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阁中,路文泽已经包扎过了。
云裳迷惑,不知道为什么,路文泽的脸,居然有点儿红,红的很是荡漾啊!
路文泽见了云裳,直接跪下。
“谢公主相救!”
“不用了,以后有你谢的时候。画儿,送客”
“是”
路文泽一头雾水,但是还是随画儿出去了。
快走出房门的时候,云裳的声音响起
“对了,你表弟,叫什么?”
“路彬泽”
“哦!下去吧!”
路文泽就随画儿走了出去,望着画儿的背影,又是一阵脸红。
路文泽满脑子都是刚刚包扎的情景,他看着她弯弯细长的睫毛,她的笑的眉眼,她的鼻子,她小巧的嘴。
她离他那样的近,近的他可以嗅到她身上的体香,感觉到她的鼻息。
那一刻,他沉醉了。
路文泽有些儿恍惚,他抬眼看。
那骄阳之下的,鹅黄的身影!
几天过去了,银虚宫的人要等的急死了,赐婚圣旨还没有到。
云裳走在床边,望着满园凄凉,感慨道。
“还没有过这秋,叶子到掉光了,入了冬,光秃秃的一片,真是不好看。”
画儿进来,回云裳。
“公主,平阳公主赐婚了。是尚书大人的公子,圣旨一早就到了尚书府。”
“路彬泽的画像送过去了?”
“是啊!说来奇怪,我刚到,平阳公主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开始还不愿意看画像,谁知道就展开瞟了一眼,就哭的没有那么厉害了。之后,又细细看画像,真的不哭了,那尚书之子,真的有那般秀美?平阳公主这么就肯嫁了呢!”
路彬泽的样貌不逊于路文泽,路文泽不过是文弱书生的模样。
倒没有路彬泽那样,雄伟英姿,更具男子气概。
姐姐,我为你挑的夫婿,你一定会满意。
云裳回忆起那日的场景,还要谢谢三哥的提醒啊!
那日风易浅打了鹿,叫云裳尝尝鲜。
那曾想,云裳才到,就听喜子说风易浅在书房。
书房?她家三哥何时喜欢待在书房了。
还记得,他最讨厌墨迹味道了,怎么会有突然改了性子!
有猫腻!
书房一看,风易浅正在看一副字画。一副群山图,图雄伟壮阔,气势磅礴。
一副墨色,再配上几笔枯梅枝,略显沧桑。
再看题字,笔锋有力,一笔呵成。
不凡!不凡!
“小妹啊!你说这尚书之子整日花天酒地,比我还败家,居然赢了我!小妹,求安慰,你家三哥最好了,对不对?”
风易浅就作势抱云裳,求安慰。
可惜,云裳眼里只有这幅画。
一抬手,将要安慰的三哥给推开了。
整日花天酒地,气色理应虚些儿。
可是,如此苍劲有力的字,没有几年,练不到这种境界。
那万里江山磅礴,还有在山色间,那几笔枯梅。山河之大,却丝毫没有盖过那枝枯梅!
尚书之子,怕是不一般啊!
圣旨一下,尚书大人喜滋滋的准备婚礼。
而,这皇宫满眼也是一条条红纱挂着,还有红的扎眼的“囍”字贴的到处都是!
可,这梨落阁是这皇宫中,最白的地方。
云裳哪里也不想去,厌恶那满眼的红,索性就待在梨落阁。
入冬了,身子乏。
云裳卧在软塌上,盖好自己新做的小毯子,小憩片刻。
今年的雪,有些儿迟啊!
路文泽一早入了宫,直奔梨落阁,他终于明白云裳为何说要感谢的还在后面。
梨落阁依旧白纱,虽说冷清,倒也不俗,像极了云裳。
一进阁院,画儿便让他安静,云裳不喜欢吵闹。
路文泽声音低了,命下人拿出两席狐裘。一席白的,一席黄的,还直道谢。
画儿知道他在谢什么,也不客气,拿过白的,就向屋内走。
路文泽急急的从下人手中拿过黄裘,塞到画儿的手里,便红着脸跑了。
脸红什么?
画儿一脸迷惑,也没有多想,便进了门。
云裳已经醒了,身子不动。微微张嘴,问怎么了。
画儿把狐裘展给她看,告诉云裳刚刚发生的事。
“公主不穿白色以外的东西,他非要塞给我,还红了脸,真是奇怪!”
云裳又趴了下来,嘴角上扬。
画儿这丫头,就是单纯!
不过,这路文泽,也算是忘恩负义啊!刚刚救他出苦海,他倒好,要给恩人抢人。
“即是塞给你,便就是给你的,你穿黄色,正好!”
画儿又是一脸迷惑。
给自己的?真是奇怪,干嘛要给自己?不就是为他包扎了一下吗?
“入了冬,狐皮子,貂皮子,凡白的,都往这梨落阁送。我又不缺,路文泽送的,你都拿来。我近儿无事,给你绣些儿花,两件都归你。”
“不好,奴婢配不上白”
“何来配的上?”
“所有人都知道,皇宫之中,只有两个人配的了白。一个是公主您,一个是…”
画儿一顿,自己不敢提清漓公主,怕公主思慕娘亲,伤心难过。
“无碍,说。”
“其实吧!清漓公主还在时,淑妃就效仿过清漓公主,也穿了白。结果,仙子面前,谁都要失色。清漓公主是仙尘入骨,那些人便是千般万般的美,都不过是凡尘俗物,比不得这天仙。”
“之后,也就公主您有这般绝色,能配的这白。世人啊!都是见过最美的,之后,逊色一分也不行。”
云裳起身,走到她画像的阿娘旁,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颊,眼睛有些儿湿润。
洛铖轩,风黎,洛怡雪,太后。这盛宠,都是因为阿娘啊!
“画儿,你说,我与娘亲,谁美?”
“我见清漓公主时,不过六岁,也记不得了。不过听宫中老人私下里说,清漓公主冷清,不爱笑,是足足的仙气。而公主您,却是比清漓公主多了几分灵气,你们两,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水中月,镜中花。”
云裳喃喃说着这句话,眼圈红了,一滴泪落下。
水中月,太朦胧,镜中花,太迷离。
娘亲,你若是月,裳儿就做水,可好?你若是花,裳儿就做镜,可好?
云裳试试泪,对画像笑着。
娘亲,我找到了,找到线索了。你等等裳儿,就等等裳儿。
风希的娘亲,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奴婢,不过是有幸,被风黎临幸。
风黎不是那种处处留情的人,她,怕是不对。
明明身体好生养着,太医看护,怎么会突然就难产了呢?
她的死!她的身份!
我真的傻,只在宫女,太监中找,居然偏偏漏了一个飞上枝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