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嫣浑浑噩噩过了两天,不是睡觉便是犯迷糊,梦里乱码七糟一大堆,醒了却又记不得。她靠在窗边,揉了揉额角,头疼欲裂,却依旧困得发蒙,撑着头又睡着了。
云染进屋来,见她睡着,便想退出去,却被她叫住:“我醒着的,有什么事?”
云染过去替她披上外袍,边替她整理发髻边说:“王妃让大家过去,说是……”
宓嫣见她吞吞吐吐便问道:“说是怎么了?”
云染回头看了看门口处,没看见二殿下便接着说道:“说是大殿下要出征了,让大家去送。”
宓嫣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知自己是为何,只以为听见那个人的名字条件反射罢了。
“好,我知道了。”她随口应道。
“小姐还是不必去了,免的见了那人心里堵。”云染不敢深说,怕惹她伤心,便只是简单劝她。
宓嫣思索了一会,问了句“二殿下进宫多久了?”南夜瑾找个由子又要宣她进宫,南夜枫实在不愿,便找了个她病着的由子自己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怕是有两刻了。”云染答道,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
“替我收拾收拾吧,母妃的意思还是要听的。”宓嫣坐直身子,示意云染替她梳妆。
“小姐,你可想好。”云染诧异,却又不好再拦着她,毕竟小姐说的在理,王妃叫大家过去,二殿下不再,便独缺了他院里的人,王妃倒好说,只是这珞夫人本就有着小心思,怕是要怪罪的。
“众目睽睽,我去走个形式。你不必担心。”宓嫣安慰她,自己心中却似重石压着般。
不敢误时,云染替她化了淡妆,又换了件水绿色的外袍便随她去了。
王府门口人声鼎沸,不只有府中的人更多的是她宓嫣不认识的生面孔,怕是听闻南夜沉要出征,便是借机来讨好的。
南夜沉被人山人海包围,他心不在焉应着旁人的客套话,眼睛却四下寻找着那个自己夜夜梦见的身影。
果然还是不会来嘛。他自嘲,以为她对自己说了句好话就等于她心中有自己了吗。
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周围人太过嘈杂惹得他心烦,偏偏宓珞不住啜泣,更是火上浇油。
“珞儿,沉儿战无不胜,你莫要伤心了,损了士气便是无法弥补的。”宓珺见南夜沉脸上神色变化,出言阻止了宓珞。
“是。”宓珞擦去眼泪,“母妃教训的是,夫君吉人天相,定能凯旋而归。”
“大殿下从未战败过,这一次也不会。”宓嫣站在人群之中,开口说道,她的声音不大,却因着长相让众人停下聒噪,不住打量她。
南夜沉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她不过是来送自己,还是母妃找来的,可自己偏偏兴奋的快要落泪。
宓嫣从未见过他穿盔甲,只是不时听说过他常年的累累战功,如今见了他戎装,却觉得传说一定是唬人的。
就他这种比起名伶还魅惑的长相和身段,能打得过谁。倒像穿了戏服要开场的。
南夜沉不知她心中这么想自己,只看见她盯着自己的眉目间潋滟着脉脉柔情,若非众人在,他偏要好好亲近一番不可。可便是这般,他和她中间便隔了千山万水,是最不该亲近的人。
“看见了吗?那就是二世子的未婚妻,果然和传说中一般倾国倾城。”议论声此起彼伏。宓嫣听着也不在意,依旧盯着他端详着,越发觉得他不像个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