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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无群山庄六院房

赵云见他那架势,知道是高手,横住长枪挡在楚昭身前道:“你是何人?”庞盘山冷笑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敢来闯我的山寨?真是胆大包天,今日让你们进的来,出不去。”说罢便一挥手,草丛中又窜出十几个士兵将两人围了起来。

楚昭见了并不惊慌,笑道:“好啊,我们还真不着急出去。”庞盘山也笑道:“你们自然不着急出去,只是老马他们可就着急咯。”楚昭吃了一惊,道:“你怎么知道?”庞盘山得意道:“那老马进去那房间那么久不出来,我就知道有鬼。所以,我早就派我师叔去后山了,你觉得他们逃得掉吗?”楚昭心道不妙,对赵云道:“赵大哥,赶快收拾了他们,去后山救他们。”赵云点了点头,一招“金蛇吐信”朝着庞盘山一枪扎去。

庞盘山闪身躲过,一刀朝赵云迎头劈去,左手一掌直戳他肋下。赵云虽然枪法高强,但是内力很差,庞盘山上来就动用高深武功,赵云措手不及,只是闪过了那一刀,眼看就要被他戳中肋骨,楚昭早就赶到近前,一掌拍掉庞盘山这一掌。赵云躲过一劫,一招“流水游龙”横扫庞盘山下盘,庞盘山连发几掌都被楚昭一一化解,不由得大怒,重重一刀砍在赵云长枪上,赵云双手酸麻,险些拿捏不住长枪。庞盘山趁势跃起一脚朝赵云踢去,楚昭人在地面,发起“山啸功”朝着庞盘山的小腹击去,庞盘山顾不得攻击,一掌反击地面,楚昭双脚一蹬早就弹起,躲过了庞盘山这凌厉的一击。赵云连续挡开其他人的攻击,一招“飞龙在天”将手中长枪朝着庞盘山投去,庞盘山身在空中,只得凝聚内力,刷刷两刀,将长枪砸飞出去。楚昭笑道:“好!”从怀中拿出一把银针朝着庞盘山撒去,庞盘山在黑夜里看到空中无数寒光朝自己飞来,赶紧挥舞手中钢刀将那些银针纷纷打落,可等他落地再看时,楚昭已领着赵云施展轻功而走。庞盘山大怒道:“给我追!”身子一跃,腾空追去。

马元义等人刚刚冲出后门,突然听到一声呐喊,庞盘山的师叔殷涂从天而降,双脚踩在木索桥的两边绳索上笑道:“老马,你这是要去哪啊?”马元义心知不妙,只好硬着头皮道:“殷爷,我奉帮主之命外出办事,还请您不要阻拦。”殷涂笑道:“好啊,你去吧,其他人留下。”马元义急道:“他们要负责随我一同前往,不能留下啊。”殷涂冷笑道:“他们可是犯人,你要带他们走,是什么心理?你倒说说看。”马元义见无法说通他,回身道:“软的是过去不了,拼吧。”简常和马亦冰同时点头,三人齐声呐喊各执兵器冲上前去。

殷涂嘲讽的摇了摇头,从腰间掏出一把判官笔,朝三人一指便冲上前去。马元义了解殷涂的水平,知道必须出其不意才有胜算,便突然拎起身后的简常将他丢了过去,简常重重撞在殷涂腿上。殷涂没想到他们会这样,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简常伸出双腿一阵乱踢,一脚踹在他小腹,殷涂大痛,右手一笔朝简常戳去,马元义和马亦冰早已赶到近前,双剑齐上,直击其要害,殷涂顾不得攻击简常,挥开判官笔挡住两人。

简常身子一滚,从殷涂的胯下滚了过去,回身一剑朝殷涂砍去。殷涂本身武功高出三人许多,但木索桥空间狭窄,根本不易施展,现在又两面受敌,眼看就能打到一人的穴道,但又不得不横笔将另外两人的长剑架开,拆了十几招,殷涂根本占不到上风,不觉大急。突然,他身子一跃,便跳到了桥头一侧,吕承赶紧一钻,躲过了他一笔,一跤摔到马元义和马亦冰身前。

殷涂不等马元义和马亦冰上前,挥笔朝吕承打去,马元义一把揪起吕承将他扔到自己身后面,和马亦冰一起上前挡住殷涂。简常扶起吕承将他拉走,吕承叫道:“主人!”简常道:“别叫了,你先脱险,他们才能跑啊。”于是扶着他一路跑到木索桥的对面。

等简常再次重回桥的另一面,殷涂找出一个破绽,一脚踢中马亦冰将她踢飞出去。简常身子一扑将她接住,马元义更加抵挡不住,只听殷涂一声“着!”一笔拍在马元义肩头,马元义右臂酸麻,长剑脱手而出。殷涂一笔直指马元义道:“还想跑吗?”马亦冰惊叫一声,就要上前相救。马元义向后一伸手,道:“停下,还不快走?”马亦冰不觉留下了眼泪道:“爹!”殷涂听了,笑道:“老马啊,这姑娘是你女儿?”马元义回头看了看她,一脸轻松道:“不错,我叫马元义,是当年黄巾军在洛阳安插的内应。相必你们也都听说过我的大名。”

殷涂听了,奇道:“你便是马元义?你不是被车裂而死了吗?怎么还活着?”马元义冷笑道:“我若这么容易死,哪里会去当洛阳的内应?反正我本是将死之人,亦冰快走吧,不要因为我连累了大家。”马亦冰却不愿离去,只是哭道:“爹!”马元义不禁骂道:“这么优柔寡断,怎么在江湖上混?亦冰,我早就说过了,生死祸福本就是相对的,我苟活了这十年,对我来说根本就是煎熬!你若真心孝顺,就替我把事实告诉那位被坑害的前辈。”殷涂听他讲了这么一大堆,不悦道:“啰里啰嗦这么多干嘛?臭丫头,你若不想让你爹白白为你而死,就自己回来受缚,不然……”马亦冰道:“好,我回来,你放了我爹。”马元义急道:“亦冰,怎么不听爹的话?”殷涂大笑道:“这就对了,快过来。”马亦冰挣脱开简常,一步步朝前走去。

走到近前,马元义大骂道:“快走啊!”殷涂不等马亦冰回答,纵身窜过马元义就要来擒拿马亦冰。马元义跟着跳起,奋不顾身从后面抱住殷涂,大喊道:“亦冰快走!”马亦冰见此,更不甘心离开,大叫道:“爹!”拔剑就要刺殷涂。殷涂知道不妙,挥肘猛砸马元义,马元义肋下极痛,还是死命将他抱住,喊道:“快刺他!”马亦冰一剑朝着殷涂后心刺去。

殷涂右手倒转判官笔,将它狠狠刺进马元义的大腿里,马元义惨叫一声,力气松了一丝。殷涂趁机身子一转,边和马元义调转了方向,马亦冰大惊,但已来不及收剑,虽然拼死收力,还是一剑刺进了马元义后背。

马元义惨哼一声,将鲜血尽数喷在殷涂的后脑勺上,殷涂大怒,却死活也甩不掉他,也在原地哇哇乱叫。马元义拼命喊道:“不要拔剑,再往里刺啊,刺死他!”马亦冰刚才全力收剑,所以长剑只刺进马元义后背两寸左右,还未伤到殷涂,但马亦冰见刺伤了父亲,也是惶恐至极,根本就加不了力。

殷涂眼看还是挣脱不了马元义,双脚一点,双双踩在马元义双脚之上,这两脚用了全力,马元义右脚骨头断裂,不住的惨哼。

简常眼看殷涂就要挣脱马元义,情急之下,拿出了自己偷来的“路凯环”,喊道:“路凯帮信物在此,不得造次。”殷涂一听,回头一看,看见一个碧绿碧绿的东西在简常手上,不禁问道:“那是什么?拿来看看!”简常将“路凯环”扔了过去,喊道:“快动手!”马亦冰浑身颤抖,哪里还敢发力?殷涂担心她还敢狠心,在伸手去接的同时说道:“你若再发力,你爹必死无疑!”马亦冰既不敢拔剑又不敢继续刺,现在原地进退不得。

殷涂哈哈大笑,眼看就要接到,马元义趁他不备,猛然扣住他双臂,两眼一闭,用尽全身气力向后退去。马亦冰惊恐的看着,尖叫一声:“爹!”她那喊声回荡在整片夜空。

但是立刻,她的尖叫就被马元义和殷涂的惨叫所掩盖,马元义伸出右手狠狠将“路凯环”拍了回去,正好落在简常手上。马亦冰再也拿捏不住手中长剑,马元义和殷涂也都随着长剑倒在了桥上。对面的路凯帮帮众全都大喊道:“殷爷!您怎么样?”

殷涂身子与马元义并不完全平行,这一剑不偏不倚的贯穿了他的心脏,当场就断了气。马元义还吊着最后一口气,他看着泪流满面的马亦冰,艰难的笑道:“亦冰不哭……不哭……”马亦冰顾不得擦拭眼泪,道:“爹,为什么我们刚刚……刚刚团聚就……就又要分开?”马元义抚摸着马亦冰的脸庞,道:“爹很欣慰你……你能活的这么健康,现在爹……爹也解脱了,你……你一定要……要活的好好……好……”一言未毕,终于闭目逝去,马亦冰抱着他的尸体嚎啕大哭。

吕承跑过简常也赶到近前,哭道:“亦冰节哀啊,我们得快走,不然主人就白死了。”马亦冰还是不肯承认马元义已死的现实,还是流泪道:“不能走,我爹他没死,他没有死。”简常一看对面有人赶来,一指点在她的穴道上,对吕承道:“快走!”吕承赶紧抱起马亦冰而走。简常拔出长剑喊道:“都别过来!”那些帮众看他大有拼命之意,一时间都不敢上桥。

简常等吕承和马亦冰过了桥,这才缓步退后,那些帮众也慢慢跟了上来。简常到了对面,见对方离自己不过二十步远,知道要跑肯定跑不掉,一看木索桥的铁索,灵机一动,喊道:“你们再上前,我就砍断这桥,让你们都淹死!”那些人听了,更加犹豫,一时间不敢上前。

简常当机立断,凝聚内力将固定桥的木桩砍断,木索桥瞬间剧烈的摇晃起来,那些帮众身体不稳,齐声呐喊朝简常他们冲来。

简常见砍桥起了反作用,吃了一惊,拼了命将几条绳索锯断,那木索桥瞬间断裂,从简常他们所在一侧落了下去,那些帮众的惨叫声响彻夜空,所有人连带马元义和殷涂的尸首都掉进了下面的河里。

简常解开马亦冰的穴道,马亦冰目光呆滞,看着天空喃喃道:“爹没死,爹没死。”吕承也不再解释,只是扶着她离去,简常不敢多说其他,只是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

楚昭和赵云逃出好远,可庞盘山一路紧随根本甩不掉,楚昭想到若是甩不掉他,将他带过去了那他们更跑不掉,于是身子一停,和赵云突然落了下去。庞盘山跟跟着落下,只见两人借着树阴一路逃跑,叫道:“跑不掉的,我看到你们了!”举刀追了上去。

赵云抽出怀中佩剑,低声道:“跟他拼了吧。”楚昭摇摇头,道:“咋们不是他的对手,虽然打不过,但应该逃得掉,现在不能硬拼,快走。”赵云知道她很多点子,便听从她的一路猛跑。

庞盘山急追一阵,楚昭不用轻功,三下两下就给她追上,庞盘山身子一跃,便落在楚昭和赵云身前的一块大石头上。两人见了,都停下脚步,庞盘山戏谑的笑道:“跑啊,怎么不跑了?”赵云全神贯注,并未回答,倒是楚昭笑嘻嘻地说道:“我们不跑了,就等你来和我们玩玩。”庞盘山倒不急着动手,道:“玩什么?”楚昭道:“你可知道我师从何人?”庞盘山摇摇头道:“你不会是想让我猜吧。”楚昭点头道:“正是。”庞盘山挂住手中钢刀,跳下石头道:“好啊,我倒要试试看。”

赵云道:“楚姑娘,你别和这人单独过招,他厉害得很。”楚昭轻轻按在赵云右臂上,道:“放心,我自有分寸。”又低声道:“我缠住他,你先溜走。”赵云一惊,刚想反驳,楚昭已经窜上前去一掌劈了过去,庞盘山笑道:“有趣得紧哪!”挥掌相格,两人缠斗在一起。楚昭见赵云站在原地毫不行动,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被庞盘山一掌拍在腰间,“哎哟”的叫了一声,摔向赵云那边。

赵云伸手接住楚昭,楚昭埋怨道:“让你走,你杵在原地干什么?你是木头吗?”庞盘山笑道:“从来都是英雄救美,他那肯让你美救英雄啊?是吧姑娘?”挥掌又攻上前。

赵云推开楚昭,叫道:“楚姑娘快走!”挥剑朝庞盘山斩去,庞盘山故作惊叹,道:“好啊,你来过过招!”拔出钢刀朝赵云砍去。赵云剑法造诣不在枪法之下,上来就将剑尖一挑,朝庞盘山下巴挑去,庞盘山钢刀一横,拨开赵云这一击,挥刀直向赵云顶门砍落。赵云不与他硬碰硬,身子一闪躲过这一击,右手伸剑向前,朝他穴道点去。庞盘山心中一惊,心道:“这小子内功平平,怎么会点穴道?莫非他是深藏不露?”哪知道赵云只是使出剑术的“点”字诀,碰巧点向他的穴道罢了。庞盘山哪知道这些,挥刀挡开赵云这一击,紧接着聚起内力,朝着赵云猛地劈了下去。赵云闪避不得,横起长剑抵挡,刀剑相交,赵云闷哼一声,向后退去。他内力远远不如,被庞盘山这刚猛的一击震到内脏,只觉胸腔一阵剧痛,捂着胸口不能再上前。

庞盘山已知他确实内力不济,但并不乘胜追击,因为他看到楚昭正扎着马步作势要想自己发招,心中大感趣味,笑道:“姑娘,你又想干什么?”楚昭毫不理睬,将左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右肩上,又将右手放在左肩上。庞盘山看了大奇道:“这就是你的招数?”楚昭深呼吸一次,双脚一蹬,身子漂浮在空中,猛然朝庞盘山发出凝聚已久的“山啸功”,庞盘山从未见过此招,赶紧横着钢刀抵挡,立时被“山啸功”卷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楚昭见他虽然狼狈,但却并未受重伤,暗暗叹道:“可惜我功力不深,还是毙不了他。”庞盘山爬起身来,叫道:“这是什么怪招,快快招认!”挥刀就要冲上前来。

楚昭正要拉着赵云逃跑,突然听到庞盘山大叫一声。两人回头一看,只见他瘫倒在地,不住地怒吼着。楚昭笑道:“你又怎么了?”虽然看起来轻松,但她还是悄悄握住赵云的手准备逃跑。只听庞盘山怒道:“谁?竟敢暗器伤人?”楚昭和赵云都感大奇,站在原地观看。庞盘山见无人回应,怒道:“是不是你们?”楚昭道:“我们什么水平,你还不清楚吗?”庞盘山哇哇大叫道:“到底是谁?快给我出来!”

“你也配问我名号?”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楚昭和赵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黄袍男子立在一棵大树之上,好似轻飘飘的飘在空中一般。庞盘山也看到了那人,怒道:“你是何人,竟到我山寨里来多管闲事?”那黄袍人左脚在树枝上一点,轻轻的落到地上,竟没有一丝声音,庞盘山见了大骇,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楚昭见他大概四五十岁样子,眉目硬朗,英气十足,不像是坏人,凑上前道:“前辈,您是……”那人却不回答,只是问道:“姑娘,你和楚勋是什么关系?”楚昭见他看出了自己的招式,只好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小时候,楚勋前辈曾教过我一个月的武功。”庞盘山在后面听了,大声问道:“‘南离妖邪’楚勋?你的武功是他教的?”那黄袍人丝毫不理睬他,对楚昭笑道:“好啊,楚老妖也会收徒?很好,很好啊。”楚昭见他好像与楚勋相识,也很高兴,笑着问道:“前辈,那您是哪位啊?”那黄袍人一挥手,道:“名号就不需提了,我叫乔锐形。”

庞盘山本来见他不理睬自己,心下大怒,心道:“就算你武功比我高,你背对着我,难道我还伤不了你了吗?”正准备回身偷袭,听见他自报家门,顿时吓得魂飞天外,颤声说道:“你……你是东……东海……”乔锐形一摆手道:“哎,你这家伙真不识相,我刚才说的你忘了吗?我知道你,平常做的好事还没坏事多,不错吧?”庞盘山全身颤抖不已,只觉自己连手中钢刀都拿捏不稳,赔笑道:“不错不错,我知道了,不……不说了,不说了。”回身就跑,连头也不敢回一下。

赵云没听说过乔锐形的名号,好奇地问道:“前辈,您是武林高人吗?”乔锐形转身看向他,道:“你的外家功夫实在是高明至极,但你的内功太差,所以斗不过这些家伙,对吗?”赵云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满怀希望的问道:“那您能教教我吗?”乔锐形一拍他肩膀,道:“我跟了你们很久,你不会放弃朋友逃跑,同时肯为你的父辈承担罪过,很好,相信你将来也不会让我失望。”赵云听他所说,竟是答应教他武功,大喜道:“多谢前辈,多谢前辈。”楚昭在一旁也很欢喜。

乔锐形转身对楚昭道:“姑娘,这位兄弟就跟我回东海去习武了,接下来如果有事姑娘能否自己完成?”楚昭见他居然能听到在关押马亦冰的谈话,对他更加佩服,心道:“这乔前辈无愧能和楚勋前辈齐名。”于是笑道:“前辈放心,其他事情我能解决。”乔锐形笑道:“你可得将那对父子他们都救出来,拜托你了。”说罢,一手提着楚昭,一手提着赵云,飞身而出,瞬间就离开了路凯帮。

到了一个僻静之处,乔锐形放下两人道:“姑娘,在江湖上多多历练更好,我若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肯定会来相助你们。”楚昭道:“没事,其他事情我能搞定。”乔锐形一拱手,一手提起赵云飞身而去,赵云还未和楚昭告别,就被带走。

楚昭看着离去的二人,点了点头,赶紧去找马亦冰他们去了。

几日前,颖川。郑言老早的离开了客栈,到了司马府上,他并不露面,只是趴在墙上观望一阵,并未发现陈到。因为司马防等人还未起床,他便又亲自到各处瞧了瞧,确定陈到不在后就悄然离府。

郑言不知陈到现在何处,只好牵着马到处闲逛,猛然看见司马朗在不远处急匆匆的走着,心道:“这么早,他出来干什么?”因为街上行人很少,郑言一手捂着脸,一手牵着马悄悄地跟在后面。果不其然,走出一阵后,郑言看见陈到牵着泰乌云在前面走着。郑言心道:“这司马朗跟着大哥干什么?”想到这,他骑上马赶了过去一拍陈到,陈到一看是他,喜道:“言弟,你来啦。”郑言做了个“嘘”的动作,道:“你被司马朗跟踪了,快上马走。”陈到吃了一惊,赶紧跨上泰乌云,跟郑言一路奔走。司马朗没有骑马,见陈到已走,但他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又找了好一阵,到了正午才返回司马府。

等司马朗回到府内,司马防问道:“伯达,你今天起这么早去哪了?”司马朗道:“孩儿昨晚没睡好,老早的起来,却正好看见那陈到在府里。我来不及通知大家,就跟了出去,后来那陈到就被人叫走了。”“被人叫走了?”严逊德奇道:“难道他还有帮手?”司马朗又补充道:“那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好像郑言郑公子。”

徐如松听了,不悦道:“什么?怎么可能是我师弟?你看错了吧。”韩连对此心知肚明,但他不愿说出来,于是附和道:“不错,我师弟怎么可能去帮陈到那小子呢?你肯定是看错了。”司马朗见他俩很不高兴,也不敢再坚持。庞盘山笑道:“看来,那姑娘果然是在骗人。要想再套出陈到的下落还是得从她口中得出。”司马防点头道:“没错,庞帮主,这就得靠你了。”众人又闲聊一会儿,就各自动身前往无群山庄去寻找《救国策》的上卷。

郑言和陈到跑出去老远,见司马朗早已不见,郑言道:“大哥,你可要小心了,那司马朗一直在跟踪你。”陈到点了点头,道:“是啊,是我大意,今日多谢言弟了。”郑言道:“大哥,我们还是得潜回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于是两人又回到了司马府。

只见司马府等人兵分两路,庞盘山等人带着一辆马车走向一路,司马防带着武林高手们走向另一路。陈到疑惑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干嘛分开走?”郑言道:“不管他们怎么分开,我们跟着司马防就是了。”于是两人远远地跟在司马防他们的后面。

两人偷偷摸摸的跟了十几日,到了豫州和司隶的交界处附近,司马防一行将近百人这才停下。陈到和郑言见他们全部进入了一个山庄,两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偌大的牌匾写着“无群山庄”四个大字,两人虽不知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但还是悄悄跟了进去。

郑言在自己白净的脸庞上戴上好几撮假胡子,其他人便认不出他来,陈到戴上一顶草帽,也戴上好多浓密的假胡须,就连张人杰也认不出他来。这无群山庄面积广大,两人虽然都易了容,但也不敢跟司马防他们住在一起,便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两人随后将整个山庄调查了一番,只见这个山庄的主体分为六个部分,被称为六院,分别为红群院、白群院、黑群院、青群院、紫群院和黄群院,分布山庄的六个位置。六院中央也是一个院子,叫无群院,面积最小,但是外人都不得进入。

陈到和郑言住在白群院,两人悄悄跟随司马防等人从黑群院到了中央的无群院,郑言向陈到介绍了那些武林高手:除了张人杰、徐如松、韩连、严逊德和罗涛外,耿世杰、许国杰、余庆锋和庞盘山都没来,还有一个秃头怪人和长发头陀。那秃头怪人叫甄市生,来自江南一带,善使两柄铜锤。而那长发头陀叫窦平,司隶一带人,手拿一对铁钺。两人见这么多高手在场,不敢现身。等他们进到一家大屋内,才跟了过去。

那大屋的摆设酷似一家客栈,里面的人也不少。陈到和郑言正好混在人群里,跑到了高层偷偷往下看。

只见司马防走到掌柜的桌前道:“在下司马防,想见一见这里的主人。”那人看起来是个文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正在查阅账本,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司马防?哦我知道,你在曹孟德手下做事,怎么会到我这无群山庄来?”司马防听他所说,知他就是无群山庄的主人,笑道:“实不相瞒,我是为求《救国策》而来。”

“《救国策》?”那掌柜抬起头来,瞪视着司马防道:“你觉得是谁都能要这《救国策》的吗?”司马防听他所说,竟是知道《救国策》的位置,心中大喜,但表面却还是一副冷脸,道:“当然不是,所以我带了些武林的朋友。”那掌柜看了看四周张人杰等人,笑道:“这《救国策》与武林毫无关联,你叫这些人来又有何用?硬抢吗?”说到这,他语气一变道:“可我陈群也不是吓大的!”说罢,他一拍桌子,就有几十位伙计掏出刀剑跑到他们近前。其他的无关人士见此竟好不害怕,还是各干各的,跟没事一样。

郑言轻声道:“看来到无群院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咋们且看这司马防如何应对。”陈到点了点头,两人把目光都放在了司马防身上。

司马防看了看四周,鼓了鼓掌,笑道:“陈先生,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您可不要误会。”陈群也笑道:“误会?你刚才那话不是这个意思吗?就算不是这个意思,你又可知我们的规矩?”司马防愕然道:“什么规矩?”陈群道:“我们的内部消息,若不是姓陈的人,都无权知晓。”司马防一听,大感疑惑,便问向那些人道:“你们都姓陈吗?”众人齐声答道:“是。”

司马防一脸尴尬的退后,徐如松上前一步,道:“听你们这个要求,莫非是陈虎门的人?”陈群微微一点头,道:“不错,你既然知道,我就都告诉你,我就是陈虎门掌门人,这无群山庄便是陈虎门总部!”陈到和郑言一听,都惊愕的对视一眼,陈到道:“早就听说过这个门派,想不到就在这里,还有个这么怪异的规矩。”郑言道:“如果真是这样,大哥你倒是占了不少便宜。”陈到想想也对,便盼望着陈群赶快将司马防他们赶走。

徐如松知道今日已是讨不着好,只好道:“这些消息要是不姓陈就不能打听?”陈群朝他逼近一步,道:“你既然知道,还问什么?还不快离开这里?”徐如松心下大怒,正要还嘴,只听一人说道:“不姓陈就要离开?这是什么规矩?”众人一看,却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站在大门口。郑言大吃一惊,低声道:“我大师哥来了。”陈到看了看他,奇道:“大师哥?他看起来可没有你二师哥大。”郑言道:“顺序不是看年龄,而是入门先后,我大师哥伍如海乃是我师父的亲生儿子,自然是入门最早的,他的武功也远胜我们几个师弟,我要是被他发现那就惨了。”

陈群一看,笑道:“我当是谁呢?伍老弟,你何必来插手这些事?”伍如海走进来道:“陈门主你有所不知,这两位是我的师弟。”朝着徐如松和韩连一指,又伸手扫了扫其他人,道:“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难道他们都不能进入这里吗?”陈群嘿嘿笑道:“伍老弟,看来你还是不懂这里的规矩,别说是你的师弟、朋友,就是你的妻子、儿女也无权进入。按规矩来讲,你也不过是靠着你爹的地位才能进来,难道你是要破坏我的规矩不成?”此言一出,其他无关人士纷纷看向伍如海,一脸看戏的样子。郑言紧张的看着他,担心他就此发难,这下可有人要倒大霉。

伍如海盯着周围的人,笑道:“好啊,陈群,我告诉你,这规矩早晚都要改,你小心的守着吧。我们走。”说罢他大踏步的走出客栈,司马防等人只好跟了出去。

陈群不屑地看着他们,冷笑道:“我便等着,有本事叫你爹来。”对那些伙计一挥手:“继续干活,别理他们。”那些伙计收起刀剑,各干各的去了。陈到低声道:“看来这里的其他人都是很有地位的,我们还是溜出去先,免得被他们发现。”郑言点了点头,道:“我想司马防他们肯定会有动作,我们悄悄跟着他们便是。”两人便出了客栈跟了过去。

两人一路跟到了黑群院,又见他们到了一处餐馆,趁着脸上的伪装还在,也在他们的旁座坐下。只听伍如海道:“司马先生,我早来这么多日,没想到这陈虎门还有这种奇怪的规矩,不过不用怕,今晚我们就夜袭他们,肯定能有所收获。”司马防拱手道:“那就多谢伍公子了。”伍如海又道:“但是那陈群既然是陈虎门的掌门,武功定然很高,我和两位师弟联手应该能缠住他。其他的事就要依靠这几位了。”于是看向张人杰、严逊德五人,张人杰道:“请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很有把握的。”严逊德等人也都直言放心,司马防于是举起酒杯,道:“好,我敬大家一杯,预祝今晚我们马到功成。”

陈到和郑言听到这,郑言低声道:“他们今晚就要动手,我们可以等他们和陈群斗得激烈混进去,这样不用什么损失就能成功。”陈到对他竖了竖拇指,道:“好计策。那我们快点吃完就去准备吧。”两人很快吃完了饭,回白群院去了。

两人卸去了脸上的伪装,太阳便已落山,郑言道:“大哥,快,时间不等人。”两人换上黑衣,蒙上面,前往无群院而去。两人在陈群的客栈附近潜伏许久,果然发现伍如海率领徐如松等人也是身着黑衣而来。陈到看着他们只觉万分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又觉得对那熟悉的身影厌恶无比,脑子不禁混沌起来。

郑言见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问道:“大哥,你怎么了?”陈到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什么。”两人又观望一阵,司马防、司马朗和张人杰留在外面,其他人悄悄的溜了进去。郑言道:“是了,司马防不会武功,不会亲身犯险,他们少了一人,更难成事。”陈到听了喜道:“好,那我们也行动吧。”两人离开藏身之地,悄悄逼近。

伍如海等人走进客栈,灯已全熄,广阔的大堂空无一人,更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动静。罗涛性急,正要冲上楼梯,伍如海连忙拦住他道:“不太对啊,前几日这家店整日都不打烊的,怎么今日就关了?”甄市生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按日期来讲,今日不适合晚上营业呗。”徐如松道:“还是不要大意,可能他们设下了陷阱。”窦平平拿着他的双钺在空中比划了比划,道:“他们就算有埋伏,也没什么可怕的。还是找找看他们把《救国策》藏在哪才是。”众人点了点头,分头去找。

甄市生跑的最快,径直跑到了五楼,也就是最顶层。他不会傻到去敲门把里面住的人吵醒,便先不去房内,而是在过道上寻找有没有什么机关。伍如海等其他人都去找后,走到柜台前查看。一干人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什么。伍如海在一楼打了个手势,作势让他们进房。

郑言和陈到在暗处查看,郑言低声道:“照他们这个速度,找到天亮都难有收获。”陈到赞同道:“这本就是毫无线索的事情,我们还要等吗?”郑言道:“我们也去找找。”两人悄悄绕到后院而去。

罗涛刚刚轻手拉开一间房门,一张大网忽然飞出将他推飞出去,要不是他快手抓住横栏,他早就从四楼摔下。伍如海听到声响,飞身过来查看。其他人也都发现动静,都停下手上的活。

只听陈群的声音响起:“这么着急来挑事吗?那就来比试比试吧。”立刻每层都有好几间房跳出手拿刀枪的伙计朝伍如海等人攻去,罗涛双手在栏杆上一拉,跳上四楼,将缠住自己的大网朝来人一丢,就网住两人,紧接着他掏出一个铁棍和一个铜钲,将两者相撞,发出刺耳的鸣叫声。冲向他的那几人只觉一阵刺耳的声音不断冲击自己的大脑,不自觉的捂住耳朵。罗涛身子一跃,将那几人纷纷踹倒。

原本陈群就认为伍如海今晚会来偷袭,想让住店的客人都离开。但那些客人不是自己很有本事,就是背后有不小的势力,都见过世面,大部分都不愿离去。最后只空出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房间用来藏人,罗涛这一拍就把那些熟睡的客人吵醒,纷纷开门观看。

伍如海见事情闹大了,大声喊道:“躲躲藏藏的干什么?你亲自现身吧。”只听陈群笑道:“入口已经给你们了,能不能进去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伍如海一看,大堂的中央出现了一个圆形大洞,一边拿出一个铁质长笛一边说道:“密道出来了,大家快!”可其他人被无数伙计所围,虽然不会受伤,但轻易的冲出重围也不容易。陈群忽然从高处跃下,手拿一杆长枪,笑道:“怎么?我已启动了机关,给你们指了条明路,为什么不走啊?”伍如海并不答话,吹起了他那铁笛。陈群脸色一变,道:“《魔君变天乐》?”伍如海并不答话,奏起了那悠悠乐曲。那些伙计停了一下就觉得头昏脑涨,徐如松、韩连等人趁机打倒数人,跳到底层。

陈到和郑言在后院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正巧看见众人在一楼混战。

陈群却丝毫不受笛声的影响,笑道:“虽然都是《魔君变天乐》,但你这首比你爹差远了!”身子朝前一跃,一枪朝伍如海胸口刺去。徐如松赶到近前,用手中钢斧将长枪劈落,陈群长枪一抖,对徐如松已是连刺数枪,徐如松挥动钢斧左支右绌,已是节节败退。

伍如海停止吹笛,身子向前,朝陈群一掌拍去,陈群攻击毫不停歇,伸出左掌相迎。双掌相交,伍如海被震退三步,只觉胸口奇痛无比。陈群也是身子一震,没能再补几枪,徐如松难得缓一口气,闪到伍如海身边,道:“大师哥,没事吧?”伍如海捂着胸口道:“没事,我们先打发了他。”两人一个挥动铁笛,一个举着钢斧一起朝陈群攻去。

韩连和严逊德趁着空档,双双赶到大洞附近,陈群见此,喊道:“拦住他们!”便有几人举刀朝他们俩冲去,陈到和郑言偷偷跟在他们后面。韩连招招狠辣,上来一剑将一人的右臂斩断,又补上一脚将那人踹飞出去,陈到和郑言在后面看得很是不忍,但又不愿暴露自己,只是悄悄的跟着。严逊德手拿两个金环,上面布满了倒刺,他动作奇快,凡是近前之人都被刮伤,惨叫声不断传来。

伍如海见己方占优,心下大喜,一笛直逼陈群腰间,徐如松则是一斧朝着陈群顶门劈下。陈群不慌不忙,手中长枪神出鬼没的刺出,砸在徐如松的钢斧之上,将钢斧磕飞出去,同时长枪在钢斧反震之力之下不偏不倚的砸在伍如海的肋下。伍如海肋下剧痛,但他还是拼命忍住,一笛重重敲在陈群右腿膝盖之上,陈群只觉膝盖骨头欲断,奋起一枪将伍如海抽飞出去,自己也向后摔倒。

这时韩连和严逊德都已杀散围攻他们之人,但不知是否就此进去。伍如海忍住疼痛叫道:“能进就进,不要管我们。”两人听了就回身朝大洞而去,此时又有几人围攻上来,韩连和严逊德一看,同时嘲笑道:“来不及了!”就要跳下洞去。陈到和郑言同时从他们身后跳出,陈到一脚踢在韩连背上,韩连根本没有想到身后有人,身子朝前一摔,又被数人团团围住。郑言一脚朝严逊德脚踝钩去,严逊德更没防备,被一脚钩倒,还没看清是谁偷袭自己,就被郑言一脚踹到人群中去了。

陈到和郑言对视一眼,同时跳进大洞之中。此时陈群拖着一条伤腿挥枪直逼徐如松,徐如松见他负伤,心里有了轻视之意,身子朝前一窜,一斧朝着陈群左腿劈下。陈群本应用左腿固定身子,此时用枪杆撑地身子一跃躲开这一斧,接着一掌拍在徐如松后背,他的内力何等强劲,徐如松哼都没哼一声就晕倒在地。

伍如海见徐如松战败,顾不得疼痛,手拿铁笛又冲上前,铁笛如刀剑般朝陈群左臂削去。陈群倒转长枪,枪杆一格,挡开铁笛,笑道:“战局已是如此,你还要挣扎吗?”伍如海正要答话,忽然大门被一阵劲风吹开,一道黑影飞身闯入,却是张人杰。原来司马防不放心众人,听见客栈内声音越来越大,便把张人杰也派了进去,自己和司马朗躲在外面。张人杰武功远在徐如松之上,见伍如海被人压制,率先攻了上来。陈群暗暗叫苦,挥枪挡住张人杰这一掌,张人杰虽然不用兵刃,但掌法相当凌厉,连发几掌将陈群逼得连连后退。

伍如海叫道:“张兄先擒住他。”张人杰应了一声,身子在空中向前一挺,一掌朝陈群天灵盖拍落。陈群的武功原本在他之上,但右腿重伤,行动不便,他的枪法也不易施展,危急之下,也出一掌和张人杰硬拼起来。

伍如海知道张人杰内功不占上风,抽身冲去,一掌朝陈群拍去,陈群只得横起长枪抵挡,三人开始原地比拼内力。

众人在客栈内厮杀正酣,陈到和郑言早已顺着地道到了地下,在墙壁上火把的照耀下,只见四周的墙壁上刻画了陈虎门的历史。两人仔细看了一番,原来这陈虎门实在汉朝建国初年由丞相陈平为了防止变乱所建立。原本陈虎门与朝廷联系甚密,而它自己也以只收姓陈的为幌子为朝廷服务,一旦有威胁政权的势力存在,立刻将其绞杀。等到了王莽篡汉之后,虽然光武帝刘秀重建政权,但陈虎门与朝廷的联系也已基本断绝,只是以江湖门派的方式存在。无群山庄乃是陈虎门的大本营,原名无陈山庄,为了减少知名度而由历代掌门人的名字重新命名。到了陈群之时自然更名为无群山庄,而山庄六院的名字也因此而定。两人了解了整个陈虎门的历史后,郑言挠了挠头,奇道:“可这里根本就没有介绍跟《救国策》有关的信息啊?”陈到一指前面,道:“放心,前面既然有路,那我们不妨去看看。”两人一路向前,只觉得在绕弯子,陈到不禁疑惑道:“我们这是在绕圈圈么?”郑言道:“大哥,根据刚才石壁上的解释,我们得把整个山庄六院的地下都走一遍才是。”两人又走一段,突然前面一片辽阔,一片水域呈现在两人眼前。

郑言一看到水就觉得一阵发抖,陈到走上前去,道:“言弟你看,水域的对面有路。”郑言走上前去一看,确实,这片水域的尽头就有继续走的道路。郑言看了看水域之上,只见顶部的石壁上挂了不少又粗又长的绳索,距离水面大约三丈远,奇道:“这些绳索不知有什么用?”陈到飞身跃起,抓住最近的绳索,道:“自然是有用处的,我们可以抓着绳索一条一条的荡过去。光凭轻功是过不去的。”话音没落,忽然从水底冲出一条巨大的铁质飞爪朝着陈到钩去,陈到吓了一跳,腿脚同时发力,一下爬到绳索的顶端,那飞爪抓住绳索的底部,顺着重力狠狠拉拽。那绳索也不牢固,陈到头顶的石块瞬间松动眼看就要落下,陈到赶紧施展“破空浮云”躲到另外一条绳索上去。

之前的那条绳索连带顶上的一块大石轰然落下,砸起阵阵水花。陈到刚想喘口气,自己身下又冲出一条飞爪抓来,陈到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又跃到另一条绳索上。郑言在岸上叫道:“这样不行,早晚会没力的。”陈到接连窜过了好几条绳索,大叫道:“那怎么办?”郑言喊道:“先回来再说。”陈到等飞爪刚刚抓住绳索,身子跃下,双腿踩在飞爪之上,施展“破空浮云”飞身回到岸上。

郑言道:“这绳索确实是帮助我们过去的,但还得想办法破掉这些飞爪才是。”陈到一屁股坐倒在地,喘气道:“我头脑不好使,言弟,想办法就靠你了,我来尝试就行。”郑言点了点头,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水底,回身道:“大哥,这水清澈见底,大大小小的飞爪清晰可见。”陈到走到他身边,问道:“这能说明什么?”郑言笑道:“大哥你再看看,这些飞爪的数量如何?”陈到看了看,道:“其实比这些绳索还是少不少。”郑言一拍手道:“不错,这些飞爪数量不足,如果在他们正在抓东西的时候我们出发,他们就抓不到我们了。”陈到听了,高兴道:“真是好想法。”不料郑言却道:“可我们没有多余的物品来让它们抓。”

两人回头看了看,回到原路寻找物品,找了快一圈,除了火把别无他物,两人只好回到水域前。陈到着急的跺了跺脚,道:“再没办法,可真就晚了!”郑言见他一脚跺起几粒小石子,忽然有了主意,道:“大哥,你真聪明。”陈到一头雾水地看着他,郑言道:“这里这么多石头,我们为什么不用一用呢?”陈到摸了摸地面,道:“这些石粒有些小吧。”郑言道:“灰冥刃不是在吗?那玩意儿够锋利,你用它来切割一下便成。”陈到大喜道:“正是。”

陈到拿灰冥刃将大路上那些凸出的石块纷纷切割下来,最后清点一下,也有二十多块巴掌大的石块。两人各自拿了十几块朝着水面丢去。

石块刚刚碰到绳索,就有飞爪从水中冒出,有的抓住绳索,有的抓住石块。陈到和郑言在怀中抱着几个石块,同时跃起,用一只手抓住绳索,另一只手将石块往身下丢去。两人身下的飞爪刚刚出水就抓住石块,不由自主的跌落回水中。两人照此之法一路向前,到了尽头之时石块已经用光。陈到施展“破空浮云”一下便落到尽头的道上,郑言却扒在绳索上不敢动弹。

陈到回头一看,不觉大叫道:“言弟你怎么还不过来?”郑言却哆哆嗦嗦的喊道:“我不敢!”却是怕水症又犯了。陈到飞身跃起,落到郑言所在的绳索之上,身下的飞爪正好钩在绳索之下,陈到一手拉住郑言,等着身子下落正想再在铁爪上借力,可这次下落太慢,铁爪早已落到水中。陈到死命抓住郑言,等着顶部的大石头落下,身子一避,一脚蹬在大石头上,两人便如炮弹一般弹到了对面。

郑言还是一阵恍惚,道:“我们过来了?”陈到一拍他脑门,笑道:“是啊,就和做梦一样。”郑言这才清醒过来,站起身道:“大哥,他们可能要追来了,我们继续吧。”两人顺着道路又绕起圈来。

走出不远,郑言道:“根据山庄六院的位置分布,我们开始从无群院往北,再往东开始绕圈,之前的水域应该是来自紫群院和青群院的关卡,前面的应该就是黄群院和黑群院了。”陈到刚想答话,只见道路又是一宽,一个广阔的空间呈现在两人眼前。

只见前方空间长宽高各有三十多丈,道路被分为三层,顶层又无数又粗又长的木桩捆绑而成,陈到和郑言只能看见它密不透风的底部。中间层与陈到和郑言所在之路平行,却是由许多弓箭捆绑而成的狭窄道路,能走人的只有那十几排的捆绑好的弓箭,而每一列的捆绑弓箭只见都有一丈远的距离,稍不留神可能就会掉到底层。底层更是只有寥寥的绳索形成无数个正方形,每个正方形边只见的距离也有几丈远。形成典型的上层密下层疏的构造。

郑言看着这些构造,不由得道:“怪不得陈群敢直接放人进来,只怕这个关卡又有什么奇特的措施。”陈到道:“总得试试看,我到顶层上看看。”说着就飞身上去,站在底层上观望。郑言问道:“大哥,上面有路吗?”陈到道:“不错,可以到达对面。”郑言喜道:“好啊,你走走看,一定要小心。”陈到向前走出两步,然后看了看四周,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再走几步,还是没有动静,于是便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郑言放心不下,施展轻功也站在了顶层,不过他只是站在原地观望。陈到再走两步,突然听到一阵声响,原本黑漆漆的两侧同时射出木桩,直奔陈到而来。郑言惊叫道:“大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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