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三个…数十个迷雾行者从雾中现身,将众人包围了起来。
猎人与猎物的位置,开始倒转了。
“不可能,我们商会走了数十年的迷雾山,从来没有一次出现过这么多的迷雾行者,可恶,我们队伍里都是二阶的冒险者,少有三阶的存在,遇到这种场面可完全应付不了。”
管家安德烈表情凝重的说道。
“喂!你小子!”
突然冒险者中的一人猛的冲出,举起手中的重锤砸向一个迷雾行者,企图将迷雾行者的包围圈打出个缺口。
坚硬金属打造的重锤威力巨大,若是落在人类肉体上,不说一击毙命,至少能砸个半死不活。
而就是这么一柄重器,在砸向迷雾行者的头颅时,被其轻轻举起手中镰刀一挥,连人带锤一并分为了两半。
“好强,比以往遇到的迷雾行者强上一个档次,还有这么多只…”
管家安德烈惨笑道,他平生经历不少大风大浪,没想到最终会栽在这走过千万遍的迷雾山上。
“他妈的!与其等死不如拼了!还有胆的跟老子一起杀出一条血路!”
一个彪形大汉举起手中的双板斧大吼道。
“小爷我第一天当冒险者就做好了死在魔物手下的准备!但即使死!也得拉几个魔物垫背!”
“杀!让这些魔物们瞧瞧我们的厉害!”
众冒险者都被挑起了血性,原本快要消散的斗志又凝聚了起来。
“吃老子一斧!”
彪形大汉冲向迷雾行者,挥舞着手里的斧头,重重砍下。
“呲。”
一条手臂在空中划过坠落在了地上,紧跟着滚圆的头颅也咕噜落地,连一招都撑不住,彪形大汉便被分尸至死。
“咔阿。”
迷雾行者们发出古怪的声音,它们的包围圈渐渐缩小,手上的镰刀快速的砍向众冒险者们。
轻盈挥舞的镰刀,如同一名优雅的绅士,在冒险者的咽喉上绽放着血色的花朵。
断首,残肢,血肉横飞,冒险者们的数量飞快的减少着,实力的差距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所有人的内心只剩下逃跑二字,以无半点斗志。
“肯迪,岩石!我们喝了魔药,应该能抗它一击不死,从一个点突破,然后立马分头跑,增加存活的概率!”
怀特急忙说道,宙·古斯两人会意,三人冲向最近的迷雾行者发动攻击,那迷雾行者将镰刀一横,挡住了三人的攻击,反手一划就要斩下三人的头颅。
“乒!”
在钢铁皮肤药剂的强化下,原本无坚不摧得镰刀竟没有砍断三人的身体,被岩石用手臂挡下,三人趁机推开了迷雾行者,终于是突破了包围圈。
“低级迅捷步伐!”
怀特快速的在自己以及宙·古斯二人身上加持了魔法,宙·古斯只觉得双腿轻盈了许多,再加上消耗斗气强化腿部,只是一溜烟儿的功夫便跑出数十米的距离。
“咔阿!”
愤怒的迷雾行者们自然不会放过宙·古斯三人,三只迷雾行者从包围圈中脱出,紧跟三人其后,这迷雾行者的速度也是一点儿不慢,与三人的脚力达到了平衡甚至隐隐快一些。
迷雾山的地形错综复杂,不熟悉路程的宙·古斯只能似无头苍蝇般乱闯,若是遇到分岔路口,也是随缘选择一个跑入…就这样足足跑了一个钟头,即使是久经锻炼的肉体也是有些力不从心了,但回头望去,那迷雾行者正好紧随其后,这宙·古斯哪敢歇息,只得拼了命的往前跑,这时增益魔法迅捷步伐的效果早已失效,但迷雾行者的速度好像也慢了下来,导致两人一直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的什么。
“他妈的,不会刚成为人类就要死在这了吧,人类得美好事物我可一样都还没享受呢!这可跟那老头说好的不一样啊,即使成了人类也要时刻担心自己的性命,且还有个破十年之约!我呸!老畜生!”
宙·古斯愤愤道,眼前的迷雾渐渐的越来越薄,但疲于逃命的宙·古斯哪能关注到这些。
又是一条分岔路口,宙·古斯想都没想便往左边跑去,他的体力已经快要见底了,体内的斗气也一滴不剩,而身后的迷雾行者可没那么好心,会给宙·古斯一个中场休息时间。
“不行了,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死就死吧,总比累死体面些!”
宙·古斯想着,就要停下脚步,突然周身的雾气全部消散开来,朝身后望去,哪还有迷雾行者和曲延的山路,自己身在一片草丛树木之中,在近处有一汪小湖,湖中有一个…
“女人?”
宙·古斯惊疑道,这湖中有一位女子正在沐浴,在迷雾山这么危险的地方做这种事,她的心还真是大呢。
“这里是哪?迷雾去哪了,这女人又是什么来头?”
内心的警戒奔涌而出,宙·古斯开始思索了起来,但眼睛还是时不时往女子身上瞟。
“小家伙,好看吗?”
“嗯…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在宙·古斯耳边响起,而原本在湖中的女子竟然消失无踪,宙·古斯转头一看,果然那女子站在了宙·古斯身后。
姣好的面容和黑亮的长发,完美比例的身材能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宙古斯。
“好看吗?”
女子莞尔一笑。
“好看。”
周轩咽了咽口水。
“是吗?如果我的真实面容是这样呢!”
女人说着脸部开始扭曲变形,皮肤干瘪皱褶,眼睛和鼻子就快挤到一处,嘴巴长长的裂开到了耳根处,这哪还有一丝一毫的娇柔,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卧槽!”
即使是前身为哥布林的宙·古斯也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数步,差点掉落在水中。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哈哈哈哈!”
突然周身的环境又是一变,变为了一个山洞内部,一个容貌惊艳的少女正坐在洞里的石头上,大声嘲笑着宙·古斯。
“你是谁?”
宙·古斯的脑子开始有些犯懵了。
少女身着华丽的连衣裙,上面饰有精致的刺绣和一些不知名的金属饰物,裸露在外的玉足小巧玲珑,让人不禁想握在手中细细把玩。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少女的语气逐渐锐利起来,宙·古斯竟然本能的感到恐惧,让他想起在他还是哥布林的时候,曾远远看见赤色森林最强大得主宰之一,银背巨猿的恐惧,不,远远在其之上。
“我…我也不知道,我被山中的迷雾行者追杀,跑着跑着就跑到这了。”
被这股恐惧驱使着,宙·古斯如实的说出之前的情景。
“不可能,在这外面的封印阵,别说你这个只有二阶斗气的小杂毛,就是六阶,七阶斗气的人类也别想轻松踏入,除非…封印松动了?”
少女说着走到洞口,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轻轻吹出洞外。
头发慢悠悠的飘落到地面,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在做什…”
宙·古斯正要发问,突然浑身汗毛竖起,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直到跪在了地上……宙·古斯拼命的想抬起头看看洞外发生了什么,却力不从心,只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如果有人在迷雾山外往上望,就会发现一个巨大的身影竖立在迷雾山的后方,它头顶戴着银色的王冠,遮蔽住太阳的光芒,双眼漆黑如无底的深渊,令人不敢直视,左手拖着洁白的天平,右手高举着夸张的巨锤,凝视着身前的迷雾山顶。
它手中的巨锤缓缓朝迷雾山砸下,翻涌的白雾被巨锤的风压吹散,笼罩在迷雾中山体终于揭开了它的面纱,直到巨锤与山体触碰到了一起……一秒、两秒,想象中的天崩地裂并未发生,甚至平静的可怕。
巨人抬起了锤子,它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讶异,也没有继续抡锤,而是收回了巨锤,渐渐消失在空气之中,奇怪的是随着巨人的消失,白色迷雾竟在一瞬间就又笼罩住了整座山体,就好像一切都是幻觉一般,只是山中的宙·古斯突然感到浑身一轻,刚才令人窒息得压迫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宙·古斯惊异道,刚才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向那个少女,企图从她嘴中得到一些信息。
“奇怪,封印明明触发了,甚至攻击已经落下,却在即将击中的瞬间停住了,难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吗?”
少女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突然她开始脱下身上的衣物,让一旁的宙·古斯心里一惊。
“你、你还来这一套!”
因为之前被少女用幻术戏耍过,此时的宙·古斯开始警惕起来,谁知道这是不是又一个幻术,到时候又变成一个怪物,恐怕自己这辈子都要对女人这个生物不举了,这对天生**旺盛的哥布林来说,可是个灾难。
“拿着,然后走出洞外。”
少女将她的连衣裙放到宙·古斯手上,而宙·古斯的眼睛却不受他的使唤了。
宛如神明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不带一丝瑕疵的洁白肌肤,大小正好的雪山双峰,多或少一点肉都会影响完美的盈盈腰肢,还有那双愿意被其踩在脚下的长腿。
恐怕任何一个男人,甚至不是人类得物种,都会被这具完美的酮体所吸引而移不开目光。
“只要你带着我的衣服走到洞外,就不只是在旁边看着了呦。”
少女凑到宙·古斯的耳边说道。
“条件是很诱人。”
宙·古斯擦了擦险些要流出来的口水。
“但你刚才所说,这个封印会攻击有你气息的物体,你叫我拿着你的衣服出去,不就是让我去送死吗?财色面前小命第一。”
“是吗,那就给我滚出去!”
少女伸出手往宙·古斯肩上一推,宙·古斯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飞,待稳住身体,已经是摔出数十米远了,这让宙·古斯顿时慌了神,拼了命的往洞口奔去,生怕那个什么封印出来了结了他的性命。
“他妈的!又来了!”
没等宙·古斯跑多远,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又重新出现,这次的感觉比上次还要强烈,直接让宙·古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天色在一瞬间变暗,死亡的阴影使得宙·古斯的心脏狂跳不止,呼吸变得急促,冷汗不停冒下…黑暗,宙·古斯视野里的大地变得越来越黑暗,就像整片天空压落下来一般,伴随着呼啸的狂风越来越近,宙·古斯在内心的恐惧达到极致的时候……昏厥了过去。
“看来封印真的出问题了。”
少女站在洞口处望道,她看着巨掌落下又收回,但晕倒的宙·古斯却毫发无损,确定了封印出现了问题。
“三百六十七年了,恩释都,你困了我三百六十七年,这个仇,我必百倍奉还!”
少女兴奋的踏出洞口,准备呼吸新鲜空气之时,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好似被大山压中,趴倒在了地上。
“芙兰,你真以为封印出了纰漏吗?只不过是本座想看看你在这三百多年里,是否有好好磨炼心性,结果让本座很是失望。”
一道声音从高空中传落,原来在少女出了山洞的一瞬间,巨掌便从天而降,将其压倒在地,而这声音便是巨掌主人所言。
“恩释都,你个老畜生,只知道玩阴招,有种解开封印,看我不揣爆你那两个卵蛋!”
被压在掌下的少女芙兰怒骂道。
“没想到困你三百多年,都治不了你这张粗嘴。”
“就是一千年,一万年,只要等老娘出去,立马把你的命根子剁下喂狗!”
“粗秽不堪。”
恩释都抬起巨掌,伸出食指把芙兰轻推到宙·古斯身边。
“看来漫长的囚禁并不能改变你的本性,那么本座与你打个赌如何?”
“打赌?你个老畜生又在想什么花招?”
芙兰站起身来臭骂道。
“若是本座赢了,你就得诚心加入本座的门下,若是你赢了的话,就放你自由,之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阻拦。”
恩释都并未生气,依旧平淡的说道。
“哦?你个老东西要赌什么?”
芙兰提起了几分兴趣。
“看看这个人类,你能发现什么。”
恩释都指着一旁晕倒的宙·古斯。
“随处可见的弱小斗气修炼者。”
芙兰评价道。
“那人类中的勇者,你听过过吗?”
“似乎是在人类面临灭绝危机时,都会出现这么一位人物,他拥有超绝的智慧和实力,可以说是人类的最强者也不为过。”
芙兰回答着。
“那本座就以此为赌约,若是十年内你让他的实力达到人类中勇者的程度,便是你赢了,反之,便是本座赢了。”
“十年?这怎么可能!”
芙兰惊道。
“若是简单之事,那何必拿来赌呢?这世上最难掌握的东西,就是命运,你是要在我的封印中继续呆上数千年,还是赌一把呢?”
恩释都轻描淡写的说道。
“好,我赌了!”
芙兰表情渐渐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