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别人都吃了，这是给你仨吃的！”父亲笑说着双手将刚片好堆成小山冒尖的一大白瓷盘猪头肉由厨房端进餐厅慢慢放到餐桌上。
“啊！不会吧？爸爸，这这......这么多？！”凌云弹起屁股，双手撑桌，伸长脖子，眼珠子差点滚到盘子里去，习惯“省吃俭用(猪头肉)”的她，指定给这奢侈的“海量”吓得不轻。
“可可可......可不不是咋地！爸爸，不过了咋地？！这这......这全家人都吃不了呢！”凌四海更甚，端起盘子没等掂量两下，因双手哆嗦得厉害，赶紧放下盘子。
“老爸咋了？大出血呀！把咱当猪喂了呢，嘻嘻嘻......”凌云随即对右身旁的凌四海近乎耳语地笑道。
“嘿嘿，你这个死丫头！”不料，此话居然没躲过父亲的耳朵，他左手拨弄了一下凌云的小马尾，随即瞥了一眼右旁的季然笑道，“啥喂猪喂猫的，你俩还不是占了人家季然的光呀！”说罢，又抬起左手在眼前翻弄了两下，满手油光瓦亮的，刚切过猪头肉不是，随即瞥了一眼凌云那乌黑感觉更油亮的马尾辫儿笑着摇了摇头，指定在想，说沾光这就沾上了呢。
“啧啧啧.....哇！凌大爷，你这盘猪头肉造型整得也忒养眼了吧！太像了！简直就是那个世界顶级著名旅游景观的浓缩版。”一直盯着那盘猪头肉看的出神入化的季然坐不住了，撅着肥屁股，极力将跟头差不多一样粗肿的脖子抻出，胳膊肘担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跟猪一样的肥头大脑，乌黑贼亮的小球绕着那盘猪头肉滴溜打转儿，“你们看啊！那切得大小均等一片片的猪头肉像一片片经过精心打造的片石，层层片片规规矩矩交错叠加，由低到高，由大到小，铸造起山一样的造型，看着像山，但我感觉，这更像埃及的金字塔，你们看，像不？”季然像个带着一帮游客身临其境的导游，对着那盘猪头肉饶有兴致地边比划指点，边不是时地望望大伙儿，似乎想从人们的脸上看出些兴趣与好奇，以期引起共鸣共乐。
“哈哈，真乃‘三句话不离本行’，小小的一盘儿猪头肉也能给你看出个花儿来，都把金字塔搬家里来了，呵呵呵。“凌四海“亦步亦趋”紧跟季然的“讲解游说”，且向他投去了罕有的钦佩眼光，季然话音刚落，他就憋不住抡起大巴掌照着季然肥厚的虎背拍打起来，对其不惜赞美之词，”以小见大，真乃方寸之间，小有乾坤也！佩服，佩服！好好干，季然，就你这肥头大脑的，用不了几年，毕竟成大器，混个经理、总经理啥的当当，指定小菜一碟。”
“嗯，我也看好季然，加油！季然。”凌云说着，向季然竖起了大拇指。
“季然打小我就瞧着他有出息，别看他平常稀里马哈一副看破红尘对啥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这小子心眼子都藏在肚子里。“凌四海父亲说着扶着凌四海的椅背向右移步季然身旁，两眼盯住季然凸起的啤酒肚，嘴一撇右手扶着季然的椅背俯下身，伸出左手一边拍打着他的肚子一边笑道，“看看，这肚子多富态呀！嘿嘿，里面指定‘有料’，这家伙贼着哪！呵呵。”凌四海父亲眼光很高，轻易不夸人，季然脸够大的噢。
“呵呵，凌大爷呀，过奖，过奖啦！俺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呀，笨的像头猪，身阔体胖缺心眼，肚子里哪有料呀！全都是些，什么来着？唉~~不说了，不说了，嘿嘿。”季然向凌四海父亲欠了身，随即坐下双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肚皮笑道。
“其实，你这种人最不可忽视，那话怎么说来着？嗨，一时想不准成了，我随意说了吧，反正大致意思差不多，那就是体大如象，心细如丝，和你相处呀，可得多留个心眼儿，一不留神就会被你粗鲁的外貌给蒙混过去，掉你’坑‘里了，呵呵，俺可深有体会。“凌四海随即说道。
”嘻嘻嘻，四海呀，还大象呢，没那么夸张吧？“凌云笑说着朝季然瞥了一眼，”男人嘛，还是心细点儿好哇，比较讨女孩子喜欢。“
”嘿嘿嘿......“这话季节爱听，立马冲着凌云憨笑起来。
”季然这么优秀的小伙儿，女孩子指定喜欢。“凌四海父亲从厨房里端出盛的同样冒尖满满的一大白瓷盘蟹酱葱花拌干红辣椒走进餐厅放到桌上望着季然道，”今儿呀，要不是季然来，俺才不会......季然呀，尽管放开肚皮吃，不够俺再切，今保准儿让你一次吃个够。“说罢，又看着四海和凌云笑道，“呵呵，你俩今儿算是赶上喽，有口福。”“
“可以吃了吧？爸爸。”凌云盯着猪头肉、红辣椒按捺不住问起父亲。
“吃吧，吃吧，快吃吧！呵呵。”凌四海父亲右手指着猪头肉赶忙谦恭地笑道，好像“磨叽”了半天才让大伙儿吃上早就上桌的猪头肉，感觉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或有些亏欠似的。
凌四海与凌云早就等不急了，父亲的话音一落，俩人儿就拿起桌上的煎饼，人手一个，随即将方形的煎饼对折叠压成长方形摊平，搁在猪头肉盘子的边沿，开始用筷子将猪头肉到在煎饼上一片片认真地排列摆好。
“嘿嘿，嘿嘿，嘿嘿嘿......”俩人忙乎着到肉之际，耳边忽然响起季然的笑声，他们这才注意到季然竟然无动于衷还直挺挺地坐在那儿，既不拿煎饼，也不动筷子，两眼盯着猪头肉一个劲儿地傻笑呢。
“咋了？季然？还不赶紧吃！”凌四海左手托着上面尚未摆好肉片摊开的煎饼，右手放下筷子，在季然面前摆动了一下，有些惊讶地道，心想，这老小子不是最爱吃老爸做的猪头肉了吗，今儿这是咋了。
“唉~~面对这样一件‘艺术杰作’（‘金字塔’），我怎么下的去口哟！”季然敛起笑容，眼睛盯着那盘猪头肉，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哝道。
“傻孩子，还当真了呀！呵呵。”凌四海父亲走到季然身旁伸出右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这又不是石头做的，不吃，立马就变质，坏了，塌了，变成一摊不值钱的臭肉，垃圾了。”
“对呀！快吃吧！你不吃，俺咋好意思吃呢，今儿你可是贵客哟，俺和云儿还等着沾你光呢。”凌四海抬了抬屁股道。
“嘻嘻嘻，吃吧吃吧！季然，你可是头一回过年来俺家吃猪头肉哟，机会难得哟，你不是最爱吃俺家的猪头肉了吗。”凌云随即对季然笑道，见他依然没多大反应，于是又说，“吃到肚子里，这盘猪头肉才能变成金字塔哟！你不会眼看着它化成一堆垃圾，白白浪费掉吧！嘻嘻。”季然这回有点儿反应了，不过也只是朝凌云笑了笑，并未有啥动作，凌云见此，不免有些失望，咋了他，平常不是最在乎我的表现了吗？一时真没招对付他了。
“季然?季然？”凌四海叫了两声，季然才应了一声。
“嘿嘿，我说季然呀，你看大家都等着你呢？赶紧的，今年的猪头肉，你大爷俺可是多下了些功夫，比以往做的都好吃，特别的松软酥脆，一点儿感觉不到油腻，含在嘴里爽爽香香，咽到嗓子眼里滑滑麻麻，吃进肚子里滋胃润腹，通身舒坦，那可真是味道鲜香，回味悠长呀！不信你尝尝。“凌四海父亲没想到季然这孩子如此执拗，感到既好笑又着急，故意整词儿馋他；其实没那么邪乎，今年做的跟往年一样，没啥特别的，“噢，对了，我想起来了，昨介儿不是送你家一块猪头肉，你指定早尝出味道来了，好吃吧，嘿嘿。”但他这招似乎也并不灵验，季然依然故我，不为所动。
“你不吃！俺也不吃了！哼！”凌云见状，气的将手里尚未卷好的煎饼往桌上一甩，朝季然喊着，起身就走。
“哎哎哎，云儿别走！谁说俺不吃了！”季然见此，赶忙起身叫住凌云，待见她重新坐好后，季然即刻抬起右手拿起一个煎饼，接着将之换到左手上端着手掌里，右手随即拿起筷子并指点着那盘猪头肉大声说道，“现在俺想通了！猪头肉不就是吃的吗！不吃白不吃，放开肚皮吃猪头肉，那才叫硬道理，其他都是浮云，让金字塔见鬼去吧！”
“你小子终于开窍喽！”凌四海父亲指着季然道，“这就对了嘛！”
“哈哈哈......”随即大家哄堂大笑了起来，其他家人立即闻声赶来，冲进餐厅，首先引入眼帘的自然是那盘堆成小山的油光放亮的“金字塔”，看得个个直咽唾沫，嘴巴指定又吧唧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