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夜幕低垂,深蓝的天边闪耀着少许星星,微风拂过,清凉许许。
凉倾帘撑着脑袋坐在窗前望着弯月发呆,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他的模样,不知不觉想着他点点滴滴。
“叩叩……”
敲门声响起,她扭头一看,透过光亮门外呈现的影子,以身高体型来看,猜想到来者是谁。
“墨公子,这么晚了,还有事吗?”
他笑着将手中的一个精细镶金的锦缎盒递过来,她接过,掂量重量不重,从外看去,包装还算精巧,问道:“这是?”
边说边开盒,两串红绳呈现在眼前。红绳缠绕方式独特,是由五个指圈大小组成,五个小圈又被串起的缨络白玉围成一根缤纷线,五颗铃铛规律串起,精致小巧。
此物令人眼前一亮,再面对昂贵精致的饰品她都不曾有如此心动的时候。
墨楚歌看出她眼底的动态,心里也美滋滋的,介绍道:“它叫五铃圈,是上古神物幻仙的战器。在寻齐仙草的途中难免有些意外,必要时可以用它防身,当然,也可以用它召唤我。”
说话间那条名唤墨墨的蛇缠上他的腰,朝她吐了吐舌头,此时一看也不觉墨墨吓人,反倒有些可爱。
“五铃圈认主,你先跟它适应一段时间,过几日我再教你如何使用。”
他示意墨墨,墨墨听话地悄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嗯,我知道了,谢谢。”
待他走后,凉倾帘按照它的位置将五铃圈戴入手中,红色十分衬皮肤,显得素手白皙且不觉得难受,猛地脑中恍然一句‘上古神物,幻仙战器。’
如此说来,五铃圈出身不凡,原主人又是幻仙,既然是仙便肯定不是凡人能驾驭的,那么能拥有如此宝物的人一定也不凡,莫非墨楚歌来自天上?
“或许是被遗弃的宝贝呢。”
凉倾帘摇摇头收好五铃圈,将它认真的放在柜子里,伸伸懒腰,倒床睡去……
……
清晨,热闹的客栈早早就人山人海,凉倾帘点了些早膳坐在饭桌上等他。冒着热气的一叠小笼包与玉米稀饭同时上桌。
客栈四周喧闹,人们话着家常,小二的吆喝声也响亮响亮的,只是,久等的人还不见踪影。
等的无聊,凉倾帘双手撑起香腮发呆,直到有个身影拉开了对面的木椅,抬头看去,眼前一亮:“用早膳了。”
“久等了。”
他抱歉,顺手拾起碗筷,笑道:“瓮水泉是这里的名胜古迹,奇人怪事也是口口相传,有没有兴趣多玩几天?”
“玩?”她咬住筷子,瞪大眼睛,真不可思议,可以游玩风景,“哦~好啊!”
她转念一想貌似这个建议不错,微微一笑,埋头咬了一口菜包。
无言,繁花似锦,车水马龙的大街,两旁热闹的人群,显得二人十分孤单,二人距离相隔些许,无数人们从中穿插而过,在旁人眼里便是陌生人。
不知不觉走了许久,他的温度似乎她都有感觉,气氛莫名紧张,忽然不自主的看了他一眼,心里焦急暗道:说话,说话。
“这是去哪儿?”
暗自庆幸,终于打破尴尬了。
“来了瓮水泉,自然是去看水,瓮水泉的水是圣水,多喝益寿,并且还有有美容的功效。”他简单介绍道。
“这么神奇。”
“神不神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穿过大街顺着一条曲径小路而上,才能得以见奇观。瓮水泉的泉水是顺着山顶流下的水,经过层层石子净化,汇聚到山脚时已是清澈透亮,试一试温度,却是温温的,冒着白气。
凉倾帘蹲在一旁好奇的玩了两下水,四周却无一人,一顿:“怎么这都没有人?”
“因为还没到。”
墨楚歌边说边从背后拿出一个木质的小瓢递给她:“一会儿有用。”
“哦。”轻应了声,起身在往前几步,发现这处水只是一小部分,寥寥无几的人影,垂首,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跟上他。
大概半刻中的样子,真正的瓮水泉终于映入眼帘,这是温泉?
这座山高耸入云,但中心却是空的,瓮水泉如同一个花瓶里的水,是一个巨大的圆圈,山壁上绿油油的发着光,抬头望去,天蓝色的天飘着几朵云,映衬着水泉仿佛仙界,有无数人顺着山圈绕着,两人随着民众慢慢往前走去。
长长的排着队,顺着队形看去,一个头发以竹簪束起的老婆婆舀着泉水,人们手中都拿着各自盛水的杯具,待老婆婆舀了一瓢后饮下,尊敬的谢过后顺着另一条路出山。
“因为这里的水极其珍贵,以至于来这里的人都要当面饮用完不得带出,这是这里的规矩。”墨楚歌跟在身后,解释她所见。
“那如果不喝完呢?”她回问。
“姑娘是外地来的的吧!还不知道这儿的规矩?诺,看见前面的李婆婆了?她可是活了几百年的人,具体活了多久也没人知道,祖祖辈辈都是这么传下来的,反正是不死之身,要是不按李婆婆的规矩,根本出不了这瓮水泉。”
墨楚歌身后排队的一个大婶听闻凑过来接过话,讲的津津有味一本正经。
对于凉倾帘露出的夸张惊讶表情很是满意,于是更滔滔不绝的讲起瓮水泉。
直到走近李婆婆身前,她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凉倾帘听了李婆婆的事很是敬畏,面对面前的李婆婆立刻严肃对待,自然的将小瓢递过去,微笑的看着李婆婆:“谢谢。”
李婆婆看了她一眼,又瞟到她身后的墨楚歌眼色微顿,随后舀起来一瓢水,只不过是满满的一瓢,将小瓢装满后又示意了下身后的他,苍老嘶哑道:“你的过来,小姑娘的盛不下。”
墨楚歌恭敬的递过去,接了满满的一瓢水一饮而尽,凉倾帘看了他一眼也饮尽,不忘微笑道:“谢谢李婆婆。”
墨楚歌尊敬的点点头,随后拉着她的手离开了瓮水泉。
手掌传来的温度使得凉倾帘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只得僵硬的跟着他,但始终过不了心里的传统观念,在进山的洞口时甩开他的手,他回头一愣。
“男女授受不亲。”
话毕便直径往山下走去,一路无语。
回到客栈,凉倾帘便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墨楚歌若有所思的楞在原地,吩咐一旁的小二送了些饮食上去,转身出了客栈。
凉倾帘趴在床上闭着眼,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很乱,然后脑中一片空白。
……
同时此刻,悦和客栈的对面方和客栈,墨楚歌缓缓上楼,窗前身姿婀娜的女子闻声转身注视他,略带些愤怒。
“墨楚歌,你知不知道你在作何?”
“心之所向心之所愿。”
女子沉默一会儿,冰冷的目光投射过去。
“我答应过南荀要保护好浮烟,你这样做岂不是让她陷入危险境地?你口口声声说爱她这就是你的爱?让她恢复神的身份接受现实的纷争?你的爱未免也太过自私了。”
“看来你的恨还是不减当年。”
墨楚歌冷笑,走向另一扇窗前,南荀为救浮烟耗尽灵力精疲力竭而亡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这是他无法磨平的伤痛,亦是他对她愧疚的根源。
“浮烟的转世是南荀以命相换,她的存在就是南荀的存在,我绝不允许你做任何对她不利的事。让她成仙,绝不可能,无论你目的何在,我都会拼尽一切跟你抗衡到底。”
墨楚歌直视她,双目对视,愤怒对上寒霜,冰火不相容,若执意下去,迟早是纷争。
女子嘴唇抿紧,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转身下楼,女子看着他的墨黑背影逐渐向对面客栈望去,蹙眉,转身离去。
不知对面实况的凉倾帘沉迷于把玩在手中的五铃圈,无所事事的发着呆。
“它到底怎么用呀?”
发此疑问,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凉倾帘一惊,站起身墨楚歌便出现在他眼前,她蹙眉,尽力压低情绪轻声一问。
“怎么了?”
他脸色沉寂,还以为他后悔没杀她,不动声色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他眉眼闪烁,又转身道:“下来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