,还会身处危险之中,倒不如留在我们中原新派,虽然无聊,但也平静,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想法,凭什么替他决定?”庞盘山喝道:“徐浩,我们此次也不是来找麻烦的,你若是放了余庆锋,那我们也可以好言好语的离开。你若是不放,那我们这次可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你们本来有打算要客气吗?”徐浩用嘲弄的神色看着三人,道:“看我们不爽,想对付我们你们就直说,别这么遮遮掩掩的找这些没用的借口。谁信啊?余庆锋在你们这帮人里什么地位?还不是由你们踩着玩的?现在倒知道要关心人家了?假不假啊?我也不和你们废话,我徐浩就是看你们这帮人不爽,你们要是想挑事,我奉陪到底!‘常山狼群’从来就没有怕过谁!”说着将钢刀拔出,单手抓住并压在自己肩膀上。

“什么玩意儿!”窦平平骂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水平,也敢在此空出狂言?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便要拔出双钺冲上去。庞盘山伸手拦住,道:“他不是正主,你再怎么打败他也没用。”对着徐浩笑吟吟的说道:“徐浩,你的话不作数,还是叫柳元卿出来吧。你还不够我打的,你忘了上次对决,还是带着两位兄弟一起才和我拼到平手吗?还是识趣些吧。”

“你说什么?”徐浩又被他提到了痛楚,如今“常山狼群”虽然死的只剩下他和陈临东,但是在他们心中,九兄妹却始终活着,如何又能被提及,不禁抡刀上前道:“你不该提我兄弟!”

“找死!”窦平平早就忍耐不住,手挥双钺对着徐浩肋下劈来。徐浩右手持刀,对着双钺一边一扫,将双钺各自挡开。窦平平下手迅速,借弹出之力在此双钺齐发,直接对着徐浩劈落。徐浩举刀刚刚架住双钺,窦平平又抬脚踢来,将他踢得退后数步。

“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没用啊,这点本事怎么教徒弟啊?”窦平平不屑的笑道。徐浩心下震怒,回头道:“孩儿们,可得记住了,这三位我之前和你们都提过,你们可得牢牢的记住。毕竟见过面知道他们的丑恶嘴脸,印象怎么说都该深些吧。”

“好家伙!”窦平平继续道:“开始哄骗小娃娃了!”将双钺一起朝着徐浩扫出。徐浩一刀架了一下,便顺着力道退了出去,已经觉得手臂有些酸麻。窦平平乘势追击,纵身一跃已经追击到了徐浩面前正要再劈一次,柳元卿突然从空中出现,一鞭直敲他脑门,窦平平吃了一惊,只得变招挡在自己头顶,顺着柳元卿一击向后躲去。

庞盘山和严逊德也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现,却都故作镇定,齐声笑道:“这正主总算是来了啊。”柳元卿站在徐浩旁边,见他额头有些冒汗,便问道:“怎么样?”徐浩咳嗽一声,将痰吐在脚下,道:“打不过是确实打不过,但是我不会对这帮人低头。”

柳元卿看了看三人,道:“估计这就是个阴谋。”持鞭走到三人跟前道:“我原以为你们就要安分的呆在自己的老巢不出来干坏事了。怎么还没几年呢,就又闲不住了?”

“老东西,别装蒜了,把人交出来,我们也不为难你。”庞盘山道:“柳元卿你是聪明人,你再厉害,也保不住你身后这帮新人蛋子。”柳元卿听了,微微一笑,对身后众人道:“孩儿们,听清楚了,也看清楚了。看清这帮人的嘴脸,记住他们的言论,将来你们要打的,要赶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

严逊德脸色一变,走到窦平平身旁道:“少废话,你是放人,还是不放?”柳元卿耸了耸肩道:“恐怕放不放人不归我说的算了吧?他应该是不愿意下山的,因为啊他上山不就是你们要求的吗?”

“你······你胡说!”庞盘山也走上前,和严逊德、窦平平并肩而立道:“我们干嘛要做这样的事?”柳元卿朝着他们越走越近,边走边道:“还要我告诉你们吗?我只告诉你们一次,想要惹事,我绝不会退避!孩儿们,全都上山!”朝着站在中间的窦平平一鞭打下。

陈临东拖着余庆锋走出去老远,绕着山间小道直走到一处水泉旁,这才将他提溜在水边道:“你注意些啊,别把水弄脏了,不少人都得依仗这里的水饮用呢。”

“好······好······”余庆锋似乎还没回过神来,费了好大劲这才倒转身子头朝着水泉并将手伸进去。陈临东并没有看着他,只是在一旁有些担心的用脚打着节拍并说道:“把握时间啊,你身上这么多东西,想完全洗干净是······”忽然听见他疯狂喝水的声音,这才转身看着他道:“你这么急干嘛?又渴不死你。”

岂料余庆锋刚刚转身爬起,就将嘴里含着的水尽数朝着陈临东喷去。陈临东没有防备,立时间被喷的满脸都是,刚刚伸手想将水抹掉,便被余庆锋一脚踢中腹部向后摔倒。

“没用的东西!”余庆锋纵身弹起,朝着陈临东一掌拍去。陈临东突遭袭击,反应倒是迅速,在地上打滚又躲了过去。余庆锋一掌不中,掏出怀里一把短刃,朝着陈临东胸口一扎。陈临东双手没有套着铁爪,却也不得不硬挡,他想格开余庆锋的手臂,却还是被他一刀在左臂上划开一道口子。

陈临东顾不得疼痛,一把揪住余庆锋的手臂抡起右拳对着余庆锋面门连打出去。他的拳法本就不差,只是因为常用铁爪作战,才显不出拳术。余庆锋武功虽然不高,倒也不是挨打的主儿,心道:“奶奶的!我平常要受到庞盘山、甄世生那帮人的欺负,难道在你面前还讨不到好了吗?”眼看甩不开他的左手,便抬腿朝着陈临东踢去。

陈临东被他一脚踢中大腿根,“喔”的叫了一声,连挥两拳打在余庆锋肩头,又在他下巴上补了一掌。余庆锋刚要再抬腿,陈临东便一脚踢中他膝盖,余庆锋“哇”的惨叫一声,一不留神被陈临东将短刃抓住,心里恨意大盛,朝着陈临东刚才被划出的伤口捏了过去,顺势将他推倒出去。陈临东只顾着打飞短刃倒没防备,伤口突然一痛,便被推倒出去,倒是短刃落在了他身边。

余庆锋刚要追击,忽然李莲的声音响起:“陈叔父!陈叔父你在吗?”他脸色一变,连忙向旁边一闪,等李莲刚刚从拐弯冲出,他便从她身后跳出来一掌朝着李莲颈后劈下。

李莲听到声响,刚刚回头,便被他一掌劈中,随即揪住头发并踢中腿后跪倒在地。陈临东一看,骂道:“堂堂嗜血狼,还见不得血了吗?”右手抓起地上的短刃在左臂伤口上重重一划,顿时流出了更多鲜血。陈临东张口一吸,将血液尽数含在嘴里,又咆哮着吐了出来,朝着余庆锋猛扑过去。

余庆锋见这架势,心里就有些发憷,立刻抽出李莲腰间长剑放在李莲脸上道:“你不许过来!否则我······我杀了她,不······我划了她的脸······嘿嘿······嘿嘿······”陈临东见他精神还有些不正常,倒也不敢把他逼急了,只好保持距离远远的道:“你不要乱动,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好好!”余庆锋又呵呵笑道:“那你乱动好了!你······立刻给我自杀!若是不听我的话,我······我就对她动手,嘻嘻嘻嘻。”

“你少在这里口出狂言!”陈临东指着他,手臂上不停地流出鲜血滴在地上,看得李莲心惊胆战,还以为是余庆锋干的,尖声道:“你好残忍!”余庆锋的眼珠倒是转来转去,嘻嘻笑道:“是啊······是啊,残忍······我残忍······我好喜欢啊!”

“狗东西!”陈临东看着他似乎是精神不集中,突然迈开步子朝前冲出,正要一拳打在他脸上,一人忽然从旁边崖壁上落下,一掌推在他肩头。陈临东顿时站立不住,反被倒推出去。李莲一看,竟是简常,她还未出口相问,简常一掌朝着余庆锋打了出去,余庆锋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扇了出去,李莲尖叫一声,也被余庆锋朝着悬崖边推了过去。

简常眼疾手快,在她掉落下去之前一把将她抓住并拉了回来,正好揽在怀中。李莲转头一看,简常眼睛瞪得大大的,正直视着自己,自己倒是害羞了起来,连忙躲避眼神。简常身子一转,将她转到了另一面脱离了危险。李莲却不知怎么,竟不愿脱离他的怀抱,倒是他自己率先觉得不适起来,主动将她放下,李莲哎哟一声,这才重新站直。简常的表情瞬间也不自然起来,道:“面对这种货色,可不能手软。”

“那是那是。”李莲居然笑了起来,和简常一起看向余庆锋。陈临东刚刚被推飞便看清了情况,朝着余庆锋就扑了过去。余庆锋挥剑来迎,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同时猛踢他双腿。余庆锋精神受创之后,似乎行动也比平常慢了许多,根本抵御不住,被陈临东一把反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陈临东骂道:“狗东西!居然带着阴谋上山!我一人杀败飞渔之时,你不知还在哪条河里撒尿呢,还想着阴我?”

简常走到他身边,见她虽然被按住,却兀自嬉笑不止,不知他是真的还是装的,便揪住他的耳朵道:“你这家伙,原来是故意被我发现的!看来来这里也是你说的了?说!是不是那几个漏网之鱼指使你来的?”

“嘻嘻嘻,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嘻嘻嘻嘻!”余庆锋不回答,只是嘻嘻大笑。简常心里恶心,松开手拍了拍。陈临东却不解其意道:“你说他说要来这里,为什么?”简常看了看四周,摇头道:“不知道,我和司马二公子杀了甄世生和罗涛,他本也在其中,却不知为何逃过了一命。庞盘山他们剩下三个跑的倒是快,我以为他们会安分些,没想到倒是向你们图谋了。”

“那你为何还在这里?”陈临东并不信他的话,又质问道。简常看了看他,道:“本来我也走了,但是没走出去多远便看着庞盘山他们三个家伙带着百十来人往这边走,估计就没安好心,便回来看看。怎么?你怀疑我?”

“当然。”陈临东冷哼一声道:“一个有前科的人,说的话能信多少?”李莲担心他们又起冲突,连忙劝阻道:“陈叔父,您也看到了,人家简大哥乃是来帮忙的,你怀疑他干嘛?”

陈临东还未发话,余庆锋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红菘······红菘啊······血液也许会感染其毒。我身上的还真不是被别人砍伤的······是溅上别人的!”简常、陈临东和李莲一听,脸色骤然大变,全都向后退开。简常大骂道:“狗贼东西!我杀了你!”一脚踢了过去,将他直踢撞在崖壁上,又反弹回来,倒在地上不住地喷血。

“洗手!赶快洗手!”简常刚走向那水泉,便被陈临东阻止道:“没用的,若是真有毒,洗也洗不掉的。那里是众人的饮水,洗了反而会害到大家的。”简常刚刚道:“管不了······”李莲也来到他身旁道:“简大哥,听陈叔父的吧,洗不掉的。”

“你······”简常看了她一眼,那可怜巴巴样子令他凶不起来,只好道:“罢了!让我去收拾那三个漏网之鱼!”施展轻功朝着山下奔去。陈临东看着不住地吐血却兀自傻笑的余庆锋,叹道:“毒毒毒,都是毒!”一把拎起他和李莲也跟下山去。

柳元卿挥鞭猛敲窦平平,被三人一起抬起兵刃架住。他顺着三人之力向上弹起落在上山阶梯之前,回头看着二十多弟子已经陆陆续续的往山上赶去,之声徐浩还站在他身后,便道:“徐兄,你也上去吧。”

“没必要!”徐浩上前走到他身边道:“我早就不怕死了,再说了,死在太厉害的人手里,我似乎也没那个资格。若是死在他们手里,我也没本事说不。柳掌门,咋们是从对打相识的,今日就让你我并肩作战吧。”拔刀一指眼前三人。

庞盘山一看,嘲笑道:“徐浩啊徐浩,你就别来凑热闹了行不?小心真把你给伤了!”柳元卿一鞭挡在徐浩身前,道:“废话少说!既然来挑事,那我们就不会退!”

“干掉他们!”在庞盘山厉声威逼之下,三人一起朝着柳元卿攻上,柳元卿刷刷三鞭打出,接连打中三人的兵刃,竟将三人震退出去,他自己倒是纹丝不动。徐浩同时冲出,挥刀直奔右边的庞盘山而去,双刀相对,迸发出硬碰硬的气息。但徐浩的内力比起庞盘山还是差距不小,柳元卿一边躲避严逊德和窦平平的夹攻,游刃有余的施展轻功来到徐浩背后,在他背上一抵,徐浩顿时长啸一声,功力大震将庞盘山震退出去。

庞盘山心中犹疑:“就算是以你们二人之力,也不该如此刚猛才是!”正要继续出手,简常突然带着李莲从高处落下,喃喃道:“你们倒是大胆,竟然利用我来对付中原新派?”

“你······”庞盘山吓得向后跳出一步,惊恐道:“你怎么回来了?”简常不屑的看着一样面带惊惧的严逊德和窦平平,冷笑道:“我就觉得余庆锋这厮莫名出现很有问题,不过我就是没想到啊,居然又是和你们跑到一起去了。碰巧我在附近又逗留了一段时间,就看到你们这群心怀不轨之人聚集一大堆往这边赶来,我就觉得有问题。看来······你们到底还是活的不耐烦了啊。”

三人又重新退到了一起,庞盘山道:“我们只是要去对付中原新派,本来与你无关。简常,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恩怨,你干嘛要揪着我们不放?”

“我确实跟你们没什么关系。”简常慢条斯理的说道:“而且实话告诉你们,此次我来的任务本就是和中原新派为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你们,就觉得弄死你们比对付中原新派要重要得多。”

“你······你想干嘛······”庞盘山、严逊德和窦平平一听,不由自主的偷偷后退起来。陈临东将余庆锋丢在了他们跟前,道:“余庆锋在此,你们是来找他的吗?他假装受伤,却偷袭了我们,对此你们作何解释?”

“解释什么?”庞盘山道:“我们就是来对付你们的,有什么好解释的。柳元卿,你妄想再建立新的帮派继续打压我们,我们绝不给你这个机会。”

“还要废话吗?”简常一步步的朝他们逼近,同时将不省人事的余庆锋提在手中。三人更不敢多话,继续向后退开,后面那些士兵一看,虽然都弯弓搭箭对着简常,但之前客栈那一次都觉得他太过恐怖,无一人敢动手,只得跟着后退。

眼看他们已经全部退出山脚,简常突然快步冲出,将余庆锋朝着他们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三人哪里敢接,趁着简常出手的空档扭头冲进人群便跑。余庆锋被简常重重摔在地上,哀嚎了一声,继续喷了几口血,便又晕了过去。徐浩追击到了简常身前,喊道:“你们要找的人都丢出来了,怎么还不敢接吗?”庞盘山他们仨只顾着逃命,哪里还有空回话,不一会儿,一百来号人就全跑的没影了。

柳元卿、陈临东和李莲都走了出来,柳元卿对简常道:“此次到底还是感谢你相助,不过对不住,我们还是不会当你是好人。”“那是当然。”徐浩还是不正眼瞧简常,道:“做了许多恶事之人,不能因他一次行善,就忘却了他的过去。”

“你这老东西,倒是顽固的很那。”简常道:“别忘了,这次可是我救了你们一命。本来贾叔叔是要我对你们下手的,但是我却放过了你们,你还骂我?”

“我说过了。”徐浩义正言辞的说道:“你现在做任何事,都无法掩盖你以前的一切恶行。做过的事情,将来是改变不了的。”说着他走回阶梯上,对一帮少年说道:“孩儿们,此次你们理应记住,如何看待一个人的好坏。也许有恶人偶尔会行善,也有好人会不小心做了坏事,这都是可能发生的事情,未来若是真的遇上这等事情,你们还得自行判断他······”简常忽然施展轻功迅速来到他身后,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把掐住他的喉咙,道:“我本来只觉得你是嘴臭,但是忽然想起来那陈到是你们‘常山狼群’教出来的,现在倒是越来越恶心你了。你还敢在此口出狂言?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徐浩高举双手也不反抗,朗声道:“孩儿们,记住了,也许恶人是我们打不过的。但是我们有自己的原则和信仰,面对恶人的时候,我们决不能屈服!”那些少年弟子虽然都佩服徐浩的勇气,但也都担忧的叫着让徐浩小心。简常笑道:“若是你死在这帮弟子眼前,我倒是觉得你对他们不会有什么好的影响。毕竟一个轻松被人杀掉的师父对他们来说就是形象再怎么光辉,也只是个见了几次就死了的主儿,对吧?”

徐浩抓住他掐着自己的手臂,道:“那你便杀了我如何?我的弟兄们都死的差不多了,我活着意义也就剩下这些了,若是我死能够让他们认清你这个人,倒也是值了。”

“你的嘴还是这么不干净!”简常一发力,徐浩也不反抗。柳元卿和陈临东连忙冲到他身边试图阻拦,却被简常一掌拦住。倒是李莲拿着手中长剑一言不发的绕到简常身前道:“求你住手。”

简常有些惊愕的看了看她,手劲一松,道:“为何?”李莲叹道:“我不希望你再杀好人了,徐大伯他是个确确实实的好人。你······其实还有回头的机会的。”

“回头?”简常凄然一笑道:“就算我想回头,我想要的东西也不可能回来了。再说了,我一点也没有要回头的打算。”突然松开徐浩,一把抓住李莲,瞬间冲飞出去消失在了众人眼前:“此次我放过了你们中原新派,但是总得交差,这个姑娘我先带回去,但是放心,我绝不伤她。”柳元卿和陈临东一看,已是决计追赶不上,只得先将徐浩扶起,再派人去找穆康商议。至于余庆锋,还是柳元卿心善,命人将他一并带上山去,严密观察。

陈到、楚昭、赵云、窦香、傅彤、邓泰和卢忠一行人换成了普通百姓的装扮,悄悄向许昌进发。

众人行事还是以谨慎为主,每日都会派出两人以上巡视四周,留下窦香照顾楚昭。这一晚轮到陈到、赵云守夜,两人坐在屋顶上,陈到诉说了楚昭的身体情况。赵云很是惊讶,道:“师妹······师妹她有孕在身?那为何让她一并前来?”

“你也知道。”陈到有些无奈道:“此行越是危险,她越是会同行。谁也劝不住的,就算是你我也不例外。咋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全力保她周全了。此行最好还是不要暴露行踪才是,一旦被贾诩等人发现,咋们定是首位不能相顾。”

“把有孕的女子给带出来,本就是愚蠢的决定呐。”两人一听,不知是何人在说话,朝旁边一看,只见司马徽刚刚费力的爬上了屋顶。赵云心知此人能够不被他俩发现便爬上屋顶,定有过人之处,刚想询问,陈到先行礼道:“水镜先生,陈到有礼了。”

赵云一听,知道陈到不会撒谎,连忙也行礼道:“水镜先生,在下赵云赵子龙,见过先生。”

司马徽挪到两人身边,对陈到道:“陈将军,离我们上次见面已有两年之久了,怎么样,这两年你有什么新的进步与见解吗?”陈到一听,苦笑道:“真是惭愧,前辈上次教导过我,说是每一年都要有进步,都要有新的认识。但是陈到实在是愚钝,区区一年时间,还真的认识不到什么东西。此次前辈主动前来找我,是否又有什么赐教?陈到在此求教。”

“哎,话不能这么说。”司马徽道:“我相信你每时每刻都是在成长的,而且一直都在积淀,只是还没到爆发的时候。陈将军,我就奇怪了,现在这么个敏感的时期,你们怎么会想着往北去?还把你那怀孕了的小媳妇儿带上?你就不怕危险?”

陈到叹了口气,道:“前辈,您是知道的,上次我们见面,我就是去寻找那丢失了的姑娘,也就是我的······妻妹······”他一提这个词,脸就红了半边,强撑着说道:“整整两年了,我们没有她一点消息,如今终于有了一丝希望,我们当然得去找找。即便那希望不大,我们也决不能放弃。”

“是啊。”司马徽叹道:“的确不能放弃朋友。不过你们这么多人往北走,行踪很容易就会暴露的。若是往西还好些,往东的话可是中原繁盛地带,那里眼线众多,你们一定会被发现的。”

“果然还是瞒不过前辈啊。”陈到道:“根据可靠的消息,那位姑娘被贾诩所害,现在应该就在许昌。我们这次就是要去许昌解救他。前辈,您有没有什么良策能够相助?”

“说到良策······”司马徽笑道:“要是说什么打大仗,我估计不在行,不过像你们这般来几个人执行一个任务这种,对我来说倒不是件难事。我告诉你们,此次出击,须得从对方的角度去想,如果你是你们的敌人,会不会想到你们的行踪,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去对付你们?若是你们把这些都想明白了,相信你们的敌人此次再怎么都伤不了你们。还有,敌明我暗还是敌暗我明,这两种境遇的结果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能够做到,那就是你们要思考的了。规划的再怎么完善,也比不过临场的变化,陈将军,我相信经过了两年的征战,在此方面你必有提升。”

陈到和赵云连忙感谢司马徽的指导,司马徽又道:“你跟着刘备我没有意见,但是终须记住,能够存活到现在的诸侯,没有一人是真正简单的,切勿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也不能讲复杂的人看的太简单了。刘备之所以屡战屡败,到底是缺少了一个能为他谋划战略之人。”

两人听他所言,似乎是有人选推荐,连忙相问。司马徽笑着摇了摇头道:“现在是没有什么厉害的人选的。不过将来会有,却也不是我能叫来就叫来的,刘备必须证明他是最适合的主公,才能打动那些名士。荆州、江东现在还未禁受战火,这一带的有才之士也是最多的,你们有空定要告诉刘备,可不要错过了真正的有才之士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身子一滑,便落下了屋顶,等他俩跳下去相寻之时,他已没了踪影。

赵云叹道:“果真是荆襄名士,名不虚传。叔至,想不到你两年前便见过‘水镜先生’。此次相见,的确是令我受益匪浅。”陈到也道:“是啊,此次许昌之行,我们得多谋划谋划才是了。”

许昌,贾诩府邸。

韩连听了韩征的诉说,心里越来越欣喜:“陈到此次必定前来许都,此次国定竟主动与我们合作,若是赵云也来了许都,那便索性连赵云一块办了算了。”便笑眯眯的对韩征道:“国定啊,那我这里就有许多的好消息了。估计不久陈到和赵云理应都会来许都为刘备秘密办事,这正是我们趁机除掉他们的机会!你愿不愿意把握住这次机会?”

“那是当然!”韩征一握拳道:“小侄等着杀赵云这贼人,已经太久了。不过······”他瞳孔收缩了一下道:“至于陈到,我觉得还是算了吧?”韩连眉头一皱道:“国定啊,你我乃是亲人,我并不想说什么相互帮助甚至相互利用的话。但是陈到和赵云如今已是一伙的了,你若是杀了赵云却让陈到逃掉,他一定会和马云禄说,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

“这个······”韩征心道:“云禄现在虽然对赵云心里有怨,但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多余的情义?不论她再怎么怨恨赵云,肯定都不会想让他死,所以一定不能让云禄知道是我要杀赵云。”于是点了点头道:“那行吧,要怪就怪那陈到不识相,非要和赵云走在一起。”

“非常好。”韩连道:“那么我们这就去找贾先生商议具体的方案,把陈到、赵云一网打尽。”两人便一起去见贾诩。

贾诩还在训斥简常,没想到他非但没能给予中原新派致命的打击,反而还帮了他们一把。他又指着一旁坐着一动不敢动的李莲道:“我真的不明白,你不完成任务也就算了,把这丫头带回来做什么?充当战利品吗?你不是心心念念楚昭的吗?怎么对这个姑娘一见钟情了?”

“不不不······不是不是······”简常道:“我从未这么想过,我只是觉得这个姑娘不错,留在柳元卿手下实在是太过浪费,便将她带回来。我相信她能够为我们所用。”

“狗屁东西!”贾诩大骂道:“还为我们所用!你知不知道,我们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若是不想拿她当什么小老婆什么的,那就杀了算了!”周围站着的贾诩鬼火盟以前带着的心腹立刻抽出兵刃,面露凶光的盯着李莲。

简常连忙阻止道:“都住手!”又对贾诩道:“贾叔叔,用不着这样赶尽杀绝吧?”贾诩冷哼一声道:“不然呢?这丫头是铁定不能放出去的了,难道又要像貂蝉那样养着吗?你出钱?”

“好好好,我出钱。”简常陪着笑脸道:“贾叔叔,人家又没惹我们,还是放她一条生路吧。”贾诩狠狠推了他一掌,怒道:“之前我见你出手果决狠辣,还以为你真的成熟了,想不到事到如今,今日还如此优柔寡断!我培养你这么久,不是想看到你被这种小事所拖累的!”

“贾叔叔!事关人命,怎么能算是小事?”简常刚刚开始辩解,李莲忽然站了起来,凝视着贾诩道:“我帮你们,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为你们做。”

“哦?”贾诩仔细打量着她,见她刚才的颤抖以及恐惧的神色已经消失殆尽,转而出现了一股坚定而凶狠的神色。贾诩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做出一个吓人的模样,我就会放过你了吗?”

简常看着李莲也是惊讶不已,道:“姑娘,你······你得证明给贾叔叔看,你是值得的信任的。”贾诩一听,呵斥道:“你闭嘴!她能证明什么?证明什么我都不会信任她。”李莲一听,跪下道:“我只是想让简公子脱离苦海,不要再被那楚昭所迷惑。”

“什么?”简常一拍桌子,紧紧瞪着李莲道:“你说什么?”贾诩却两眼放光,道:“这个倒是有点意思。”拉住简常道:“你倒是仔细说说看,要是说的有理,说不定我还真会留用你。”

李莲便道:“不瞒贾先生,我哥哥生前也疯狂的被那楚昭所迷惑,甚至不能自拔。结果知道他死的时候,也在心心念念的那个楚昭。”“那很正常嘛。”简常不由得接嘴道:“小昭姑娘本就是······”贾诩瞪了他一眼道:“这种时候你就老老实实听,少打岔。”简常只好闭嘴。

李莲继续道:“据我所知,这楚昭就是个灾星,无论是谁,只要喜欢上她就都没有好果子吃。我哥哥是如此,那个陈到也是如此。简常大哥对我不错,所以我理应报恩,不能让他再为楚昭所陷。”

“你胡说······”简常刚要大骂,便被简常死死捂住嘴。贾诩知道简常心念楚昭,他自己也万分无奈,也不好强行改变他的想法。如今似乎有机会回心转意,他当然会把握这机会。他也看得出来,眼前这女子似乎对简常有些意思,就算她没什么本事,能替代楚昭在简常心中的地位,那也是极好。于是他嘿嘿笑道:“甚好,甚好啊姑娘!你既然有此心,那就和常儿一同行动吧。”简常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韩连按住肩膀。简常回头一看,韩连摇了摇头道:“简公子,凡事都应以大局为重,切莫因为一点私情坏了大事啊。”

简常一怔,眼看着贾诩让韩连、韩征和李莲分别坐下,自己也只好木然的坐在了贾诩身旁。只听韩连简单的说了说全盘的情况,紧接着他说道:“刚才的情况我也都看到了,显然,现在的情况更加符合我们的计划。想要对付陈到和赵云,必然得从他们的软肋下手。”

“软肋?和云禄没关系吧?”韩征有些谨慎的看着韩连。韩连连连摇头道:“国定你就放心吧,我们动谁都不会动你的云禄的。不过,楚昭倒是个合适的目标。”

“什么?”简常直觉自己的怒气已经有些压不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想着对付楚昭。贾诩知道他没法这么快改变,叹道:“常儿,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理应知道,除非楚昭主动向我们投诚,否则她一定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之一。她确实不好对付,但是比起陈到,抓她还是容易多的。再加上我们有貂蝉相助,想要胜她并不难。”

“不错。”韩连接口道:“上次貂蝉那功夫出了些小问题,这次经过更多的检查之后,再次行动,肯定不会再出问题了。”

简常却只是摇头,道:“我不答应。”李莲很着急的说道:“简大哥,你不能被她迷惑了心智啊。她······她根本就是个不祥!”简常更是不悦道:“谁允许你这么说了?凭什么这么说?陈到自己蠢,自己犯那么多错,所以他会这么倒霉。我告诉你,不许把这些灾祸都归咎在小昭姑娘身上,听明白了吗?”

“哦。”李莲虽然不服,但也不愿和他争吵,只得小声应了一句。贾诩接着道:“《救国策》在陈到的手中,我们肯定不能杀了楚昭,否则《救国策》肯定就得不到了。唯有先抓住她,再强迫陈到那《救国策》来换,这样得手的几率最高。一旦《救国策》到手,哼哼,就算他陈到、赵云有三头六臂,也休想活着离开许都!”

“那我们应当如何做?”韩征很是着急,想快速知道贾诩对付赵云的办法。贾诩却是不急,笑道:“陈到、赵云如果和楚昭在一起,他们三人合力,的确是不好对付的。所以必须想办法将他们分开,让我们能有足够的时间去对付楚昭。所以,这个调虎离山,必定得用!韩公子,此次我们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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