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小姐虽然常年病疾面容惊悚,但从来是规规矩矩,优雅腼腆,深闺闺秀的典范,所以总觉得今天小姐很是不正常,比沉浸哀切多了分活跃……无拘无束,原以为是因为老爷的去世导致小姐深受打击所以古怪,但现在看来……
允许斜她一晚,“这不能磕那不能碰,你家小姐多痛苦,稍微放松下不行吗?管他**的仪态,反正没人。”文诌诌的对话模式受够了,接受了新思想的她遭不住啊!
银杏下意识想反驳,但实在无话可说,默默抽了抽嘴,看向那个横七八竖的人,允落整个身子横躺在床塌上,只有小截腿摆放在火炉上方,撇嘴,什么歪理。但允落那副‘因为没人,我就自在得很’的嘴脸让她敢怒不敢言。打小受到封建思想的熏陶,银杏自己注重仪态的重要性,所以允落不论不休的行为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允落惬意眯了眯眼,说实话,劫后余生的滋味也不过如此,从拥有身躯以来,不是被打的半死,倒霉饿得半死,还没有这么享受生活呢。
木炭的气味也很好闻,有股木头淡香。
她想,可以作一首诗:“冬天,脚炉染香的惬意时光。”哈哈!
火炉大,这是宫廷特质品,大都是白铜的,讲究的是银制的。炉盖是一个一个圆窟窿,大都是镂空的松竹梅花图案,中置铺木香,边置炭墼,中以纸煤头引着,铺截碳灰。
因为木炭也是极好的,所以带着宜人香气。
允落瞟了一眼一脸隐忍的银杏,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豁然有什么不对劲,她脸瞬间变得扭曲。
立即抿唇安抚胸膛,乖乖听话嗷。刚才幸好她察觉到快涌到嗓子眼的血。
总感觉安静的身体千穿百孔了,还血液倒流。
允落拉了个软枕垫着,免得血液倒流,糊的眼睛鼻孔全是。同时挥了挥手,银杏如释重负的走出屋子,实在是不想面对这个捎带蛇精病的小姐,很不自在。
允落悠闲自在没一会,银杏喘着气跑进屋里,看到屋中情形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只见自家小姐毫无形象的翘起二郎腿吃糕点,允落却是倘然自若收回腿,银杏也没闲心劝阻她,着急的说:“小姐,小姐…管家带着张太医来了。”
允落听见她的话微微思索,然后端正坐好,前脚刚端正态度后脚管家就领着张太医来了,银杏很是欣慰,总算正经了。
张太医看着端坐软塌上的人明显一愣,心中不禁诧异,往日,这安大小姐不是要死不活就是血吐一地,今日,却是不同,神采奕奕的。莫非……
莫非是回光返照,若是如此……
他那心思还没完全,只见塌上之人猛吐一摊血软软跌下去了,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但是一看到这个太医心里就有吐血的欲望,可能形成一种习惯了吧。
真的醉了。
突发症状,谁都没有预料,张太医拿出一张手帕,松松垮垮搭在允落手腕,诊断着,这期间他眉头扬上扬下的,房内人的心情也忽上忽下的。
最后,张太医摸了摸胡子一脸惆怅,拱手说道:“安大小姐恐怕命亦…还是早日准备后事…”
银杏突的一下就哇唧唧哭了起来,颤颤巍巍嘟嚷:“不可能,刚才都好好的,刚才都还在拌嘴,怎么……”
管家也一脸惋惜哀痛,“怎么就……”
允落:……
她若不是知道剧情都快被唬住了,原主是半年后才死,听这太医惋惜的语气她怕真是死翘翘了。
信你个邪!。
允落撑着爬了起来,在弥漫着悲哀气息的屋内诡异出声,“我没死呢,活得好好的。”
“小姐你…你不是昏迷了?”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擦干了泪珠,小心翼翼的试探“刚才我们的话你…听见了?”
允落:……
“没听见,你们继续。”允落微笑再微笑,然后又躺了下去。解释她暂时死不了也没有什么用,因为众人皆醉我独醒。
众人:……
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尴尬,还是哭哭啼啼的银杏圆了个场,接着众人又继续讨论塌上的人。
而此刻另一番场景正在祠堂上演。
明明应该是风亦跪,但安钰裴明显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总觉得理亏,所以陪着他跪。
看着安钰裴惨白的唇,一颤一颤的,风亦就心疼怜惜,他放下那份情愫,冷声说道:“不用陪我,你自己去歇息。”只是他略发柔情的声音显示他的此刻的情绪。
安钰裴完全没有理解,摇了摇头,俊俏的面容越发惨白,他闷声说道:“没事,你是为了我爹。”
若是此刻允落在此,她绝对会忍不住戳着安钰裴的头,恨铁不成钢。说:“你们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这和陪不陪又有什么关系…?什么你是为了你爹你就陪他…你爹养他这么多年就算白眼狼也不是忘恩负义,跪拜绝对是风亦的责任和义务好不好?”
“其实我是为了……”风亦顿了顿,他绝对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肮脏心思,他违和的违背自己心,说:“为了…你爹,再怎么说他也算我的再生养父不是吗?祭拜他天经地义。”
安钰裴似乎没有听见他语气的惆怅,点了点头,然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无比惆怅哀切。
风亦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因为他早已也陷入沉思,无比唾弃自己如此恶心,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对旁边的人的情愫。
两人各怀心事,许久,风亦才注意到旁边人的面颊红彤彤的,他眸色深了深。
用手探一番后,眉头紧锁,担心的说:“你似乎感染风寒了。”
安钰裴听见他的话,迷糊的探上自己的额头,眨着眼说:“没有啊。”此刻他眨巴眨巴眼的动作配上双颊泛红十分可爱。
风亦宠溺的失笑,“你这么糊涂,让我该当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安钰裴只觉得眼前跪着的人有两个重影一直晃啊晃,晃得他头也是晕乎乎的。
风亦没说话站了起来,锤了锤发麻的膝盖,把晃头晃脑的安钰裴抱了起来,抱着他就前所未有的空虚填满,而安钰裴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微微偏了偏头,整个人的脑袋就展现在风亦的胸膛处。
风亦的眸子闪了闪,看着眼前让人想一亲芳泽的唇就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