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火!”跟在嵇咎和殷久身后的暮金率先开口呵斥,他们五卫同吃同住,感情自然是非比寻常,作为大哥的他现在看似严厉,其实都是为了暮火,若是让嵇咎来处置,暮火要吃的苦头可不是一星半点。
殷久对嵇咎的不同他可都看在眼里,现在暮火如此冒犯……暮金只觉头皮发麻,但愿自家主子能够看在他们跟随多年的份上,惩罚轻一些……
暮金拼命给暮火打着眼色,只可惜暮火这个愣头青丝毫都没有接受到,反而不怕死的说道:“这就是名动秦灸的咒医?我看也不过如此。”
嚣张的话语一落,殷久内心反而没有刚才的怒气了,现如今人在屋檐下,他们来日再看!况且她对如何脱身也有了些头绪……
“回去领罚。”嵇咎为殷久将那一缕头发绾到耳后,冷冷的说道。
暮火梗着脖子,小声道,“罚就罚。”
在嵇咎一个眼神扫过去之前,暮水和暮木反应迅速,将暮火直接带出了大堂,自家主子已经在发怒边缘了,暮火这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暮金也有心求情,只是依照嵇咎的性子,暮火这一遭怎么也逃不过去,叹息一声,希望暮火这小子经此一遭能够沉稳一些。
“让你委屈了。”手指抚过殷久脸颊被风刮出的红痕,嵇咎温言安慰。
“要补偿我不若拿解药来?”殷久不吃嵇咎温情的这一套手段,暮火辱她是一回事,但是让她落到这般地步的罪魁祸首可是在眼前站着。
嵇咎轻笑一声,没有回答殷久的话。他们两人都清楚知道,嵇咎不可能放殷久离开。
“小火,你为何对殷姑娘这么大的敌意?”暮木走到气鼓鼓的暮火身边,奇怪的问道,他们这是第一次见到殷久,暮火不应该对殷久有这么大的敌意。
“我就是看不惯她!”暮火立马回道,少年人的眼中全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回到燕襄之后恐怕要在床榻上躺上十天半个月,可是他不后悔,殷久这样的女人,怎么配站在主子的身边,明明有比她更合适的人才对。
暮水隐约知晓一些暮火的心思,这小子恐怕是对娆梦那个女人情根深种,也是,那样一个风情万种的尤物,像暮火这样青涩的毛头小子自然无法抵御魅力,只是娆梦的心思太重,不是暮火能够征服的。
说起来也讽刺,娆梦千方百计想要留在嵇咎的身边,却远嫁秦灸为妃,殷久不愿意再和嵇咎有联系,可身不由己被绑在了去燕襄的路上。
罢了,这都是个人的缘法。
嵇咎可不会理睬手下人的心思,只要他们不背叛自己,他并不会将他们给放在心上,手下不过是会说话的工具,只要用得顺手,便足够。
继续上路,为了早日回到燕襄,他们选择了近道,今夜只能露宿山林。
暮金等人手脚利索的将帷帐给搭了起来。
“小久儿,这帷帐只有两座,还得委屈你跟我住了。”嵇咎笑得好似一只狡猾的狐狸,明明没有给殷久选择的余地,却还假惺惺的说成是迫不得已,他也真是够恶趣味的。
“我睡马车。”
“现在这样,也不必担心我跑了吧?”殷久直接堵死了嵇咎想拒绝的话,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什么也做不了。
嵇咎笑笑,没有再多做纠缠,不然殷久还真的能跟他翻脸。
虽然现在殷久内力被封,不过她那特殊的体质,要是真的豁出去,可能就是一个鱼死网破的局面。
晚饭吃的是烤兔肉,暮金的手艺很是不错,在荒郊野外,几人也吃得满嘴流油。餍足之后,殷久手中把玩着一根草杆,嵇咎的目光在那草上停留了片刻,唇角流露一丝宠溺的笑意。这小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肯吃亏。
“暮火,你干什么呢?”暮木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扭来扭曲的暮火碰到,这小子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像是坐不住一样。
“木头,你快来看看我身上是不是有虫子?!”暮火不断伸手抓挠着身体,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他最怕的就是虫子!
方才突然间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爬过去,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瘙痒,全身都犹如虫爬,骇得暮火脸色发青。
暮木从暮火的衣领处伸手进去,并没有摸到虫子,“在哪啊?”
“左边左边、哎,不对,再往上一点儿……”暮火指挥着暮木,可是无论两人怎么寻找,都没有找到那只该死的‘虫子’。
“根本就没有虫子,你别挠了,都出血了。”暮水道。
“嗯。”这是沉默寡言的暮土。
“不然让殷姑娘看看?”暮金见暮火实在是难受极了,出言提议道。
暮火瞪了一眼坐在火堆边的殷久,紧咬着唇,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欠这个女人的情!
暮火不愿意找她,殷久还乐得自在,谁让这是她做的呢?
苦熬了半个时辰之后,暮火身上的瘙痒感总算是去了,此时夜色已深,其他人早已休息,只有守夜的暮金和暮火两人醒着。
“快去休息吧。”老大哥暮金说道,他们只留一人守夜,虽然暮火醒着,但是他这样的状态实在是让人不放心,暮金才留下来守夜。
“火,主子们的事情,咱们做下属的莫要过多插手。”暮金苦口婆心的劝道。
暮火今夜的遭遇,不用说肯定是殷久对暮火冒犯的回敬,这小小的惩处对暮火造不成多大的损伤,却让他绝对不想再回忆一次。
“我知道了。”暮火搭耸着脑袋,不情不愿的说道,虽然心中还是不服,却也知晓没有人站在他这一边,一意孤行只会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