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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月夜

“就让巴图带你吧,他识的路,有他在,我也放心。”台吉父亲微微一笑,“对了,带上这封信,到了赫图阿拉城,将这封信转交给你的姑姑。”桑噶尔寨从一本书的夹层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元笙。

元笙接过递过来的信,笑着行礼:“谢谢额祈葛!”刚要欢欣鼓舞的跑出帐子,就被桑噶尔寨叫住。

“额祈葛可还有什么要吩咐?”元笙瞪着清澈的大眼睛,疑惑地问道。

桑噶尔寨顿了顿,随后说了句:“好女儿,记住:你代表的是我们蒙古科尔沁的无上荣耀,你要为家族带来荣耀。”

元笙被桑噶尔寨这一没来由的话怔住,总感觉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又想不出,便答应着跑出了张子。

依勒佳收拾好行礼,与元笙出了帐子,只见有辆马车停在哪里,一个身影挺拔的小男孩站在车旁,腰上悬挂着一把弯刀,见元笙出了帐子,抬臂行礼道:“格格请上车。”

元笙见他,笑问道:“你就是巴图?”看样子和爱兰珠一般大,只不过高出几十厘米罢了。

“是的格格。”巴图坚毅俊美的小脸上除了漠然,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元笙微微颔首,低眉一笑,与依勒佳上了车。

这次出行,随从的只有一个巴图和一个赶车人,不过听额祈葛说这巴图可是科尔沁的少年雄鹰,和那个小恶魔布日固德一般,年纪虽不大,可却能与大人摔跤。

一路上,风景倒是美轮美奂,天蓝色纯洁的天空,绿油油的草地,远处雪白的牛羊如落入凡尘的白云,玉带般的小溪翠若翡翠,清澈见底。

元笙与依勒佳在河边洗着手,见巴图依然挺立在一旁。

真是个恪尽职守的小子,不过,年纪不大就闷成这样,长大还得了?望着巴图俊挺的小脸,元笙顿时戏谑心大起。

“哗——”元笙纤纤玉手,将清澈的河水撩起,溅在巴图衣服上,巴图怔了怔,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好啊,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河水不住的被元笙搅起,“巴图,别站在那儿啦,快过来一起玩啊!”巴图依旧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轻道一句:“台吉吩咐我时刻守护格格,不敢违抗命令。”

元笙被他萌化了,提起裙子走了过来。元笙看着他的脸,果然是俊俏,竟一点也没有蒙古男人的粗鲁之貌。巴图脸迅速变红,眼睛也朝一旁看去。

“哈哈哈哈……”元笙爽朗的笑,伸出双手捏住巴图的脸,“那我命令你,给本格格笑笑!”

巴图被元笙雪白的小手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哈哈哈哈……喂,你怎么笑比哭还难看呀!”元笙松了手,转身与依勒佳捉小鱼。

巴图呆呆的望着正在河边戏水的女孩。黑发如瀑,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黑色流光,白皙绝美的脸上带着令人勾魂摄魄的笑意,一身红色衣裙如草原上最艳丽动人的花朵,一切美丽之物不及她眼波流动初的眉目情深,如那年一般无二……

夜幕降临,一行人在河边过夜,本身要投宿驿站,谁知元笙硬要在外过夜,体验生活,巴图不该说其他的话,依勒佳更不会说,马夫本就没有发言权,一行人便只能宿在河边。

依勒佳在马车中收拾床褥,元笙与巴图在河边烤着鱼,马夫白音倒是抓鱼的好手,不断扔鱼上岸。

“这把刀看起来好漂亮,我能看看吗?”元笙抱着双腿,淡淡的笑。

巴图犹豫一会儿,“格格,这佩刀……”“怎么?我就看一会儿嘛!”元笙嘟着小嘴,头上挂的松石,玛瑙在她背上晃来晃去。

巴图面色犹豫,看了元笙一会儿,从身上解下了佩刀,左手递给元笙,右手翻着鱼,一阵酥香的味道钻入鼻孔。

元笙仔细看着这刀,剑鞘花纹繁复华贵,轻轻一抽,利刃出鞘,在火光下闪着幽明的亮光,果真是把好刀。元笙把玩着,爱不释手。

巴图在一旁看了,只能叮嘱元笙小心,不要被利刃所伤。

元笙将刀扔到巴图怀里,自顾自躺下,望着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星星如点点明灯,照亮天幕的海。

爸爸,爷爷奶奶,米儿,什么时候才可以与你们团聚?元笙想着,粲然的眸子流落两滴眼泪。

两滴宝石般晶莹的眼泪,映进巴图幽深的眼中,巴图的心,好像直往里灌着风,不觉有些难受。

“格格,要不要吃鱼?”巴图问到。

“嗯?”元笙拉回思绪,起身坐了起来,将鼻子凑到烤鱼架子边,轻轻嗅了嗅,又见这鱼肉外酥里嫩,不禁感叹到,“果然是色香味俱全。”

巴图将鱼递给元笙,这时,依勒佳也铺完床褥,跑了过来。

“依勒佳,你先吃吧。”元笙将手里的鱼递给依勒佳,依勒佳见了,忙摇头摆手:“不不不,格格,我不喜欢吃鱼,我还是吃马奶糕吧。”

元笙笑着吃了一口,真不错啊!好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鱼了。想起一旁的小巴图,赶紧将鱼递到他嘴边,“尝尝。”

巴图有些怔,看了元笙一眼,道:“格格先吃吧,巴图待会儿还有鱼呢。”说着,翻了翻架子上的鱼。

元笙笑了笑,道:“先顾小孩子啦,小孩子优先。”

巴图受到内伤,差点吐出血来,她竟然把自己当成小孩子?

“呶。”元笙将鱼更进一步递到巴图嘴边,望着那双星光荡漾的眸子,巴图轻咬一口。

“好巴图,真是个帅气的小伙子!长大肯定不少女孩追呀!”元笙笑着摸了摸巴图的脑袋。

元笙吃完鱼,竟然打起盹来,还不住的让巴图讲讲草原上的事,此时马夫已经在车的一旁睡了起来,依勒佳死睁着眼睛,陪着元笙听巴图讲打仗时的故事。

“嗯……”元笙掌不住,向一边倒去,巴图连忙将她扶起,只见元笙睡的正香,不忍打搅她,便一把将元笙抱起,在依勒佳的指引下将元笙抱进了马车。

辛亏马车够大,依勒佳给元笙盖好被子,便叮嘱巴图早点休息,巴图微笑点头,依勒佳跳上缩在元笙旁边也睡了。

巴图用木条添着火,火光照到他英挺的脸上,给巴图千年不化的寒冰似的脸上添了一丝暖意。

“爱兰珠,你果然失忆了,忘了我,忘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巴图脑海中爱兰珠的笑容依旧,只是,他感觉得到,她变了,她与自己,回不去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地看着她幸福……

人山人海,路过了便是永远,错过了就是永恒,如这月光华华,两个人中,总有一个人会用一辈子来珍藏另一个人的爱恨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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