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逢的伤痛
眨眨眼，再眨眨眼，他突然觉得头更痛，怎么可能？她——那个梦中的人，她怎么会在这里？等等——她刚才叫他什么？白衣男子想要努力的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头却更昏沉。只记得在昏睡的前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身影及听见她柔柔的话语：怎么又昏睡过去了呢？
“我真的叫吕岩？”皱着眉头，白衣男子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
“对呀！岩儿，你怎么了？”老妇人也轻轻的挑了一下眉头。
怎么回事？她伸手摸摸白衣男子的头，心想：不会因为感冒发了一次高烧，就把头烧坏了吧，何况感冒只有一天嘛！
“我想请问，你们是在哪里找到我的？”没有阻止她摸上额头的手，白衣男子只是淡淡的问道。
算了！不管这对老人是谁，他现在很想搞清楚的是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岩儿！我是你娘呀？你怎么生一次病，连性情都变了呢？而且还长高了这么多？”老妇人吐吐舌头，很是怀疑。
白衣男子看着，他真的觉得古怪，这老妇人的一举一动根本就与她的年龄及不相符。
“我是——”
“好啦！你就是吕岩，我的岩儿，记住就行了，我现在要去休息！”霸道的打断他的话语，老妇人伸个懒腰，转身进屋。
白衣男子只能瞪着眼睛望着她的背影，然后久久回不了神。
“岩儿！又惹娘生气了吗？”不知过了多久，自称是他爹的白发老人来到他的面前。
仔细打量他，白衣男子透过自己的异能，深入老人的身躯。但他最后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一个凡人，一个很普通的老人。
“我——”
“岩儿，你娘就是这个样子，难道你忘了吗？还是说——你到现在还不习惯。”拍拍他的肩，老人离开。
就是这个样子？什么样子？白衣男子想问，却又像脚下生了根似的。
太奇怪了，太诡异了，他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里又到底是什么地方？吕岩！好啊！自己就叫吕岩吧！他最后这样告诉自己。
“岩儿，睡得好吗？怎么又在树下睡觉呢？”睁开眼睛，吕岩被吓得弹跳起来。
真是太恐怖了，刚才他好像看……看……看到了……摇摇头，再眨眨眼，她盯着老妇人的脸，看得很是专心。
“好啦！看什么看！你娘老了对不对？”害羞的双手遮住自己的脸，老妇人跑得比谁都快。
“鹅儿——”顾不得太多，他脱口而出，而且还一下子飞到了老妇人的前面，拦在门口。
“鹅儿？你——”老妇人顿时生硬的停下脚步，然后又昏倒过去。
“喂！你怎么了？喂！”赶紧扶住她，吕岩把她抱进屋里。
守在她的旁边，不知不觉的，他突然又睡去，梦中，他又到了那个仙境。
“啊——”捂住被黑龙魔王龙爪抓伤的肩，他摇摇晃晃的在湖边走着。突然一口鲜血溢出，他倒在了地上，但很快的，他又渐渐清醒，且听见两个人的对话。
“大胆三公主，你尽然敢再次私下凡间，要知道，王母和玉帝可是费了很多心思才把你从妖精国救出。”说话的是一位老人，他叫太白金星。
“我不管，我不能看着他死。”被称着三公主的女孩扑倒在身负重伤的白衣男子身上。
“哎——你怎么就自己给自己牵了这么一条红线呢？”摇摇头，最后太白金星只能离去。
三公主原以为一切都已过去，没想到，太白金星又回头说了一句：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你要付出很沉痛的代价。
是吗？呢喃着，三公主看着由的下泉水和天然的雨水组合而成的清澈湖水，眼神空洞。
“你——你是——你是我的鹅儿！”灿烂的笑着，白衣男子缓缓闭上眼帘。
突然，湖水一下子涨高一百多米，湖的四周也被山重重包围，但湖面却显得出奇的平静，就象一面巨型的镜子。湖水清澈匀净，碧绿如幽翠，水质如凝汁。当经过阳光的照射，微风的轻拂时，会泛起微微的波纹，犹如轻轻闪动的锦缎。
“鹅儿！”被一股奇怪的外力推醒，白衣男子猛然睁开眼睛。
然而，在她面前的不再是她所认识的三公主，她满头银发，脸上布满了皱纹……
“鹅儿！”惊讶不到两秒，他张开怀抱，把面前的银发女人搂进怀里。
“你等我！”向他吐吐舌头，女人跑向湖边。
他想阻止，但却已来不及。
“啊——”尖叫！他早已知道的答案。
只是他没有想到，银发女人会那样坚强，只是短短数十秒，就接受了自己苍老的容貌，一下子平静下来。
天色暗下来，微风阵阵，袭来淡淡的幽香；洁白的月光撒在水面上，更是泛起粼粼波光。银发女人对着湖面的影子，借着月光精心梳妆，慢慢盘起自己那高耸云端的发暨。只是——她始终不让他靠近。
“鹅儿，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白衣男子举手发誓。
这是他唯一诚挚的誓言。
“来不急了！”摇摇头，银发女人笑着向他挥手……
“鹅儿——鹅儿——”
他胡乱的追去，但她的影子却在天际消失……
代价，这就是她付出代价的开始。
“岩儿！你怎么了？”看着他满脸的汗珠，和蔼的老人问着自己的儿子。
“爹，娘她？”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老妇人，吕岩很是担心。
他现在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境，那个梦太诡异了，诡异得让他的心乱成一团。
“你娘很爱你！但她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就是总会把做过的事情忘记，也常常忘记自己的年龄，忘记每天到底是什么时辰，忘记……”
“难道你没有找大夫给她医治吗？”打断老人的叹气，吕岩很想知道结果。
“没用的，很多有名的大夫都说没办法。”老人摇头。
那表情甚是悲伤。
“她真的是我娘？”皱眉，吕岩问得严肃。
“对！她是你娘，我是你爹。”老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老实回答。
“我爱她，她不会是我娘的。”吕岩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只能无奈的离开。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玩笑，他找到了她，本以为两人可以双宿双飞，但她却是他的娘，这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不会让这个事实成为自己的阻碍，但他——吕岩，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阳光从窗外射进来，让躺在床上的老妇人感觉非常的刺眼。
“啊！”眨眨眼，她大叫着从床上弹起。
然后，很自然的又向床下跌去。
“小心！”很及时，吕岩把她搂了个满怀。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很和蔼的笑容，语气也十足的温柔。
“好啦！你还说呢？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是你娘耶？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怪怪的。”迅速离开他的怀抱，老妇人抱怨的嘟起小嘴。
是慌乱！是紧张！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怎么会有那种感觉，他不是她的儿子吗？老妇人暗骂着自己。
“我的眼神怎么了？你昏倒就是一整天，我不照顾你，谁来照顾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说吧！你还想怎样？”吕岩也难得孩子气的逗她。
“你——好啦！不给你说，我才没有躺一整天呢？我刚刚明明就是小睡了一会儿。”哇噻，但老妇人还是较辩。
看出她眼神的慌乱，吕岩不再嘻皮笑脸，他突然严肃起来。
“鹅儿！你怎么会这么老？”霸道的让老妇人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他问得认真。
不管老妇人要怎么逃避，他都不允许，她是他的！一直都是！吕岩霸道的告诉自己。
“鹅儿？鹅儿是谁？你很奇怪呢？岩儿！你怎么了？真的是那次发高烧烧坏头了吗？你明明就和以前一样，可怎么行为举止又那么奇怪呢？鹅儿是谁？我头好痛……”老妇人痛苦的皱起眉头。
鹅儿是谁？她真的不知道！但为什么一提到鹅儿，她的头就好痛，为什么呢？她不知道。
“鹅儿就是你！你到底被谁怎么了？告诉我！快点告诉我！”吕岩没有耐性的大吼。
他要她清醒，他要她告诉他所发生的一切，他想要知道问题的所在，他不要她一直这样下去，总是这样与自己擦肩而过。
“好啦！你干嘛凶我！呜呜……”老妇人掩面哭出声来。
哎！这哪像六七十岁的老太会有的行为嘛！吕岩暗中叹气，但却更坚信，这就是他要找的鹅儿！可是怎么办？他从她身上得不到更多的答案。
对了！彩石！他赶紧搜着自己的衣服。可是——石头呢？他皱起眉头，猜想着。
“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要哭了行不行？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被她的样子搅得更是心烦，吕岩深呼吸，心痛的轻轻拍着老妇人的肩哄着。
如果她一直都记不起所发生的一切，那他也不敢奢望太多，只要有她陪伴就好。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刚刚睡觉时好像有做梦耶！真的，我好像有做梦哟！”从他怀里探出头，老妇人轻轻摇摇头，然后一下子又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兴奋得手舞足蹈。
“你做了什么梦？”很好奇！吕岩也难得微笑着好心情的问。
她真的是一个小孩？有着老太外型的孩子！吕岩心里默默的承认与肯定，她就是她要找的鹅儿。
“我梦到了一个……”老妇人刚说到这里，突然话语又被硬生生的打断。
“老婆子，你在干什么？好些了吗？”是老爹的声音。
吕岩怀疑的看向正走向自己的老人。搞什么！明明他就不在，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他怀疑，真的怀疑。
“我本来就很好呀！我现在很饿，要去吃东西。”笑笑的回头，老妇人拱着背走进厨房。
“喂！你还没说完呢？”吕岩不依的跟去。
老爹只是望着他们二人的背影，邪邪的笑起来。
是灾难？是幸福？还是生与死的再次重演，他们谁也不知道。
“鹅儿！你在哪里？”奇怪！明明是进的厨房，可这里怎么……还来不及细想，吕岩已经感觉到了周围的阴森。
“鹅儿！鹅儿！鹅儿！你在哪里？”心一紧，他大喊着，只希望能找到老妇人的身影。
无数的树枝突然向吕岩伸过来，有的拉住他的脚，有的捆住他的腿。“鹅儿！”拔出长剑，他紧闭着眼睛，肆意的乱砍。
不会有事的！这只是幻影！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吕岩突然心安了很多，快速而又果断的使出一招就的震虎。拳头落在地上，大地突然破了一个很大的缝，周围的植物也突然不见，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世外桃源。
“鹅儿！鹅儿！”他叫着。
环顾四周，他突然觉得好似旧地重游一般。是什么时候来过吗？他脑里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做的梦。不错！围绕着湖畔的那些凹凸不平的山头及一些古木奇松，还有其他的稀有植物，他都曾在梦里见过，另外——他担忧的看向山的一侧，像是为了再次证实他心里的恐惧一样，果然见到一条天然的崎岖纤纤路道直直通往山顶。
“鹅儿！”摇身一变，他变成一只虎头狐身的动物，向山顶奔去。
“岩儿！救我！娘在这里？”到了山顶，他突然听到了老妇人的声音。
吕岩高兴的回头，摇身变回人身，但却又不得不停住脚步。
“你就是妖精国的小王子？你害死我的儿子，我要你生不如死。”一个龙头蛇尾的怪物正手提着老妇人浮在半空中，但她的手却似随时会松开一样。
“你是谁？”问得直接，但却没有惊慌。
不得不承认，不管是以前的小王子，还是现在的吕岩，在面临敌人时，总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弱点。
“我是谁？你看看？”怪物摇身一变，成为那个老爹。
“原来是爹爹呀！你现在是在干什么？表演戏法吗？可你那样挺危险的。”吕岩说得仿佛是在关心的问一个熟悉的长辈。
他真的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丁点的害怕与激动。这反倒让停在半空中的怪物有点惊谎与怀疑。
“我是黑龙魔王的娘，我的修为已达五千年，你一个毛头小子，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样。”半空中的怪物向他大吼。
“是吗？我只是好奇，你把我骗来这里干什么？”吕岩盘腿坐在地上，直视着他的眼睛。
如果真的要打一战，他打不过这个老怪物，要不然，怎么会在以前怀疑他时没能看出他的真身呢？既然这样，他只能想法找出他的弱点。这，其实也是吕岩作战的一个心理战术。另外，他的眼睛，带有一种假面的魅惑，因为全妖精国，只有他一人会那种妖法：观眼偷心。
怪物看吕岩的眼神突然变得越来越温柔，嘴里也慢慢开始自言自语：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就算龙儿有错，但他毕竟是你的儿子呀？
吕岩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知道，那个怪物已把他当成了心中最爱的人。
“鹅儿！”见时机已到，他突然腾空越起，长剑直直向怪物的胸口刺去。
但他好像还是低估了怪物的能力，就在他的长剑要抵拢怪物的胸口时，怪物突然清醒，手一松，老妇人尖叫着向万丈深渊落去。
“鹅儿！”来不及再隐藏自己的心慌，吕岩也向深渊落去……
他要快，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快，她不能让她就这样掉下去，从他的眼前再次消失。
“啊——”惊魂的尖叫在快到达深渊底谷时突然停止。
“鹅儿！”吕岩用仅有的真气托住自己，伸手拉住她的衣衫。
突然风云变幻，东方天际出现一朵祥云，老妇人和吕岩同时抬头，以为有了救星。
“大胆蛇娘，你怎么可以到处作乱！”祥云飞来，金光一闪，出现一位身穿龙袍的皇帝。
“玉帝老儿！你管天、管的、管凡间，但这是妖界，你管不了！”冷笑出声，蛇娘一点也不畏惧。
难道这就是她骗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吕岩顿时明白：在凡间，蛇娘没对他们下手的原因就是因为有玉帝，可这里——那为什么玉帝会管这事？他两只眼炯炯有神的盯住老妇人。
“孩儿，你太让我失望了。”手一挥，玉帝无奈的解开锁住老妇人记忆的金丝。
金丝被解，记忆像潮水一样，顿时全在老妇人的脑里翻腾。
“父王，救救孩儿。”良久，理出一思头绪，老妇人泪眼婆娑的看着玉帝开口。
“孩儿，父王也想救你，可是——要不是你一时任性贪玩乱牵红线？要不是你轻信蛇娘的话偷逃天牢？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玉帝眼里也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但他无能为力。
“哈哈哈……”蛇娘见自己本来畏惧的玉帝真的不敢插手，得意的笑了起来。
“真是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你当什么玉帝。很好！我的鹅儿，我来保护。”冷冷的吼完，吕岩摇身一变，再次变成虎头狐身的动物，用嘴叼着老妇人。
“哈哈哈……”蛇娘见状笑得更是狂野。
玉帝看着，只能无奈的摇头，然后默默的消失。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呀！这样我们都会死的，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见吕岩的爪子深深的抓住岩壁，老妇人痛哭着，语气近似哀求。
“哈哈哈……哈哈哈……”蛇娘只是在半空中望着这一切，她没有任何的动作。
是的！她就是要看着这一对深爱的人怎么惨死，她就是要折磨他们，她要他们在精疲力竭后摔下深渊，然后再在深渊下面早已点燃的一片火海里葬身，化为灰烬。
“小王子，给我你的血，快！”很轻很轻的声音突然传进了吕岩的耳里，他转动着眼珠，突然看见两米远的一棵小树在向他微微招手。
来不急多想，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越起，变成人形，然后又在瞬间斩下自己的左手。
蛇娘搞不清楚状况，只能看见血像瀑布一样从半空中四处飞溅，而血飞溅到地方，所有生物或是石头，都莫名的长高，筑成一道牢固的墙。
“想躲，没那么容易！”蛇娘见吕岩与老妇人就快被那些突然长出的墙封闭，连忙飞身越下。
但她还是慢了那么一点，她只能用自己的头撞上最后一道关紧的石缝。
“你怎么这么傻？呜呜……你怎么这么傻？呜呜……”尘封的记忆被打开，老妇人突然变成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
“鹅儿——”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吕岩强装坚强，但是，太累！真的太累！失血太多，他无力的瘫倒在的。
闭上眼的那一刻，他满足，因为眼前的人，正是他梦里的少女，一模一样。
“你傻瓜，呜呜……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父王……呜呜……小王子……”哭喊着，少女非常的无助。
望着黑漆漆的四周，她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儿，哭着。
“这是哪里？这到底是哪里嘛？”过了良久，她才缓缓站起身，强打起精神，试着施展自身的法术。
我可以的！小王子，我一定能救你，我可以的，我肯定可以！自语着，她开始静下心来想办法。
“三公主，你这样是不行的，在妖界，你的法力很弱，而如果要救小王子，你必须用自己的鲜血先点燃你背后的那堆头颅。”很细微的声音，来自于墙壁。
“谢谢你们。”不再思考，三公主试着摸索吕岩身上的佩剑。
摸到了，她高兴的闭上双眼，狠狠在自己的胳脯上划上一刀。
血，从她胳膊上滴下，鲜艳的颜色让整个封闭的小空间顿时明亮起来，头颅被点燃，全都在向她呐喊。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在看清楚那些张牙舞爪的头颅时，她害怕的尖叫起来，哆嗦着紧紧抱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吕岩。
“别怕，他们逃不出来的，你的血能静化他们的心灵，他们会感谢你的。”声音再次传来，三公主这才借着光明寻着声音望去。
她看见了，原来是根枯滕在给她说话，树枝上的两只眼睛眨着，就像为她指路的星星。
“我现在该怎么办？小王子流了好多血，我好怕！”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树枝上的眼睛，三公主问得真诚。
“别担心，三公主，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只不过，蛇娘就在崖上，而崖下又是她点燃的一片火海，你们想要逃走，只能等小王子醒来。”
“那他要怎么样才会醒来嘛！我该怎么办？”说着，三公主又快哭出来。
“哎！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叹口气，树枝上的眼睛不再说话。
气氛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三公主看着吕岩，小手抚摸上他的双颊，仔细打量着：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
“小王子，你快醒来嘛！我喜欢看你充满多情的眼睛啦！虽然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还有呀！你那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双唇在笑起来的时候，是很容易令人目眩的哟，虽然你不常笑啦，还有呀……”三公主一个人就那样自言自语着，时而哭，时而笑，俨然一个忘我的疯子。
吕岩的血一直流着，流着……慢慢的，它血所到之处，全部长出了奇异的花草。
“小王子，你看，花儿哟，有花儿耶！”随手摘下一朵，三公主哭笑着摇了摇吕岩的身体。
只是那身体已经开始变得僵硬，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以前是，现在也是吗？我为了你，从天牢偷下凡间，等了你足足二十年耶！二十年哟！前一个二十年，我在天牢，你在妖精国，后一个二十年，我在凡间，你在沉睡；我们已经错过了一世，难道这一世还要错过吗？”突然，三公主用力的捶打着吕岩的身体，嚎哭起来。
哭得累了，她就那样睡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似梦非梦的场景里，她突然被戴着面具的几个男人抓住。
她认得他们，他们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三公主，你的仙体已经散去，仙班已经没有了你的位置。”牛头有点敬畏的回答。
“那小王子呢？小王子呢？我的小王子呢？他怎么样？”三公主激动的反问。
“他属于妖界，我们无权干涉。”
“谁说的？”用力挣脱掉牛头马面的箝子，她回头用力的跑着。
总算，她看见了一扇门，她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向它冲去。
“三公主，快点！快点！”她听得真切，那是树枝的声音。
“碰——”在她奔进门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阵巨响。
全身一阵颤栗，她立即睁开双眼，从恶梦中醒来。
“小王子，你醒醒！醒醒呀？”擦拭掉额上的汗珠，她用力摇晃着怀里的人儿。
“好！你不醒是不是？那我们一起投胎下辈子。”说着，三公主咬咬牙，拾起地上的长剑，狠狠的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
血，从她的手脉上流出，一滴一滴，全流进吕岩的嘴里。她只是痴痴的望着，傻笑着。
“有了我的血，你就会沾上我的仙气，小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坏人喜欢吃我的血，可现在我知道了，等我的血流尽，咱们就是一样的了。”自语着，三公主把头轻轻的重新靠在吕岩的肚子上。
周围的万物仿佛感染了他们的气息，都屏住呼吸，流着泪怔怔的望着他们。
“鹅——鹅儿！”不知过了多久，微乎其微的声音在整个室内响起，只是，没有人听见。
“鹅儿——”这次，声音有了一丁点力度。
“鹅儿——”感觉到不对劲，吕岩颤抖着双手，抚上了三公主的长发。
“鹅儿！”艰难的挪动开她的身子，他坐了起来。
血，鲜红得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刺眼。
“鹅儿！鹅儿——”大喊着，他放开喉咙。
万物都被他的气势所吓到，只能睁着眼看着吕岩，不敢出声。
“鹅儿！我们一起做孤魂野鬼吧！”气氛在僵硬的三秒钟后，再次有了声音。
只不过——
吕岩迅速而又果断的用剑掏出了自己的心，然后，又迅速的把三公主的心口划开，取出她的心。两颗血淋淋的心在他的掌心里，慢慢的失去跳动的力量。
最后，他捶下手，把三公主搂在怀里，两个人就那样坐着，一直相偎着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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