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海棠缓缓抬起头，低声嗔道：“爹。”
洛南思揶揄道：“你和阿染都这么明显了，还担心什么？”
洛海棠接不上口，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至于江忆染，脸皮可没洛海棠这么薄，扶着她站起身，嬉皮笑脸地说道：“洛叔，小海棠就是这样的，这样才可爱。”
“是是是，在你眼中可不一颦一笑都是可爱。”洛南思捋了捋胡须，语调间满是心怀甚慰之感。
江忆染搂着洛海棠的肩，笑嘻嘻道：“那自然，我和小海棠的关系这世间谁比得上。”
洛南思没好气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知道你俩恩爱，不用再显摆啦。”
洛海棠在这时突然抬起了头，眨了眨眼睛，明亮如玉：“爹，你既然都知道我和阿染感情深，能不能让我陪他去北边？我想跟阿染在一起。”
江忆染看向洛海棠，眸中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柔情。
至于洛南思，他稍稍怔了一下，旋而与江暮玦、穆盈盈对视一眼，感慨万分地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你这小妮子啊。”
洛海棠心中一动，面露喜色：“爹，你这是答应了么。”
洛南思摊了摊手，点点头笑道：“那不然呢，还拦着你不成。当年你娘跑出家去找我的时候，她爹爹可没有拦。我要是拦着你，你娘会怪我的。只是，你俩什么时候成婚了，可别忘了邀请在雁城的我们。”
他是洛海棠的父亲，对自己这个女儿实在太了解。
他知道，她一定会想着陪江忆染一起北上。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时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虽然没有想到，但他能理解她那坚决的心。
不管她是何时提出，其实他的答复都是一样的。
作为父亲，他对女儿唯一的心愿，便是要她幸福。
既然洛海棠和江忆染在一起能幸福，他自然愿意促成他们的一切。
听着洛南思的话，洛海棠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可他一提到成亲，她就又有些害羞了：“爹。”
“好好好，爹爹不说你啦，爹爹说阿染去。”洛南思拊掌而笑，旋又眼神促狭地指了指江忆染，“你小子可得照顾好海棠。另外，那什么上也加把劲，也好让我早点抱外孙。”
这话一出，江暮玦和穆盈盈都是笑个不停。
而洛海棠更是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直往江忆染身后躲。
饶是脸皮厚如江忆染，这时候也有些窘迫，干笑连连。
江暮玦则是拍了拍江忆染的肩，故作正经地说道：“你洛叔叔说得可不错。以后可不许欺负海棠，另外也努努力好让我和盈盈早点抱孙子。”
江忆染苦笑道：“爹，你怎么也起哄。”
江暮玦摇头道：“哎，这怎么能算是起哄呢，都是认真的事。”
江忆染温柔地看了洛海棠一眼，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琼鼻，认真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海棠的。”
洛海棠也是深情回望。
看到不自觉秀起恩爱的江忆染和洛海棠，洛南思翻了个白眼，轻咳了几声后悠悠说道：“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其实是所有人不太愿意提起的话题。
可是又必须有人提起。
因为江忆染北赴不是件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事情。
很多东西，必须再行商量。
江暮玦和穆盈盈不忍心提及，只有他来提。
江忆染眉眼微垂，怅然道：“其实按我原先的想法，便如昨日说的那般，是现今的两日后离开的。只是……”
江暮玦虽然心有戚戚，但还是淡然一笑，摆摆手道：“阿染，你无需想太多，便按你所愿的来就行。”
江忆染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穆盈盈走过来摸了摸江忆染的头，温声道：“阿染，你只要记得，一定要好好的，和海棠一起好好的，就足够了。”
江忆染重重点头，眼眶间渐感酸涩：“娘，我会的。你们也要好好的。”
江暮玦拍了拍江忆染的肩，清润而笑：“好，我们都相信你。对了，这次北上，需要准备些什么么？”
他其实心中也满是感伤。
可他觉得，不应当这般感伤。
至少，表面上不应当如此。
笑，才更好。
毕竟，生活还是要继续。
所有人都还有未来。
听了江暮玦的话，江忆染也是静下心来。
北行非同小可，但其实他自己早就考虑过很多遍了。
所以，眼下江暮玦问起，他也是很沉静地回答着：“爹，我已想过了，此番北行，也不用什么人，也不需准备什么，只要我和小海棠，还有燕地来的祝小哥三人便够了。只需要将要紧的随身物品带着便足够了，毕竟我有内藏须弥芥子的戒指，可以带很多的东西。余下的，便留在这，作个念想吧。”
江暮玦眼角轻轻一颤，旋而便是没好气地笑道：“你这小子，怎么，就像落得一身干净地跑？我还偏不让你了呢。”
江忆染汗颜，抹了抹额头，干笑道：“爹，你这话说的。我确实也没什么要带走的。”
江暮玦摇摇头，淡淡道：“阿染，我会让月瑶她们三个也过去。她们一直都是照顾你，也省得那边再挑选了。而且，我也问过她们了，她们都没有意见，愿意跟着你。”
江忆染摸了摸头，咧了咧嘴：“爹，你这也帮我想得太多了。”
“哼，这都是我和你娘一起盘算，你这臭小子哪知道为自己打算。”江暮玦抱起肩，撇撇嘴。
江忆染微微笑道：“嘿嘿，这不是知道有您和娘么。”
江暮玦轻轻呼出一口气，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还记得之前我跟你提过的地支十二影么？这段时间我陆续又帮你定了两人，总共七个，他们会跟着你。毕竟，这地支十二影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那两人我能知道身份么？”江忆染问道。
江暮玦摇摇头，拍了拍江忆染肩膀，神情玩味地说道：“这两人，也是暗子，现在就不告诉你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