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啊江靖,别叫我失望。
江如画步伐轻快,脚步沉稳,半点也看不出来受伤的样子,甚至唇角还挂着一丝笑容。
只是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才过了二门,见到她的不少侍女护卫纷纷侧目,毕竟,出去还好好的,回来却这么狼狈。
这三小姐又去干嘛了?
半个多月前,江如画长发凌乱,衣衫褴褛,满身是的样子至今为止还深深印在他们脑袋里。
不由得偷偷的瞄着她,神色中有厌恶,有鄙夷,有怜悯,甚至还有男子看女子的特殊眼神,不怀好意!
一切都被江如画尽收眼底,心中却毫无波动。
“三小姐!”
从内院门处利落的跑来一个人影,身着青色的长裙,束着府中丫鬟的发髻。
江如画也认识,是江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叫红绡。
平日里跟着江夫人出门的青萱青文沉稳大气,礼仪娴熟。而红绡红玉一个性子泼辣气势飞扬,一个聪慧机敏一直帮江夫人管理江府事物。
红绡远远听见府里丫鬟的议论声,说三小姐满身脏污的自己回来了,本想呵斥几句,谁知道远远的就看见江如画淡定的走进了内院。
这才迎上来看看,谁知道这一看,确实是不要紧,是要命。
眼前这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人真是的三小姐吗。
就这样一身也不怨知喜想歪了,就是红绡也想歪了,尤其是看见江如画裙摆上的一摊血迹。
红绡顿时膝盖一软,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来,完全没有往日在小丫鬟们面前泼辣凶悍的模样。
一边掉眼泪一边还满眼心痛的瞪着江如画,泣不成声可怜至极。
江如画僵住了,完全不晓得她这是要做什么。
“红绡,你来的正好,去叙阁吩咐一下给我打热水沐浴。”
红绡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颤抖着站了起来,满脸痛色,她咬着牙,满脸恨铁不成钢,苦命的夫人,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小姐,都这样了还能这么淡然。
谁知,江如画瞧着她的脸噗嗤一下笑了“你这丫头在想什么?今天出门把腿摔伤了出血了,爹爹送我回来的,记得帮我找一些金疮药。”
她心中无奈,原来后宅的女人每天想着的都是这些事吗?就像之前那个知喜,巴不得把她名声搞坏的模样。
虽然征战在外数年,呆在凤王府里的时间极少,却也知道女子声誉极为重要。
红绡眼泪瞬间止住了,也不抽泣了,就那么怔怔的瞧着她,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不信?”江如画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伸手直奔裙摆,作势就要掀裙子,还念念着“你瞧瞧,我真的腿受伤了。”
红绡也顾不得脸红心慌了,扑通一下又跪了下来,赶紧抱住她的腿,死死的捂着她的裙子,惊慌失措的小声喊着“奴婢晓得了,这就命人去给小姐收拾!”
晓得三小姐最近变化很大,比以前沉稳了不少,但是总是觉得怪怪的。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名为放荡不羁的东西。
江如画在叙阁里坐了会,红绡就命人抬了水进来,还去府医处取了上好的金疮药来,动作麻利的退了出去。
一扇屏风将浴桶的热气隔了开来,屏风后面雾气蒙蒙,随着她缓缓将腿放进去的动作左右摆动,时而溅起清冽透明的水滴,发出哒哒的声响。
浴桶中的女子仙姿佚貌冰肌玉骨,许是被热水腾起的雾气包裹,皮肤略微泛红,铺满花瓣的水面包裹着双肩以下的部位,只有一条胳膊轻轻搭在边缘。
那一只娇小又纤长的素手如同埋于雪山的寒玉,细腻晶莹,泛着葱白的冷色。
食指微动,有节奏的敲击着边沿,指尖与木制品轻触间发出细微的声音。
江如画头枕着松散的长发,任由头颅缓缓下垂,往日那令人惊艳的凤眸紧闭,眉宇却松散而开,许是白雾的缘故,衬得那红唇愈发红润的动人,宛若朱砂般灼目迷人。
本来应该明艳动人,娇俏轻灵的脸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衬得她整个人透着一种同年龄不符的妖娆和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