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红色气息弥散空地,神座惑漠然的看向身体,他能感到,接触到弥散的雾气时,灼热感随着身体毛孔进入身体,让躯体的运转受到影响。
真是麻烦。
神座惑黑色长发轻飘,长发内数十条没有厚度的影线粘连在后背,爬升满整个身躯,远远看去,如同披上一层黑色蜘蛛网。
影线蜘蛛网缠身,一丝丝暗影浮动,袭来的炎热雾气接触影丝如同沉入水面,无法侵入。
神座惑从开始就并未对言语说服麻衣老者寄大的希望,对方的情绪中对黑暗的“仇恨”极重到与生命等同的地步,不是靠他几句话改变的。
神座惑之前出言拖延时间,更多是在熟悉诸多影线,虽然之前编织完毕,但他还是第一次试图驾驭这么多的线战斗。
毕竟是一点点压缩编织出的影线,神座惑很快使用变形出一种变体,即将影线缠绕全身,抵御炎热气息的影响。
周围的炎热雾气,传来一声低声轻咦,麻衣老者未曾料到他意图将神座惑一次无力化的攻击竟被抵御。
(比当初黑暗超能力者的黑雾侵染更强。)
神座惑心中比较着当初被吸血鬼黑仆袭击时,对方释放的黑雾,攻击力和侵染性远比不上麻衣老者的红雾,但他也并非当初的自己。
神座惑黑瞳如同深渊,注视着让人迷失方向的红雾,被影子缠绕的脚掌一扭,身形侧躲。
“刺还你。”
炎热的劲风伴随破空声,3根火焰尖刺穿过雾气暴射而来,麻衣老者将神座惑先前刺他的还回来,火焰尖刺闪过神座惑的面前。
火焰尖刺被闪过,飞过神座惑面前,还未待神座惑放松,一声沧桑的声音却响起。
“爆。”
神座惑心中不妙,身形急速后退,后退途中,一道道影线滑入影子,化为一枚枚黑色巨刺暴刺而出。
“影刺!”
3枚火焰尖刺,轰然爆开化为席卷火墙,卷向瞳孔微缩的神座惑,影子中探出的巨刺,还未临近,就被火焰焚烧为虚无。
“嘭!”
一声沉闷响声,神座惑穿透炎热雾气倒飞而出,身体被一层淡淡红色覆盖,倒飞十数米,被麻衣老者凌空抓住。
“唉,小家伙,纵然你再天赋异禀,也还只是个异度都未达到的初觉者,没必要这么刚烈,天宫超度都引荐你,老夫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麻衣老者抚向神座惑的头顶,神座惑见状想要挣扎,却被如同燃烧的红色覆盖的身体所掣肘,这是一种高明的封印手段,比起爱丽丝当时的血色束缚强大的多。
“唉,小家伙,别怨恨老夫啊,老夫也不想,像你这般个性与天赋俱全的新鲜血液…会是黑暗的余孽。”
看到被淡淡红色覆盖,即便眉目仍有不放弃之色的神座惑,麻衣老者反而轻轻一笑,苍老的手落在神座惑挣扎不得的头部。
骤然,一股将人烧融的灼热气息传入头顶,灌输全身,神座惑艰难的发现,脑海内急速运动的影子,犹如被火焰烧灼,抽搐颤抖起来,龟缩成一团,一股股被炙烤的疼痛传来。
滋滋。
与无伤探测忧滨的温柔手腕不同,麻衣老者采用的,是最严苛厉然的手段,用自己的超能力所化的火焰深入神座惑脑海,一点点炙烤烧灼影子的虚实,一旦有丁点黑暗的杂质,他便会催动火焰,将神座惑的大脑烧毁。
这种脑海深处被烧灼的痛苦,极为深刻,即便日后不留下后遗症,也要经过长期的复原和修养,可想麻衣老者心中对黑暗的仇恨抵达何种程度,以至不惜放下颜面,对一个圣教后备的小辈,使用此等堪称刑罚的严厉手段。
神座惑被红色覆盖的身躯微微颤抖,冰冷的黑瞳隐约痛苦闪过,生来冷漠的他很少失控,这种重典刑罚般的痛苦让他感到陌生而深重的脑部痛楚。
但即便如此,他未有丝毫求情或者出言承受不了的意思,心中犹如寒冰,神座惑黑瞳如同深渊,无视疯狂的痛楚,他拼命催动影子,想要让超能力回归掌控,带来的却只有因为挣扎越发灼烧的痛苦。
麻衣老者深邃的目中隐有一丝怜悯,眉间微皱,手中动作却如钢铁般纹丝不动,火焰缓缓细致的灼烧过影子,不放过一丝细节。
进化数百万年的身体面对超出神经忍耐的痛苦自发的启动保护反应,神座惑的精神有些模糊,他知道,这是身体面临极端痛苦,做出的自我保护的昏迷决定。
神座惑疯狂的催动被灼烧的影子,想要借着痛苦让神智清醒,可身体本能无法用复杂思维抵抗,神座惑逐渐意识模糊,感觉变得模糊。
麻衣老者看着渐渐昏迷的神座惑,继续炙烤探测,苍老的面容隐约放松,沧桑的声音淡淡响起:“抱歉了,小家伙,这就是老夫本来的计算,被爆裂火焰击中昏迷,老夫借此查探,如果正常,则放你清醒帮你恢复身体,谁知道你基础雄厚这么能忍,抗到现在。”
神座惑听不清他说什么,他只感觉脑海影子的灼烧痛苦仿佛无穷无尽,意识隐隐沉入某个深层。
隐隐约约间,仿佛过了很久,又过了很短时间,神座惑听到心灵深处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主人…主人…您没事吧…”
焦急难耐的声音,带着巨量的担心和恐慌,还有隐隐的不知所措的哭泣,在神座惑意识深处响起,仿佛和他灵魂连接。
深层意识的世界极为奇妙,一切以主体的“意识”为构建,时间轴任意调整,神座惑花了很长时间反应过来这个声音,但当他彷徨回应时,却又就在声音落下的下一秒。
“…爱…”
“主人…是爱丽丝…爱丽丝在这里,您怎么了…我突然心中绞痛…感觉您的状况很危急…”
纷乱的思绪闪过脑海,神座惑的感觉变慢了,他隐约整理不断闪过的画面和杂念时,声音带着自责又响起起来。
“果然…都是爱丽丝的错…如果爱丽丝当初坚持…将主人留在地下城…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吧…至少…就算危急…也能死在主人的面前…”
自责痛苦的声音响起,真是愚蠢,明明痛苦的不是她,即便最后她受到牵连而死,也只是不幸而已,何需…痛苦的像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失去最重要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