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姜龙天的这句话也让站在一边的野子忍不住一颤,如果真的是易柏尚带走了姜如玉,那姜龙天带着钟离艮去,不
就是想用钟离艮扼住易柏尚的咽喉吗?
可是,这明明是他们之间的战争,为什么要受伤的人却是钟离艮和姜如玉?
钟离艮转身看了一眼林君,朝着她点了点头跟在姜龙天身后走出了门,老夏把车开过来之后,姜龙天直接让老夏下了驾驶座自己坐了上去,钟离艮上了副驾驶之后,姜龙天就把车窗摇了上去。
车消失在面前,野子也一下在瘫坐在沙发上,“没事的,野子。”林君在野子旁边坐下,伸手把着野子的肩膀,这个虽然跟姜如玉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却像极了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林君不知道姜龙天为什么会带着钟离艮一起去找姜如玉,也不知道他会带着钟离艮去哪里找姜如玉,只知道刚刚车窗被关上那一瞬间,钟离艮的脸消失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间,自己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害怕。
林君看着野子半天没有动静,想把她扶着回房间休息,站起身正准备松开野子的手挽住她的胳膊,却被野子一把抓住了手。
“林阿姨,有件事我必须要,必须要跟你说。”野子拉着林君的手,说这话的时候手也跟着颤抖的语气一起颤抖着。她太害怕,害怕易柏尚和姜龙天两个人在面对面的时候,会不顾两个孩子的安危。野子不知道,林君究竟是不是像姜如玉说的那样像母亲一样爱着钟离艮的人,但是现在能阻止姜龙天和易柏尚的人,除了林江,就只剩下林君了。
话到嘴边,野子心里更加的没谱了,林君和姜龙天是夫妻,相敬如宾这么多年,这种时候知道了真相说不定为了保护姜龙天会选择牺牲钟离艮,或者,任由这件事火上浇油,也牺牲掉如玉。
野子为难的样子让林君低下了头,自己猜的应该没错,“如玉他,是龙天的孩子?”林君的这句话让野子手心里一下子全是冷汗,原来,她早就已经猜到了。又或者是,她早就已经知道了所有。
贰
“您,您都知道……”林君的话让野子不敢大声呼吸,“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来自女人的感觉。”这种感觉从姜如玉来到姜家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出现,真的证实,是在野子刚刚那样欲言又止的时候。
“不过,为什么要告诉我?”林君松开了野子的手,自己手中已经不知是野子的冷汗还是自己的了,明明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明明就可以把这个谎继续编下去,明明只要演下去大家都可以安好如初。
林君的语气有些低沉,这低沉让野子的害怕又多了几分,“因为,因为现在只有您能救他们两个了!”闻声林君抬起了头,看着面前这个日本女孩,她的中文发音还算不上很标准,但是救这个字却在脑中出奇清晰的刻印着。
“十二年前,也就是艮儿五岁的时候,害她爸爸跳崖的其实是……是如玉的爸爸。”野子说出低吼着说出这句话,话音刚落眼泪却不住地往下落,她可惜,可惜妈妈居然爱了姜龙天这样一个人一辈子,可惜明明现在是无辜的两个人,却要因为父辈的恩仇被推到枪口面前。
“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林君伸手扶住了一边的椅背,刚刚的事自己早就有预感,虽然亲耳听到野子告诉了自己真相,只要给自己一点时间,自己也能努力去接受,但是现在野子的这句话,像一下子出现的冲击波,直直地朝着心里那个一直活在光明之中的姜龙天,那个姜龙天一下子变成碎片。
“阿姨,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残忍,但是现在,我如果再不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可以去找谁。”姜龙天十二年前能为了仕途将钟离乾在钟离艮面前逼得跳崖,现在为什么又不能为了威胁易柏尚将钟离艮推到崖边呢?
一时间,林君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手扶着椅子靠背坐了下去。
“带走姜如玉的,是艮儿的父亲?”过了好一会儿,林君才说出这句话,眼神却一直空洞地停留在桌子上。
叁
“不,如玉说,他是艮儿父亲的弟弟。”
林君听了野子这句话站起了身,转身缓缓地走到了门口,“我会把他们两个平安带回来。”话音落下,林君的身影消也失在夜色之中。
快二十年了,在姜龙天身边,他一直对自己保持着礼貌和温和。她一直以为,这就是他,是自己爱的那个人,自己爱的也是他这个样子。
林君在马路上走着,却不知道哪里才是她的目的地,她要去找回来两个孩子,那谁又来帮她找回一直活在心里的那个姜龙天?
月光不算冷清,还泛着淡淡的温暖的黄。
电话里姜龙天的声音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平静和温和,林君站在电话亭里,握着电话的手却忍不住的颤抖。
“你和艮儿,现在在哪里?”林君尽量让自己呼吸听起来不要太急促,肩膀却已经靠在了门上。
电话那头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姜龙天的呼吸声,“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家,不用担心。好了,我先……”姜龙天正准备挂断电话,林君捏紧了电话线。
“我跟你一起去找姜如玉,告诉我你在哪里!”姜龙天仿佛也听出了林君语气的不同,沉默了一会儿,钟离艮的声音从声筒里传来。
“林阿姨,我们明天会回家的,我答应你。”钟离艮看着面前的一栋有些年头的民居,窗户里透出的光有些昏暗,整栋楼也只有二楼的窗户开了一盏灯。本来应该是很紧张很让人害怕的氛围,钟离艮站在姜龙天身边,却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畏惧。
对于姜龙天来说,这十二年过去了,就算历经了时间消磨了钟离乾在自己脑海里的模样,自己于他而言,从来都是一个筹码,一颗棋子。
钟离艮挂断了电话,定睛看了一眼楼上的窗户,朝着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