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圣合几人离开,老人慢悠悠的转身,不急不缓的向甬道走去,神座惑原地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急忙跟上。
老人的动作并不急,和研究所内分秒必争的研究员形成强烈的对比,悠闲、轻缓、慢吞吞,像是一个随处可见的老人,若是把他放到外面,谁也无法想到这慈祥的老人就是圣教唯一与大长老平齐的研究所长。
老人走的很慢,中途不时有研究员超过或者迎面而来,但是每个研究员在经过他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放慢步伐,像是担心惊扰了老人般,即使是沉溺于研究的研究员也不例外。
而在他总算走到一处白色房间,将房门打开后,便坐到了一张三脚椅上,目光温和带着笑意,注视着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神座惑。
在这种多年不见,却非常熟悉的慈祥目光注视下,神座惑身体一颤,尝试了几次,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孩子,好久不见,算算时间,应该足有七年了吧。”老人笑了,好像是看着长大后的孩子,目光充满温暖。
神座惑勉强的张开嘴,一向淡漠的声音有些颤抖,“您…”
老人轻缓的笑道:“怎么,你可是圣教核心,未来大长老的接班人,怎么连我这个老人家都认不出来呢,我叫什么,你小时候不是叫过很多次吗?”
“所、所长。”神座惑的话语重若千钧,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老者,“您怎么会…”
所长调皮的眨了眨眼,道:“能让冷漠的什么都不关心的小惑这么吃惊,我真是有成就感呢,不过,我没有多少变化啊,以前是所长,现在还是所长。”
神座惑无言了,“这…怎么可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啊。”所长向神座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忘了,咱们以前的研究所叫什么名字?”
神座惑思考一下,突然脸色变了一瞬,“达尔文…研究所。”
所长点头,循循善诱,“那圣教研究所的分所在联邦中最常用的伪装名字是什么?”
神座惑回忆了一下曾经看过但从未在意的资料,失语了,“达尔文研究所。”
所长满意的道:“对啊,也是达尔文研究所,小惑这么聪明,怎么连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小惑早就发现了我们的小秘密呢。”
神座惑差点脱口而出,这算什么小秘密?而且,联邦范围内叫这个名字的研究所数不胜数,谁能把它和一方巨擘的圣教研究所联系在一起啊,真联系起来的才是异想天开吧。
试想一下,新世纪500年的联邦首富的名字是比尔·梅林达,而叫这个名字的人,在联邦足足有几万人,这还是不算只有姓或者只有名相同的,很可能你家老街那个经常坐着晒太阳的老人家就叫这个名字,但是…谁也不可能把他和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联邦首富认为是一个人吧,对吧,这才是正常的吧?
可是没错,神座惑就碰上了这么一回事,他小的时候将小巷中饿晕的他捡回研究所,让他待了五年,成为他半个家,后来搬离天宫后再无音讯的小型研究所,居然是圣教研究所,而那位慈祥的老所长,居然是联邦生物学巨擘,凭一己之力将科学向前推进了30-50年的彼得·潘!
这种刺激感,着实比神座惑当初摸中了360w的电子彩票激烈多了,以至于让他的小心脏都有点承受不了。
“您也太深藏不露了。”神座惑半天也只能憋出这一句话来。
所长温和的笑了笑,给神座惑的印象和多年前一般无二,“一些虚名,何况再有荣誉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连你都治不好。”
神座惑摇了摇头,他现在知道了研究所对他投入多少心力,“当初,辛苦您和大家了。”
所长摆摆手,苍老的脸庞有一丝悲伤,“是我和大家对不起你,呵呵,圣教研究所?好大的威名,连一个孩子都治不好,我还记得当初是怎么承诺你的,可到最后,也只能是我亲自向你承认无力,那可真是犹如噩梦一般的场景啊。”
神座惑肃然道:“您言重了,您愿意为一个非亲非故之人投入心力和资源,无偿的为他治病,这本就是慈悲心肠,至于最后结果,那并非一两人的错误,况且,如今我不是安然无恙吗。”
所长叹了一声,目光明亮起来,“不错,孩子,在搬离天宫后,我们从未放弃,进行了许多研究,连你有极大可能觉醒超能力都研究出来,但对于你那份缺陷,却仍然无从下手,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那次抱着补偿你的心态,给你所在学院的一个曾在研究所外围机构工作过一段时间的成员寄去原液,吩咐他在你觉醒时使用,结果后来竟然发现,你觉醒之后,缺陷消失了。”
神座惑心中微震,他曾在忧滨口中听过只言片语,“那个α生物原液?”
所长笑道:“当然是我寄的,你调查不到我们,我们还不好追踪你吗,在搬离天宫后,我依然保持着对你的关注,α级原液所内近几年生产的也不多,不过我这份薄面,也还能调动一二,当时想的只是治不好你,起码在别的地方给些补偿,没想到,你的缺陷竟随着觉醒不药自愈,这真是天意啊。”
神座惑抿紧嘴,他清楚的知道一生只能服用一次的生物原液珍贵,其中的α级,更是稀缺,连长老想要调动一点,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原来如此,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原来有人默默关心着他吗?
“后来你加入圣教,资料就更好收集了,当然,我的空闲时间很少,每次也就是让量子智脑收集之后,偶尔看一次两次,但即使那样,我也了解不少东西,包括你拜麻衿长老为师,去往‘月’,呵呵,另外一提,就是因为你出现在名单,我才让小紫作为那次的研究员随行的,她开始还很不愿意呢。”
神座惑忽然微僵,“您是说,紫小姐她…”
所长温和的笑道,“怎么?几年不见,就这么生分了?我可是记得,你们当初玩的可好了,呵呵,小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