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儿名字？”领头儿太监居高临下地从鼻子喘出声儿来。
“软……。”小太监倏地噤了声儿，仰脸儿笑了笑。
“小阮子？成罢，你们随杂家来。”太监儿捏着兰花指，边走边嘟囔，“你们这批新来的，也不知么福气儿，刚来便要被苏总管召去见了，兴着瞧着顺眼，还能在圣上跟前儿端个茶送个水，当个御前人呢！”
一小太监儿探脑袋问道：“公公，这苏总管是什么人呐？”
领头太监儿哼笑一声儿，“这你都不知？苏总管可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儿，心腹呢！看着当今圣上长大的咧！”
小太监儿张了张嘴，吸回口水，巴巴道：“那岂不是有许多银子拿喽？”
太监儿忙道：“掌嘴！这话儿你也敢乱说？这要叫旁人听去了，不止你，也要连累着我们这一遭儿人掉脑袋的！”
软软正在这一群小太监儿之中，低着头儿，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景致。
她来时，正巧儿原身叫一个主子娘娘的心腹太监欺负死了，她便进来了。
眼下，是要去见什么苏总管，若得幸被赏识了，也算逃出了火坑儿。
这群小太监儿不过入宫一月之余，大的也不过十七岁，如原身，堪过十三罢了，还满眼青涩的年纪，便叫父母送进宫中为奴了。
眼瞅着到了一处偏殿，周遭儿冷清得很，首位上还歪坐着一个华服太监儿，将拂尘懒懒搭在肩上，抬眼皮子道：“都带来了？”
领头太监儿忙谄媚笑道：“是，是，都带来了，您过过目？”
软软撇了撇嘴儿，心觉是将他们当成货物了——反正没当人。
苏总管慢悠悠儿起身，放慢了步子，晃到他们跟前儿，挨个打量了一通儿，停在软软跟前儿道：“么儿名字？”
“软……小阮子。”软软乖巧答道，眼眸水亮水亮地望着他，“总管大人，我可以在御前伺候么？”
苏总管顿了顿，倒叫她天真逗笑，道，“到了御前，你也这般放肆，自称‘我’么？”
软软遂闷道：“我，我晓得的。”
“罢了罢了，难得你生得较一般人清秀讨喜些，瞧着也机灵儿，便是你了。”苏总管微微叹道。
领头太监儿愕然道：“总管大人，不瞧瞧别的了么？”
苏总管摆摆手道：“杂家不过想培养个能替我伺候圣上的，这人老了，身子骨儿也懒怠得很，圣上特准我休沐，杂家到底是不放心，想收个徒弟先养着，来日杂家真撑不住了，也好顶上去。”
领头太监儿连连应是，却微皱眉道：“这小阮子到底年幼，恐拿不上台面，方才还失了礼数，若到御前，冲撞了圣上……这……。”
苏总管握着拂尘笑道：“规矩不懂，好好儿教就是，不必多言。”
软软忙行了一礼，甜甜叫道：“师傅。”
苏总管抖了抖拂尘，笑道：“行了，腻得慌。你随我来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