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贺兰宁宸,我才知道原来一国皇子是他那样的,鲜衣怒马,策马扬鞭,意气风发,而我却只能去别国给人当最低贱的质子;那时我便发誓,终有一日,我要做这天下的主人。”
“所以你便利用了安乐郡主?你可曾想过当安乐郡主知道你灭了她的家国时,她是什么心情?你这根本就是将她推上绝路。”顾安然有些气愤。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要灭了夜阑;那时候的我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我以为你心里还是放不了贺兰宁宸;加上萧慕雪又告诉我你与他私会,我才会放任她拿走我的虎符。”萧晟煜说到这有些懊恼,从他知道真相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如果当时能冷静一些,或许顾安然根本就不会死;他终于也体会到了顾安然自刎时的那种绝望。
“那又怎样,安乐郡主已经死了,即便你现在后悔也没有用。”
“不,有用,你就是安乐,只要你还活着,我就还有机会弥补我曾经所犯的错误。”萧晟煜见顾安然正要反驳,忙继续说道:“你先不要急着打断我,我并非胡搅蛮缠,只是有些事情你并不了解。”
“我知道你并不是我的妻子,虽然你们每一处都一模一样,但有一点,你们却完全不同;安乐从小养在夜阑皇后膝下,虽非公主,却比公主高贵,这也养成了她高傲的性子;所以当初我那般误会她,她也硬撑着不愿低头。”萧晟煜说着仿佛又看见了当初那个倔强的姑娘,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你不同,你性子圆滑,能屈能伸,有时明知你心有不甘,却无法挑你错处,着实令人可气。”
“既然你早知如此,为何还一直不放过我。”顾安然总觉那日萧晟煜所言有些暗示,原来他早已知晓她并非顾安然,那番话不过是试探贺兰宁宸罢了。
“你可知贺兰宁宸的头发并非一直是白色的。”萧晟煜意有所指。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吗?曾经的贺兰宁宸便是说他天下第一美男子也不为过,他虽甚少离开夜阑,但全天下谁人不知他无双公子的名号,可如今的他…”萧晟煜并未继续往下说,顾安然心中明白,如今的贺兰宁宸虽依旧风华,但他的身体却破败不堪。
“他到底怎么了?”
“我并不知情,我只知传言夜阑皇室嫡系一脉精通巫术,且古书中曾有记载,他们可操纵时空轮回;只是从未有人真的做到,所以不知真假。”
“操纵时空轮回?这怎么可能。”顾安然不敢相信,她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只得下意识的反驳。
“我曾经也觉得不可能,只是贺兰宁宸如今的样子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吗?你可知,古书记载,操纵轮回者,待心愿得偿,自陨。”
“啪哒!”顾安然拿着茶盏的手突然一抖,茶盏应声而落,摔成了碎片,一如她此时的心情。
“自陨?你是说…?”待顾安然再次抬头,她眼中早已蓄满泪水。
“嗯,那日城门之上我所言不过是想试探一番,而贺兰宁宸的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是我始终想不明白,若他真的做到操纵时空,那站在我面前的人应该是安乐才对,为何是你?更何况普天之下,能让贺兰宁宸如此豁出性命的,只有安乐一人,但自你出现以来,他所做所言皆是不顾后果,如此这般,又是为何?莫不是你真是安乐?这中间定然还有许多我不曾知晓的事情。”萧晟煜此时非常矛盾,他不知眼前这个人是否真是曾经的顾安然;这也是他必须来夜阑一趟的原因。
“我不是安乐郡主,我来自千年之后,曾经我不明白为何我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现在,我全都明白了,自始至终都是贺兰宁宸在操纵着这一切。”
“什么?你真是…?”萧晟煜虽心中有所准备,但真的亲耳听见这一切,对他的冲击力着实不小。
“如此说来,那安乐又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你不要再问了行吗?”
“不,我必须弄清楚这一切,这样,然儿,你听我说,夜阑有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他就是夜阑国师,我想过了,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夜阑国师一定知道些什么,你可以去问问国师,看他如何回答,我们便能将事情搞清楚了。”萧晟煜用力扶着顾安然的双肩,企图让她冷静下来。
“国师?国师,国师…好好好,我马上就回去问他。”顾安然此时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她自言自语的喊着国师向外奔去。
此时的圣山沉浸在一片夜色之中,圣山之巅那一处庄严的宫殿之中,国师正静静等待着什么。
“师父,天色不早了,您早点歇息吧。”砚台劝道。
“砚台,现下已经是什么时辰了?”
“回师父,已经三更天了。”
“三更了啊,难怪外头天色如此黑暗;砚台,你快提盏灯笼去山下等着。”
“师父,这是为何?这三更半夜的难道还有人来不成?”
“让你去就去,到时候你便知道了。”国师见砚台还是沉不住气,偏是不说,意在磨磨他的性子。
“是,师父,砚台马上就去。”
砚台提着盏灯笼便往山下走去,他知师父定然不会骗他,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脚下步伐渐渐加快;不一会儿,他见山下果真有人影晃动,赶忙上前,待他将灯笼凑近一望,却见来人竟是安乐郡主,一时间有些呆滞。
“喂?喂?你是谁?”顾安然不知眼前这个少年究竟何人,见他一直盯着她不说话,心中有些奇怪。
“啊,啊?郡…郡主,原来师父说的人竟是您啊,您大晚上的来找师父有何事?”
“原是国师的弟子,失敬失敬。”顾安然说起客套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郡主,你真的不记得我了?”砚台虽知事情经过,但真到了面对的时候,还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心中的话便脱口而出。
“我…应该认识你吗?”一直以来大家见她皆是这份表情,顾安然心中不免有些沉闷。
“郡主你…唉…还是让师父与你说吧,我这就带你上去。”砚台见顾安然完全不记得从前之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料想顾安然定是来找师父问清前尘往事的,索性不再多言,到时自有师父为她解惑。
砚台一路上为顾安然提着灯笼,引着她去了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