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入秋的深夜十一点注定是冷冽的。
昏暗的路灯下,末浅独自走在渐入秋的冷风中,穿着单薄的T恤和牛仔裤,冷得瑟瑟发抖,嘴唇冻得发紫,双手紧紧的环住自己,以为这样心就不会这么凉了。
可惜一切都是徒然,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或许是过度的失望,往昔种种渐渐浮现在眼前,不禁自问:“最初的那个本真的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失的?”
一年前的夏末清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六。
末浅在卫生间,用手机放着《stay with me》慢悠悠的刷着牙,正陶醉其中,门外的冉琼急切的催促道:“浅浅,你在里面干什么呢?你看你,叫你那么多次,半天也不起床,现在都快十点了,一会儿迟到了,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影响就不好了,你动作快点。”
末浅原本愉悦的心情被扰乱,麻利的洗漱完,打开卫生间的门,烦躁地说:“妈,你没看见我已经在洗脸刷牙了吗?还一直催催,烦不烦呀?”
冉琼如唐僧念经一般,开始碎碎念:“烦呀!怎么不烦,你以为我想呀!你都二十八了,一天除了上班,就是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连基本的朋友交际圈都没有,交个男朋友也交不到,你看你表妹都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人家还小你半岁呢。你还单枪匹马的,真准备当齐天大圣啊?”
末浅在冉琼的身后比手画脚的,嘴巴学着老妈说话。
冉琼下意识的转过身来,末浅立马收敛,豪不惊慌掩饰的拨弄着头发,傲娇的说:“我在读书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谈恋爱影响学习,一切以学习为主,将来才会有好的工作。我现在有了稳定的工作。虽说教师这个行业不算大富大贵的职业,但是也足够养活我自己吧。我这不都按照您说的去做了,您咋现在还倒打一耙说我的不是,妈,您真的是矛盾的综合体!”
冉琼气愤地说:“现在当老师口才了不得了,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你厉害的话,赶紧自己找个男朋友来呀!一天就是窝里横,休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以为你是古时候的大家闺秀呢?”
末浅傲娇的叹气道:“大家闺秀用词不太恰当,可我在家陪你和我爸,你们也不孤单呀!那我岂不是现在人们说的隔壁家的乖孩子吗?人家见了你,不得夸我呀!妈,你不要骄傲哦!”
“还夸你?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呀!人家不问我,你怎么二十八不结婚,我就阿弥陀佛咯。”冉琼愤愤的瞪着末浅。
末浅懊恼的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愤愤不平道:“我二十八,我得罪谁了。一群长舌妇,小心舌根被嚼烂。我二十八有没吃他家的米长大,气死我了,谁说的,我去拿胶布把他最粘住,看他嚣张。”
冉琼眼看末浅作势去拿胶布,一巴掌拍在末浅的后背上,严词喝道:“你本事的话,赶紧给我换衣出门,别给我迟到了,这次是上次你帮助过她的秦阿姨介绍的,听说是个很优秀的设计师,家境也不错,那次你们一起帮助秦阿姨但是没有见过面嘛,想引你们认识认识,再说你不是一直都觉得设计师帅气吗?这不刚好,别给我搞砸了。”
末浅揉着后背,瘪着嘴说:“妈,说不赢我,你还动手,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你妈,不是君子,赶紧拿包出门,如果这次再不成功,回来有你好看的。到时候就不止是现在这样了。”冉琼斩钉截铁看着末浅。
末浅后背发凉,急忙搬救兵:“爸,我妈是个暴君,你怎么娶了个这么凶残的老婆?”
老末笑嘻嘻的从厨房出来:“你妈也是为你好,去看一下,可以就处一下,不行的话就算了,家里还养你。”
末浅转身拿包背起,得意的蹦蹦跳跳的在老末的脸上亲了一下说:“还是老爸最好。嘻嘻”乐呵呵的屁颠的出门了。
冉琼环抱着双手,怒视着老末:“你就惯嘛!惯出一个齐天大圣,看你怎么收拾?你养她大,难不成你养她一辈子,我看是你活的长,还是她。”
老末赔着笑脸安慰:“这不是还有您着如来佛在吗?她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呵呵”
“得,这烂摊子还是得我收拾,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冉琼无可奈何的摇着头。
老末的双手搭在冉琼的肩上,殷勤的推着向餐桌走去:“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随她去吧!走,吃早餐了。哎呀,浅浅还没吃早餐?。”
正在气头上的冉琼说:“饿死活该。”
老末警觉的保持沉默,可不敢再说了,怕一句不对头,又惹老婆生气,殃及自己,低头默默的吃着早餐,只可怜大周末休息在家的浅浅,平时就爱睡懒觉。今天懒觉没睡成,一大早被揪着去相亲,早餐还没吃,我那可怜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