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神座惑和众多超能力者等待中,鬼画死死盯着空白的画纸,似乎在酝酿着,他的表情疯狂,神态偏执,离画纸越来越近。
贞裴衣眉间一蹙,感觉到什么,旋即明白了什么,微微摇头。
“砰!”
鬼画离画纸越来越近,最后一头撞在画纸,打翻墨水瓶,连着纸张一同栽倒。
伴随着栽倒声,厅堂的气氛重新变得活跃,许多人暴笑起来,尤其是竹笋和她身边人,原来绷紧的身体放松,笑的前仰后合。
“鬼画,你又装神弄鬼了。”
“可不是,我都看他在这盯三天了,硬是一笔画不出来。”
“还说什么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就画出来了呢,哈哈。”
鬼画爬起来,狼狈的把画纸装好,继续死盯,气急败坏道:“你们这群鼠目寸光的家伙,根本不懂什么是艺术,等我画出来,第一个放鬼来咬你们。”
“哈哈,你自己承认是鬼了。”
“胡扯八道,我才没承认,这是艺术。”
“哈哈,鬼艺术,鬼…”
“靠,我今天不忍你们了,这幅画我不创作了,鬼冥行兵画,给我展来!”
鬼画好像忍无可忍,他把空白的画纸一卷,塞进包里,随即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卷装裱好的画卷,缓缓展开,只见那中,是一副冥鬼百兵之图。
“等等,鬼画,你不是来真的吧?”竹笋睁大眼睛,清脆的声音惊道。
“是啊,你不是说那么珍贵的画卷,半年才画出来,不能随便用吗?”金发根根倒竖的男子脸色大变。
厅堂内的其他人也是面色一变,这么多天,鬼画虽然每每形若疯癫,还没有画成什么,被他们当成搞笑角色,但这绝不意味着鬼画能被“月”的名额选中,靠的全是表面功夫,这拿出的一卷鬼兵画卷,铺展开散发的α力场波动,就让几位盘坐开发的异度霎时戒备,那名面色沉稳如山的男子脸上一惊。
“哼,一群瞧不起我艺术的家伙,的确这幅画放出来一次,光是补充墨痕,就要费我好几天心力交瘁的功夫,但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家伙吃到苦头,区区几天,我忍了!”
鬼画怒喝一声,动作极为小心的展开画卷,犹如对待宝物,他的眼中出现一丝迷醉,只见白色画卷上,黑色墨滴犹如鬼痕,勾勒出一个个诡异的鬼兵鬼体。
目光出现一丝心疼,旋即被狂热代替,鬼画亢奋的按住画卷四角,犹如等待封印在内之物挣脱而出,一笔轻描在正中如同墨锁的图案上。
“这还是我第一次释放这幅画作,一群不知艺术为何物的山野村夫,就让百鬼,来教你们懂得艺术的精髓。”
一笔描下,在那中空的锁身补上一点,犹如钥匙,墨锁颤了颤,竟凭空变淡消失。
“艺术的精髓,就在于毁灭!”
鬼画状若疯狂,手上却细腻缓慢,他将墨锁画去后,粗大的笔蘸入墨瓶,随即怒吼一声,泼墨画卷。
“画法,鬼冥行兵!”
在那粗豪而毫无章法的泼墨下,画中的鬼影们颤抖起来,旋即抽搐身体,在周围超能力者惊恐的眼神中,伸展肢体,竟一个接一个的从画纸中爬出,屹立在现实中。
鬼画不愧他的名字,与他人笑称画什么出来都是鬼的言语,他画的鬼,极其诡异恐怖,而本勾勒在画卷就显可怖的鬼影,挣脱画纸,出现在现实中时,那般模样,能让心理承受不佳的人,生生吓哭。
看攥着竹杖,手指节发白的竹笋,还有一旁许多脸色微白,身体微微颤抖的超能力者,就知道这些鬼兵有多吓人,连这些接近超度的超能力者都有些承受不住。
“金谷,你…你金型尖锐坚硬,先上。”竹笋推推金发根根倒竖的男子。
金谷看着那些夜里出去能把一街人吓哭的鬼影,小腿肚子有点发抖,勉强笑道:“竹笋姐,这鬼看上去虚飘,也不怎么强,你上去用竹木杖,不是一点一个吗?”
竹笋气急,“我当然知道它们看上去不怎么强,但是…真的太吓人啊!”她说出所有超能力者的共同心声,这些鬼影看上去虚不受力,连个小孩子估计都伤害不了,但是,太吓人了。
鬼画将厅堂内,瑟瑟发抖如临大敌的超能力者收入眼底,不屑一笑,继而又怒道:“什么吓人,这是精神冲击,气死我了,鬼兵,给我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多达上百的鬼兵一拥而上,对厅堂内几乎所有的超能力者冲去,并非竹笋几人,因为大多数超能力者,在这几天都把死都画不出来的鬼画当成了搞笑和活跃气氛角色,气的他把这些人全部归为了“不懂艺术的山野村夫”,需要用稍微激烈的手段教导,而且他的这张鬼画本就是范围攻击,想指定对象都做不到,只能大致的增强减弱一些幅度。
鬼兵飘来,诡异气息冲击,让神座惑微微站立不稳,然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心中竟然出现一丝很淡的“恐惧”。
这是比起鬼画的画型超能力还要让神座惑惊讶的多的事,以他淡漠的个性,仅仅惊吓产生的恐惧,已经是不知道多久以前身为小孩子时的事了。
但随即,神座惑就消去惊讶,重归淡漠。
(哦,原来并非真正的“恐惧”情绪,而是…)
长发内影线摇动,捉住一只鬼影,从其飘忽的身躯上划过,神座惑明白了什么。
侧首看去,神座惑不由心中轻笑,眼看贞裴衣身周水波围绕,鬼兵近身不得,却脸色微微发白,想来这些长得凄惨的鬼影把她吓到了。
“看什么看?”贞裴衣脸色一红,发现了神座惑的注视,她一薄怒,水波散射,将周围的鬼影射成碎片。
鬼影被水丝撕裂成碎片,旋即化为一缕缕墨痕,逐渐凝聚,化为一只千疮百孔,比先前更可怖的鬼影,摇摇身体,冲了过来。
贞裴衣险些叫出声来,在那之前,神座惑就脚下影子轻摇,将那只凄惨的鬼影拽进影子,凄惨的叫声逐渐减弱。
贞裴衣盯着神座惑的影子,看到没什么波动才轻舒一口气,嗔怪的瞪了神座惑一眼,侧过红红的脸去,好像对自己这种样子被神座惑看到很难为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