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歧
池天是在在额头上一阵清凉里慢慢醒来的……
心里也渐渐清明起来，一动，一阵刺疼在身体的某个角落叫喧着。
呜……
咬紧了牙不再发出一点的声音。那是软弱的声音。
她从小就知道了，软弱在自己的世界里是不被存在的。
自己要对自己好，因为没有人认会比自己对自己更好的……
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等到再醒来的时候。身上似乎没那么疼了，头上的热度下去不少，可是还是不想睁开眼睛，似乎一睁开眼睛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越不想失去的，越是珍贵，却也是最无奈的。
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放到自己额头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带着莫名的心安。那种跳痛的感觉了渐渐消失，只是还是浑身发软，手与腿似是怎么也抬步起来，朦胧只想睡。
忽然着，额头上的凉意抽离，眼皮跳动了一下，凉意又搁了回来回。
一夜便这样过了。
像小时候那样，在娘亲的怀里，一样的温暖，一样的让人留恋，舍不得放手。
早晨，树林里的鸟不厌烦的叫了一遍又一遍……
池天睁开眼睛，并不急着起身。
前一夜的一幕一幕在眼前划过。
隐约记起，什么时候没有这样安稳的睡过了，是十年，还是一辈子，为何远的记不得了。
拉拉起盖在自己身上宽大的长袍。带着阳光的味道，把整个头深深的埋在里头，一辈子也不要出来才好。
知道是该起身了，可就是不想动，也不知为什么，跟自己犯着倔。
如果真是这样，就纵容自己一回吧，哪怕只是那一回。
听见外面有脚步的声音，池天赶紧闭上眼睛。
夏阳走过来，一步一步的。脚上的靴子咯咯作响，感到那气息越来，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却什么也没有脚步声也随着停止。
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寸寸地在自己的脸上来来回回。
池天咬着牙，只是不睁眼。她想自己脸一定早已经红透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出来。
那人却也不动分毫，池天感觉自己的脸没那么热了，心跳也开始恢复正常。
暗暗想，难道要一直装睡下去，可是实在憋的难受，不管了，他能拿我咋样，像他那样的大侠，即便是自己无理取闹也不会责怪的吧！
好在，脚步身又响起，这次却是越来越远，睁开眼，望着破旧不堪的茅草窝，吐出一口气。向外面望了望，只看到那人离去的一截衣角。再望去，外面以是阳光明媚。
一出茅屋，就闻到一股香味，池天不由得朝那个方向走去……
由小步改为快步，快到时，又从快步改为小步。
否则那个人会真以为自己饿死鬼投胎吧！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
听见声音的夏阳，看见了她，微笑的说了句：“早……”又小心翼翼的加了句：“你没事了吧！”
池天看他惶恐的样子，好像她是什么野兽似的，以为自己是小绵羊啊！心里忍不咕噜了句，想笑，又不能笑出声来，脸上越发严肃，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不在脸上表露自己的情绪。
没想到还能有这个作用！
“你吃东西吗？”夏阳试探性的开口。生怕一句不对，又惹的大小姐生气，那样子罪过就大了。
可池天却并不这样想……
难不成这食物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再也忍不住，脸一下子黑了下了。就是不作声。
看着夏阳干着急。
似乎很有趣！
“你煮的什么东西啊，这么香……”
这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吗，绝对不是，自己会这么像小孩子一样的讨吃的语气。
要是被教中弟子听到了，怕是要笑自己个把月。
就像师傅说过……
我们魔教，可以笑，但不可以笑的温柔，可以笑的妩媚，但不可以笑的真诚。
可以笑的藐视天地，但是不可以笑的渺小卑微。
“山里原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但没想到什么都有，很适合隐居嘛！”夏阳一边回答，一边把煮好的小米粥递给她。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想学高人隐居啊！志气还真不小……”淡淡的语气中有点讽刺的味道。
“你不会懂的……”夏阳三分浅笑，露出不经意间的酒窝，风轻云淡。流转着浅浅的自嘲，一点点的沧桑，转瞬即逝。
“哼……”鼻子里低低冷笑一声。转过身去，把手里的小米粥一咕噜的往肚子里倒。
“慢点，我已经吃过了，还有很多呢……”说着又往池天碗里添了些。
这次池天头也不抬，心里气呼呼的，相必他是把自己当孩子哄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沉默了很久，还是夏阳投降，开口打破这份压抑的气氛。
“什么……”池天莫名奇妙的愣了下。
“我是说要不是我大意，也不会跟丢土著人，你也不会受伤。”夏阳把头低下，长长的睫毛投出一圈影子。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错了呢？这样吧，这次就算了，下次可是罚的啊！”池天皎洁一笑。把吃完的碗递还给夏阳。
“罚什么……”这个词，夏阳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以前自己做错了事，师傅也会说这个词的，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神物白星月。
“我们会找到的，大群人走过的路，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一路上发现总有打斗的痕迹，但脚印杂乱，且又分散，看来是有过激烈的打斗，人都走散了。
“你说他们遇到的是什么人？回魂了……”池天手在夏阳眼前晃动一下。
“我倒觉得不是人！”夏阳蹲下去，从细碎的泥土看到了一个个脚印。
“不是人，难道是鬼？”池天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是身后阴暗的气息，让她害怕的抖动了下。谁说妖女不能怕鬼的……
“非也，你看，这是什么的脚印……”夏阳看了看她的样子，好笑的指了指地上的几个印子。
“是狼……”那种毛茸茸的，眼会发光的东西，光是想想，就能让人害怕的生物。
“是夜狼，黑夜的死亡之神，一句话，碰到此景，我只能说我们的运气太好了……”夏阳微微一裂嘴。拍了拍手上沾的泥土。
“那我们还不走，现在时大白天的，既然是夜狼该不会出来吧！”实在讨厌一切有毛的东西。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气更加不打一处来。必要时，一定毒死它们，掂量下，内侧袋子里药物，不露痕迹的笑了起来。
记得师父说过，毛茸茸的动物是可爱的，女孩子大都喜欢的。它们的身子柔软，温暖，开玩笑，我堂堂魔教护法怎么么会喜欢那种东西，何况，现在不仅是宠物那么简单，那是狼。弄不好小命就玩完。
“你不会在害怕吧！”走在后面的夏阳连续几快步，跟了上去。
“是啊！”池天不屑的撇了一眼身后的地方，又拉长了声音夸张的加了句，“那可是狼啊！”
“是啊！会吃人的狼，我也怕怕。”眨了眨眼睛，决定幽默到底。本来准备博佳人一笑的，可惜，自己却被笑个不停，太有失君子风度了。于是忍住不笑，但忍有三急，岂是能停就挺得。把自己的脸瞥了个通红，活像猴子屁股。真是失策。
“喂，我说夏大公子还不走，我看我们再找不到出路，那可是真要见到传说中的夜狼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加快步伐。向与刚才商量的方向走。
呜呜……
“所以说，话不可乱说，你看……”随着夏阳的手指方向，垂眼看去，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发出惨绿的光芒。
“原来真有夜狼啊！”池天不惧反笑，步伐越加慢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好像小孩子看到喜欢小玩样，满是喜爱之情。
只有池天自己知道，在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攥着药囊，只需一动，顷刻间所有的危险都会夷为平地。
夏阳取出长剑，立于背后，准备随时出战，这是突然从后面一只小野狼扑了上来，咬住了夏阳的胳膊，夏阳哼了一声，把小野狼摔到远处，滚在地上小野狼被摔了下，小腿间隐约有些血迹，呜呜的直鸣，拖着半段的腿回到狼群之中。
池天眼里精光一闪，随之隐没……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只听见铮铮步履之声，清脆悦耳，夹杂着血肉被撕碎的声音。
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满目的鲜血蔓延开来，流淌着，带着温度，流到手上，脸上……
冷风吹过，夏阳觉得心也冰冻了，四肢百骸一点一点的麻痹。为何刚刚还似一个轻尘脱俗的仙女，此刻却是饮血恶魔。
虽然对于野狼，夏阳本身也不抱慈悲之心，但眼前的状况实在超出想象的范围，让误以为这是否就在地狱。
“回神啦……看大灰狼被本姑娘杀死了，小白兔不怕……”池天抬头，只见一夏阳一个人傻呆呆站着，扑哧一笑，樱眼波动流转，无限风情，往他那边走去，行走之际衣诀飞扬，碧琼轻绡，无异于白色精灵。
“不要过来……”夏阳深吸口气，正眼看着池天，“为何一定要用如此残忍的方法杀死它们……”一个个字慢慢的溢出口，带着鲜有的颤动。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池天心里咯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夏阳的那鄙视的眼神正层层重叠。
沉默良久，水色嘴唇轻抿。隐约有点甜腥味，原来嘴唇早已经被自己咬破了，扬起傲然冷笑，终于悠悠说出一句话
“残忍……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我本来就没自喻过我是什么善良之辈，何况我倘若不如此，死的便是我们。”
池天说话时虽在微笑，冷冷的微笑，但语气却悲伤得让人潸然泪下。
“我们分道扬镳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池天此刻不想去再想什么，她只知道，她要离开，这种久违的心痛让她害怕，害怕的想逃。
夏阳的身上有种温柔的，无法抗拒的力量，势必会将自己淹没，幸好，我们就此别过，再见亦是陌路。
转身，一步步的走出视线，没有任何留恋。或许，她和他，注定是两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
走着走着，有种世间尽头的感觉，一个人走会很孤单吧，如果没有相遇，就不会难过了吧！
夏阳只是沉默，远远望去，池天已经走了很远了，白色的衣裙也化成了一点，慢慢的消失。
伸手想去留住什么，触及的只有冰冷的空气，以及残留的余香，伸出的手，慢慢垂落。
茫茫人海，滚滚红尘，相遇是偶然，相爱却是必然。
在不久的将来，谁又会想到从此两人的恩怨情仇会纠缠一世。
夏天在池天离开的第一天就后悔了，后悔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对方还是个美貌的女子，退一步说，就算那池天的做法确实有些过了，自己也没必要如此，想自己平时也是很有一套的，怎么到这时就不管用了呢，要不是知道来这里的目的是为师父取药，夏阳一定势必追回她。
道歉，讨好，哪个方法有用，就用哪个……
狠狠的啃完手里刚烤完的鸡腿，熄灭火堆。夏阳往河边走，河水依附着平坦的山路，断断续续的往上延伸。
旋律叮咚，铮铮淙淙，掬起一股清泉，凑上去喝了一口……
泉水清澈见底，清晰的照出了夏阳的身影，依然俊逸，却多了一份狼狈。
不由得泛起丝苦笑，自嘲，自找的……
嗤嚓……嚓……
身子拂过树叶的声音，在偌大的森林里清晰异常。
夏阳急忙一振水袖，划出一道绝丽弧线，躲入密丛中，屏住呼吸。悄悄露出小半个头，倾听动静。
“怎么样，仔细找……”压低的嗓音，却让人觉得寒意十足。
领头祭祀人……夏阳没想到竟还能碰到他，上次跟丢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我就不信那丫头在我手里，那小子不会出来救他……”领头祭祀人抬头往密林中看了一眼，好像一个人影。握了握手中的弯月刀，走进些。
除了飘动的树叶，一无所有……
没有，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愕然，看来自己多虑了……
看着一群人走了很远，夏阳才呼出口气，慢慢的走出来，眼睛眯成一条线，露出少的精光。
上次跟丢，是你太狡猾，如果这次再跟丢，我夏阳跟你姓。
夏阳也不敢跟的太近，怕一部小心就被发现。
忽然想起什么，随手折下树枝，截段，放在隐蔽处，摸索着向前走。
慢着，他们刚才说什么来着，池天在他们手里……
心里一惊，背部寒气流动，狠狠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溢出声音。
看来这次他们再折回这里，是引诱自己的，好在他们没有想到，我会在此处听到他们的谈话。
曲曲折折的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地形险势，还十分相似，要是没他们的带领，恐怕自己是走不到这个地方的。
前面的人群，在一处城楼前停了下来，看来是要进城了，夏阳知道这样一来，恐怕自己不能再跟下去了，灵机一动。把走最后一人猛拽一个进密林，快速捂住其嘴，让声音淹没在手指间。
换好了衣服，贴上随身携带面具，还是古灵精怪的柳芷茗塞了给自己的呢，说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易容是不可避免的。
还真被她乌鸦嘴给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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