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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回到佟府的雁蓉虽然急着召集手下问明详情,但毕竟是以为嫡母侍疾的名义回来的,为了保持自己良好的形象,自是要先到嫡母的正院去走一遭做足了孝顺女儿的样子。天将黑时,雁蓉才在嫡母的丫鬟嬷嬷们的恳求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嫡额娘的事情阿玛他们没有起疑吧?”雁蓉对着身边的丫鬟问道。

“回姑娘的话,没有。奴才是遵照姑娘进宫之前的嘱咐行事的。没有一下子就下药让太太病倒,而是慢慢的使其身体逐渐衰弱,病情也是时好时坏的,直到现在病情加重,老爷太爷们都以为是入了冬太太的身体太过虚弱熬不住的缘故,没有人疑心到姑娘的身上。”那丫鬟恭敬的答道。

“嗯,你做得很好!从明儿个开始逐渐减轻药量,但要注意控制不要好得太快,最好年后才能下地。”雁蓉很是满意,玛法他们身边她难以插手,但嫡母身在后宅,控制起来就比较方便了。这次她就是利用一种致人虚弱的药物使得嫡母病倒,她才得以从宫中脱身。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且她又是回来侍疾的,嫡母的病情自是要逐渐的好起来才是。

问完了府内的情况雁蓉就又招来人询问此次出征的结果,很快的她的房内便出现了三名男子,一见雁蓉便纷纷躬身行礼。

雁蓉看着底下的三人皱了皱眉:“冯二怎么不见?”

那三人一听此话浑身一颤,暗地里互相望了望,而后站在中间的那名男子乍着胆子回道:“回主子,冯二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雁蓉诧异的追问道,冯二算是她身边比较得用的了,武艺也很是不错,故而猛然听到他的死讯,雁蓉还真不怎么相信。

“是的,主子。”那男子肯定道。

“他是怎么死的?”雁蓉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了,虽觉有点可惜,但冯二也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重要人物,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他死去的原因,看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捣鬼。

那男子犹豫了一阵才开口答道:“回主子,是被大太爷给杀死的。”

雁蓉诧异的瞪大了双眼,怎么会被佟国纲给杀了?不是派冯二去保护他的么?赶紧细问详情。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雁蓉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为好了,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佟国纲的浑,他居然想都不想就一刀把救命恩人给砍了!想到以后还要继续面对这样一个行事完全无法预估身边亲信又不好控制的浑人,雁蓉不由得有些头疼了,当初就不该为了点蝇头小利的就决定救他,这人说不定还是死了比较好。

再问了问其他人的情况,结果还算不错,有几个趁乱立功的,虽然大功劳被顶头上司给领了,但也因此换来了上司的看重,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年就能慢慢的爬上来了,到夺嫡的后期说不定就能身居高位了,到时定能派上大用场。

对于此次的收获雁蓉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时间去纠结了,如今二十九年就快要过去了,据她推断不是明年便是后年就会有一次大选,此次选秀她是肯定名列其中的,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得抓紧时间做好安排,特别是那次围场遇袭还没查出结果来,这让她的心里有些不安,她喜欢将一切都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上,若是不能找出那幕后之人,万一在选秀时那人躲在暗处给自己使绊子该怎么办?不行,得抓紧时间调查。

雁蓉一走,淑慧就又开始了每晚的修炼。虽然一直被额娘教导要沉得住气,但不可否认佟佳氏的存在确实给了她很大的压力。不止是佟佳氏的身世背景,最重要的是淑慧发现那佟佳氏对于修仙的了解绝对比自己要多,比如那种窥视别人的法术,不仅能无视墙壁等障碍物的阻隔还能使被窥视的人毫无所察,就是自己若不是本身也修仙的话肯定也是察觉不出来的。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法术若是自己也能学会就好了。淑慧没事就琢磨着该怎么做才能也学会那种神乎其神的本领,只是身处宫中到底不便,有些想法也不敢随意的尝试,就怕惹出事来暴露了自己的秘密。每每产生什么跟修炼有关的新想法,淑慧便不由得感叹若是能回家就好了,在家中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了什么了。只是让此时的淑慧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能回家的时机竟然很快的就到来了。

年底宫中事务繁杂,佟贵妃整日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天降瑞雪又天冷路滑的,佟贵妃就干脆免了淑慧的请安。

忙忙碌碌的时间过得格外的快,等到过了小年宫里的事儿都安排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佟贵妃才想起已有些日子没顾得上淑慧,赶紧差人去将淑慧叫了过来,毕竟担着个教养之责呢,总不好将人放置一旁不闻不问的。

淑慧听闻佟贵妃要见她,赶紧的收拾收拾就过来了。行礼毕,淑慧打眼一瞧就发现今日的佟贵妃感觉好像有哪里跟往日不太一样,至于到底哪里不一样淑慧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按捺下心里的疑惑,淑慧字斟句酌的回答着佟贵妃的问话。

佟贵妃先是表示了一下歉意,近日来事务繁忙倒是疏忽你了,然后又问了下淑慧的饮食起居等生活情况,好生的抚慰了淑慧一番。淑慧自是迎合着佟贵妃的话语或称谢或感恩不提。

二人进行了一番很是融洽的谈话,直到佟贵妃的心腹高嬷嬷从殿外进来,看神色估计是有什么事儿要向佟贵妃请示的,但看见淑慧在此就没出声。淑慧当即就很有眼色的告退了。

走到殿外淑慧边思索着佟贵妃到底是哪里有些不对劲,边满心无奈的听着殿内佟贵妃与高嬷嬷的对话,心想她都已经主动回避了应该不算偷听吧?大庭广众之下的总不能将耳朵给捂起来吧。

殿内,那高嬷嬷关切的问道:“主子身子可有什么不适?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

“无妨,暂且不用叫太医。”这是佟贵妃的声音。

“可是主子,这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妥……。”高嬷嬷的语气很是担忧。

“如今时日太短就是叫了太医来也不一定能确诊,总归也是要再等上一些时日的。一旦叫了太医就难免走漏风声,到时万一确诊了不是且不说叫人空欢喜一场,也叫其他的宫妃们看了场笑话,总归是不妥。”

“可是主子,年底事情又那么多,万一劳累太过伤着了可怎么好?”

“我会小心注意着些的,再说那些事也都是往年做惯了的,就是繁琐了些,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不用怎么劳神。只是,嬷嬷,你说这次是真的吗?”

“依嬷嬷看啊这次准是,且不说主子的那些反应看着就像,就说主子这个月的月事已是迟了五六天了……。”

听到此处淑慧神情一怔,恍然想起了家中嫂子怀侄儿时听到的一些谈话,难不成是佟贵妃有了身孕了?而佟贵妃之所以给她的感觉和往日不太一样也是因为有身孕之故?这样一想淑慧顿时恨不得再转身回去好好瞧瞧那佟贵妃,看看到底是不是怀孕之故。

大殿内里的谈话还在继续,那高嬷嬷说道:“依嬷嬷看这次主子准能得个小阿哥。”

“是不是小阿哥的有什么要紧?自从那年没了小格格,我就心如死灰了,如今若能得老天垂怜,让我也能得个一男半女的不至膝下太过荒凉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怕只怕空欢喜一场……。”

淑慧在殿外听得心痒难耐,看来佟贵妃是真的有身孕了,没想到修仙还能辨别出是不是身怀有孕,淑慧迫切的想要亲眼见一见佟贵妃好比较一下到底有哪里不同。也不知是不是想要见到佟贵妃的想法太过强烈的缘故,淑慧只觉得脑中一空,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破了什么障碍似的,倏忽间大殿内的情形便清晰可辨的呈现在了脑海里,殿中众人的神情动作就如同亲眼所见一般,淑慧顿时吓了一跳,还不急细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心神一松那些画面就立马消散不见了,且伴随而来是从脑中传来一阵阵针扎似的疼痛。淑慧当即脸色一白,怕别人看出不妥来,当即也顾不上再听殿内佟贵妃等人的言语赶紧带着嬷嬷宫女们回去了。

回到住处,淑慧找了个由头将嬷嬷和宫女们都打发了出去,这才敢伸手扶住疼得一抽一抽的额头。淑慧闹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敢请太医来看,只得强忍着。所幸晚上睡过一觉之后那种抽痛感就消失了,淑慧这才有精神思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联想到每次佟佳氏窥视她时她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掠过了她的身体,再加上今日在承乾宫殿外的那次短暂的亲身体验,淑慧不由猜测是不是脑海中也有类似灵力的东西?灵力能被操控着伸出体外进行攻击,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白天时之所以能人在殿外也能看见殿内的情形是因为她脑海中的不明物被她无意中放出了体外,而这种不明物能将周围的情形不通过眼睛而直接传到脑海中,且这种不明物不仅无形无质还能穿透墙壁,所以她才能如同亲眼所见一般看到殿内的情形。越想淑慧越觉得此种设想合情合理,至于为什么会头疼,想必是第一次使用又是在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有哪里控制不当的缘故,以后只要小心些慢慢的进行尝试,迟早能像那佟佳氏一样运用自如的。

修炼上终于有了些新的进展,淑慧一时间很是兴奋,就连不能和家人团聚要独自在宫中过年的伤感都散去了不少。

转眼便是除夕,宫中照例举行家宴,皇太后、皇上、宫中众妃嫔、皇子皇女们以及宫外的皇室宗亲们齐聚一堂,除旧岁贺新春。这样的皇室家宴淑慧原本是没有资格出席的,只是康熙向来是个心细的又对淑慧的观感甚佳,毕竟曾经舍身救了自己的儿子,故而特意恩准了淑慧出席。

第一次出席这样盛大的宴席,淑慧自是老老实实的别人怎么做她就跟着怎么做,这样的场合自是不能失了礼的。不说淑慧了,就是宫中的嫔妃们也比平日要更谨慎些,万一在这儿丢了脸那可真就丢脸丢到宫外去了,毕竟出席的还有裕亲王福全等皇室宗亲呢。

叫人没想到的是行事向来妥当的佟贵妃还偏偏就在这样不能出纰漏的场合下出状况了,在向皇太后敬酒时酒才入口就被吐出来了,还干呕不止。康熙向来是个孝顺的,眼见佟贵妃竟然在向皇太后敬酒时失了礼,顿时很是不快,当即便要将其斥退,还是皇太后伸手止住了他,说道佟贵妃向来是个体贴的,此次失礼定是因身体不适之故,不是对我这个老婆子不恭敬。皇太后劝住了康熙,又叫人将佟贵妃扶到偏殿去歇息等候太医的诊治。

在等待的时间里,底下的嫔妃们也心思各异。有些没看出来的暗地里幸灾乐祸自是少不了的,难得行事谨慎的佟贵妃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纰漏,以后看你还有什么脸面来拿规矩等冠冕堂皇的说辞来教训人!有些看出了点眉目的不禁狠狠的绞了绞手上的帕子,可千万别真的怀上了才好,皇上原就宠她,出身又是别人比不了的,也就是无儿无女这一点让众人在其面前能找点平衡罢了,要不然还不得嫉妒死。这要是怀上了万一生的又是个阿哥,有了个养子还有了亲儿子,那还叫我们这些人怎么活?

而胤禛的亲额娘德妃的心思则比其他人更要复杂些,她自是也不希望佟贵妃怀孕的,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佟贵妃怀孕都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德妃看了看一群皇子当中那个瘦削挺拔的身影,那是她的大儿子,虽然她从未抱过也从未给他做过一针一线,但那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曾经也寄托了她无数的期盼,还有被抱走后那无数的思念,虽然那些期盼在往后的日子里被逐渐的转移到了后生的儿子们身上,那些思念也在日复一日的疏远隔阂中被渐渐磨灭了,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啊,若是佟贵妃有了自己的亲儿子,胤禛的日子还能像现在这样自在么?

无论众嫔妃怎么不愿怎么在心里面诅咒,太医诊断的结果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佟贵妃果然怀孕了。皇上、太后听到此等喜讯自是满心欢喜,为皇家添枝散叶乃是大功一件,又是在除夕这样一个好日子里,真是喜上加喜!其他人等无论心里面怎么想的面上总是一片欢欣。初初听到喜讯的胤禛当时难免愣了一下神,只是到底是宫里头长大的皇子,很快便反应过来了,面上也是一片欢喜之色,至于心里头的百般滋味就是不能言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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