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萌动
古人云：烟花三月下扬州。但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现代人能在这古扬州城里游玩，至于是三月还是十一月亦是不重要了。连着几日仇风都陪着灵儿在这古扬州里游玩，两日前就是赌场也陪她进过一次。
路过一地时灵儿忽然停下来，转身抬首去看八节台阶上一家两扇宽扉的门面，长吊的菱形招牌上有欢喜楼三字。她似乎对此很感兴趣的要上去看看那家还关着的门面，小眉在灵儿走上台阶时连忙出声阻止道：“灵公子，此店是戏院，要酉时才开的。”
“戏院？”其实仇风早陪灵儿去看过戏了，只是另外一家而已，而这家欢喜楼与仇风带灵儿去的那家一样在扬州是数一数二的。灵儿此时的直觉告诉她如果现在进去的话一定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以她那种喜欢凑热闹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错过？于是回头对几人灿烂一笑道：“那有什么，我们现在也可以进去瞧瞧嘛。”
“去了戏也没有开锣，那有什么好瞧的。”小眉不以为然。
仇风虽然也觉小眉有理，但见灵儿放光的神色便下意识的不想驳了她的兴致，隧道：“你小子怎么对什么都好奇的样子？进去瞧瞧也不妨。”
怎么就喜欢小子、小子的？别人也是有名字的吧。那个……某个脑袋有些秀逗的家伙记忆怎么这么差啊？需不需要本小姐给你彻底修理一下？如此想着的灵儿瞪向仇风，后者只是勾着唇角淡淡示意的扫一眼他身上明显男装的衣着声明他本人无辜。
不过那边小眉也正脱口叫道：“欸！又是这样。”听语气大有早知会如此的意思。“我说嘛，仇公子就是表面上喜欢跟灵公子磨嘴皮功夫。”
被小眉如此一说，仇风觉得这小眉口里说得怎么跟两小孩似地，心里颇不舒泰的道：“小眉，你这话怎么讲？”
不料小眉即刻便伶牙俐齿的回嘴：“这还用讲么？这些天，灵公子感兴趣的您哪一件不是都依着他。”
这几天游玩，许多时候夏蝶和小眉也少不了参加在里面哪有不知之理。这一听，两人想想也确实如此。被说到实处，仇风也只得认了的洒然一笑。
夏碟在此时微微笑道：“好了，小眉，就你话多。你若不想去就在这里等我们吧。”
小眉一听顿时嘟了小嘴，转身对旁边的夏碟怨道：“小姐也是什么都顺着灵公子。好了，小眉也没说不去，是不？”
听这丫头抱怨，夏碟没好气的轻笑了下道：“你这丫头还真是越来越长脸了。”小眉顿时一副这还不是给你惯得模样，给她家小姐俏皮得轻吐了一下舌头，惹得夏碟复又轻笑了出来。
随后他们走上石阶走到欢喜楼门前，那门并未上闩，灵儿随手一推便被推开，院里的人有些闻声转头看向门边，见是四位客人都露出几分怪了的表情。
随见一人穿着青马褂像是专门跑杂的中年人迎了上前来，道：“几位大爷小姐，您们这是赶早了，我们戏院里的戏还要晚半个时辰才开始。您们看是不是过会儿才来？”
“大叔，您去忙。我家来了客人想来看戏，一时好奇，事先过来瞧瞧的。”小眉如此道。
那人虽在想这戏院没开戏又有啥好看的，不是兜着闹么。但看几人衣着不俗，遂点头笑道：“哦，那各位慢慢儿看，我这就下去忙活了。”这样说完便先走开了。
见这偌大的院里那些戏子们分散在那里练功，高筑的戏台上亦有人穿着戏服，捻着兰花指，拉着唱腔排练，现场显得几分凌乱与吵杂。
“灵公子，小眉没说错吧。你瞧，这有什么好看的。”小眉一边走着一边收回目光对隔着她家小姐和仇风那边的灵儿说道，随后被夏蝶横了一眼。
仇风见灵儿挂着百花齐绽的笑容，丹凤里闪着璀璨眸光，一边走一边兴致的四处张望，对于小眉的话却似没有听见般的随她去。
远处的戏台并非一般只是一个平台而已，上面尚有竹阁角楼，竹阶梯台。一红一青的两个戏子，一边说唱先后踏着阶梯上了竹阁。灵儿向戏台的方向走着走着就忽然顿足停下，勾着灿烂浅笑仰头看向戏台上。只见竹阁里两人显然是唱到戏里争执的一段，在阁楼大打出手，随后便见阁楼破竹红衣那人从阁楼上摔下来，四周立刻响起一阵迭起的惊诧声。灵儿身旁的仇风在红衣人撞破竹栏时已向戏台飞掠过去，恰似一道惊鸿飞影。
见那飞掠而出的水色银衣的少年在半空中接住红衣戏子，却在下一刻两人对掌分开，双双落地。
“是你？”深邃海眸里带着惊讶之色看向对面此时正僵着脸的红衣戏子，而那戏子一双清冷凤眸里射出尖锐含恨的视线直指仇风。此时冷哼一声，持掌上前向他攻去。
见本该是好心救人，却不料居然莫名其妙的与人动起手来，夏碟吃惊之时又听得身旁小眉哎呀——一声，心道：这丫头怎如此大惊小怪。去看灵儿，只见那少年勾着灿笑，神色间约有几丝兴味的看着远处两人对打。
仅一会儿仇风就与那戏子拆了百余招，戏子被仇风一掌拍在胸口处直飞出去，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尚未完全直身便已是一口血喷出口。之后他右手覆着胸口狼狈站起，清冷凤眸抬起时含恨的视线亦随之复又向对面之人席卷而去。
仇风见如此轻易得手也是微微一愣，看来一年前那一役他损伤严重武功竟折损至此。再看眼前之人尽管双目犀利如昔，此时身上之前收敛的威严尽显，但一身红衣女装，脸上浓妆艳抹，依然难与昔日圣天教的一教之主联系一起。不过卓宇棠居然会想到隐身戏院，就难怪全武林遍寻他一年多都毫无一点线索。谁会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教主会是今朝身份低贱的戏子呢？对其恨不得将他剥皮饮血的仇恨目光视若无觉的转身便走。
戏子惊愕得一愣，喝道：“仇风，你是何意？”此时出口已是男声。他见仇风居然连头也不回，听到他的呵斥也毫不顿步的走到戏台边缘，一步跃下。顿时怒极攻心的又吐了一口血，恨得切齿的道：“仇风，本教既然落于你手，就不畏死。你今日若不杀本教，他日本教亦会找你报仇，亲自取你项上人头！”
仇风这才回头，对戏台上之人道：“卓宇棠，你圣天教既然被我仇风所灭，我又何惧你来找我寻仇。你若有本事，我这项上人头你取了去便是。”说完转身而去。觉得扫了灵儿兴致，有些抱歉的看向灵儿，见她那有败兴的神色，正一脸好戏的模样呢。没好气的狠狠瞪了一眼灵儿，走上前对几人道：“走吧。”
反正想看的戏已看完，灵儿点了点头，离开时再看了一眼台上的戏子，见他神色明显是恨极了仇风。转身几步追上那人走在他旁边，提醒道：“那个人好像很恨你。你就不怕现在放过他，他将来报仇很可能会伤害到你的亲朋吗？”
仇风冷哼道：“我在乎之人，量他一个也动不了。何况卓宇棠虽然身为圣天教教主他本身却是一代枭雄，他要的只是我的命。”
“难道你不知道人是会变的？”
她说完这话身旁的仇风忽然顿步，侧头看向灵儿，果断的道：“卓宇棠这样的人不会变。”
负手而去的少年，衣衫款款，墨发在身后轻轻飞扬，气势卓绝。灵儿在心里呵呵的笑出了声，只是脸上却保持了一抹不似平常的清淡微笑。你真的就那么肯定吗？连那个万一都不去质疑吗？一切只有在最开始就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正道不是吗？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却在对自己叹息你才十七岁啊，白灵儿。
跑步跟上仇风她们，对那转首看过来的狐媚眼儿微微一笑。垂帘想着仇风说出的那种不负责任的话，那人精致英挺的脸上带着自信与傲气，那般欠揍的不可一世却让灵儿有心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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