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故在他的翡羽轩坐着等他,听见响动,果是等了一会,他便从内室出来,虽是没什么事了,却也憔悴得很。
“师傅一夜没睡?”他自顾的坐到桌边斟了杯茶一饮而尽,滑过喉咙的液体苦涩异常。他自知便如从前,这味觉又要失灵好些天。
“苦的?”离故看他神色存异,便也猜出原因,“过来诊脉吧,我好给你配解药。”
南夜瑾依言过去,伸出手搁在桌面,“昨夜还未说完,师傅可愿继续听?”
“教过你了,有话直说就好,吞吞吐吐不像帝王。”离故凝神在他的脉象上,确实有异样,却又不像中毒,莫非真是他说的巫蛊?可这天下间,能瞒得过他和南夜瑾神不知鬼不觉的做这件事的该是何方神圣。
“我最开始也是不信的,便也如师傅所想那般,或许只是他们为了迷惑外族人所写的,可直到……”
“直到你见了嫣儿,就肯定了这个想法对吧。”离故示意他拿来那只腕子,接着说道:“所以你才会在这么多年之中从未对嫣儿动什么心思,反倒她一进宫,准确点说,是和你面对面之后,你才突然非要娶她不可。”
“我不否认,想封她为后确实有利用她的原因。但是我对嫣儿也有真心,况且她也是这世上唯一值得我付出真心的人。可是你不会懂,我这与死人无异的身子,从见到她便仿佛有了生机,她走之后,却似万千只蚁虫爬在骨缝里,生不如死。”南夜瑾一面说着,一面看着离故的神色,见他眉头紧皱,便知道自己当真已到了生死关头。
“便是有真心,却也不过几分,比起她的丈夫,不及十分之一吧。”离故心不在焉答着,他不知这一次自己有几成胜算,只怕又是要辜负湄儿,辜负南夜朔。
“师傅,我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可若真到了那一步,你认为,我会怎么做。”南夜瑾避开他的目光,“我会抢人。”
“我知道。”离故依旧心不在焉,“我倒是有个办法。”
“你说。”南夜瑾听他这样说,也是欣喜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