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还未到北方生活的时候,一直蜗居在上海的一个单身公寓里。那时候创办的公司刚刚倒闭,只能靠给杂志写稿过生活。
那自然是没有什么时间来恋爱的,你要吃饱肚子,你要每月面对一叠厚厚的账单,你去趟楼下的罗森便利都要摸摸口袋里还剩下多少钱。你还拿什么来恋爱?
我闲暇时最大的乐趣,便是听些伤心的朋友和我诉说衷肠。比如失恋,比如相恋,比如苦苦不得恋。
小A是上海本地的姑娘,我并不是为了记录方便才喊她做小A,她在朋友圈里的昵称也是这个。原因?大概是因为某些女性自嘲的特征罢了。
上海姑娘交男朋友其实并没有外界看得那般挑剔,你对我好,你生活有腔调,你能让我吃饱穿暖就好。当然,你最好能有一套房子,哪怕是贷款的。
小A很多次恋爱都败在了最后一条上。
她喜欢和外地的男生恋爱,不是因为想离开,而是喜欢不一样的文化。然而很多外地男生在上海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上海的房价那么贵,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小A的最后一个男朋友是S省人,在上海的一家世界500强企业工作。他年轻努力,相貌清秀,不到三十,已是月入过万的teamleader。
小A分手的时候,是两人刚刚谈论到结婚话题的第二天。
“为什么分手?”我不解地问。
我说:“你既然在上海交个首付,买套70多平方米的房子,每月的贷款一起去还,他也不肯。”她叹气。
“是没有钱么?”我问她。
“他说房价太贵,压力太大,说如果爱他,就不该拿房子作为结婚的条件。”
我说:“没得商量。”
“然后呢?”我问他。
“然后他骂我势利,拜金。”她笑了笑,“我是怎样的人,你们谁会不知道呢?当然要和他再也不见了。”
小A是个很豁达的姑娘,除了在结婚这件事上。
你可以嫌我不够漂亮,你可以说我性格不够坚强,但你唯一不能骂我的便是势利拜金。
“我平日里对你的好,都给了狗么?”
小A的爸妈从小在一个50多平方米的小房子里把她拉扯大,她连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房间都没有。这在上海很正常,你不要以为上海是一个国际大都市,每个人都和电视剧里一样,住在宽大明亮的落地玻璃窗豪宅里。
她为什么要嫁给一个不肯买婚房还要骂她势利拜金的人?
我后来来到北方生活,听到很多北方的人们暗地里骂上海的姑娘们,无非就是整天只知道房子车子和票子。
小A就是在房子上,一下子被骂得如此不堪。
小A说,那男生觉得在上海买不起房完全可以去S省生活,那里房价便宜得很,大约只是上海的一个零头罢了。
“好吧,我为什么要因为你买不起我家乡的房子就要和你背井离乡?对你来说只是回去,对我来说确是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那里没有人民广场来福士,没有徐家汇美罗城,没有新天地,没有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没有熟悉的上海话。”
确实因为你的原因,来骂我势利拜金?
上海姑娘其实对车子和票子,却不是那么的看重,没有车我可以坐地铁,没有钱我可以和你一起奋斗。
上海的姑娘,很少有不自己工作的。因为她们知道,没有男人的时候,自己一定要让自己生活得足够好。
因为心里天生有的骄傲。
也就是这样的骄傲,在面对不能忍的分歧时,一拍两散。
“你是不是不够爱他?”我问小A。
“当然足够爱,若是不够爱,干吗委屈自己和他恋爱一场,本姑娘又不是没人要。”她哈哈大笑。
“不过他平日里对我是真的很好,至少,给了我爱情里大部分的憧憬。”
“遗憾吗?”
“不,一点儿也不,真的!”她认真看着我的眼睛,继续说道,“如果有来世,我期待不再遇到他。”
爱情这件事,爱过就够了,没有修成正果的,不管是什么缘由,都不值得再来一次。
2
小G和我认识的时候,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当然,她还远远还没有现在那么知名,上海这个城市对她来说,美丽,知性,五彩斑斓。
她的家乡在上海隔壁的另一个大城市,那时她因为工作的缘由,总是会时不时来上海小住些日子。
那时候我和她几乎是无话不说,当然,除了感情。我以为,这样的女生,独立,美丽,文艺,无论怎样的男生和她一起,都会有些压力吧。
第一次知道小G恋爱,是在另一个好友的生日会上,她拉着男朋友的手,在沙发的一角窃窃私语。
恰巧,那男生,我竟然也认识。
“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女才郎貌!”她说完,捂嘴一笑。
小G说,她喜欢那男生,不过是因为他足够浪漫,外形帅气。
“那便足够了。”她告诉我。
之后的很多日子,我因为忙着要搬离上海,和她也少了很多联系。再见面时,已是在遥远的另一个城市——北京。
她来北京出差,于是便约了一起吃个饭。
“他呢?”我问。
“早就分手了。”她捋一捋刘海。
“为什么?”我追问。
“不合适呗。”她云淡风轻。
快离别的时候,她才再说起这个话题。
那男生和她有次争吵,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
小G因为这耳光,和他断然决裂。
“我爸妈将我若小公主般宠着,送我出国念书,让我衣食无忧,不是为了让你这样一个男人在某一天肆无忌惮打着狠狠的耳光。你可以和我吵架讲理或是不讲理,可以有时不懂我的女生脾气,但是你,没有权利,也没有理由对我动手。”
“哪怕你再是气急。”
如果有来世,我想,她大概也不会期望再遇到他了。
爱过一个人,一旦分了手,只要原因是自己不能原谅的,都不值得再来一次。
3
我们在遇到对的人之前,总会牵错很多手,每一个分手,都有足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不管这理由怎样,都是真真切切让一段感情了结的定论。
所以,那些被分手的人,如果有来世,我期望不再遇到你。
岑语:
如果你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人,就不要轻易放弃说出口的机会。莽撞,可能使你后悔一阵子;怯懦,却可能使你后悔一辈子。别害怕,没人会笑话一个勇敢说爱的人,更何况,这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